酒足飯飽,該是回去。
崔留央沿路逛著街上的鋪子,西滄不比高昌繁華,鋪子里物件乏陳可善,意興漸闌珊。走了一程路,只覺得有人跟隨在后,崔留央往后一看。一公子被人抓包之感,靦腆相對,略為不好意思,也不知怎地,竟然跑上前與留央搭訕起來。
“我姓盧,名小豆?!毙」咏榻B道,“叨擾閣下,只是想問你是男子,還是女子?”
留央覺得莫名其妙的竄出一個人,問著莫名其妙摸不著頭腦的問題,看著小公子道:“公子是何意?”
“剛才酒樓里,我與友人們下了賭注?!北R小豆干笑著,方才圍觀了藍錦樓里熱鬧,狐朋狗友們瞎起哄搞出一賭局,他抓鬮抽到首個出馬搭訕。
“真是無聊?!贝蘖粞胗X得盧公子略為滑稽,她若說了假話,難不成他會當真。而且這身打扮,本就是想掩人耳目,哪有自招的,她跟他不過就是陌生人罷了。
“無聊是無聊了些,事關銀兩,也算大事。”盧小豆道。
“盧公子你大可回去以勝者居,反正由你來問,再由你傳,也任由你說。大事可定?!贝蘖粞胄α诵?,就往前走了。
盧小豆不再糾纏,回身笑看幾個同伙,看那計時燒的香還不算太短。
崔留央才沒走遠多少,又平地竄出一個小公子趕上前來。
“請留步?!毙」拥?,“我姓楊,名阿三。我想問你能否跟我聊一會。”
崔留央冷眼相對,并不搭理,繼續(xù)前行。
楊阿三也不多說,無奈轉身離去。
“前面的兄臺,你的銀兩掉了?”急匆匆跑上前來一位公子。
崔留央聞言,一模身邊銀袋,笑了笑:“銀袋不是我掉的?!?p> “我見是你掉落了?!毙」右豢趫猿值?。
這平白無故,接二連三地冒出年紀相仿的公子哥們搭訕,她又不是青蔥,憑著她跑貨郎下賭場的經(jīng)驗,不用猜都能想到,那些什么小豆阿三還有這個不知名的家伙,想來皆為一伙。
“這般游手好閑不務正業(yè),當是好玩嗎?公子請問你們到底賭了什么?”崔留央問道,“真是無聊!”
“呵呵……你看出來了?”小公子撓著頭傻笑不止道。
“你們幾個也真是滑稽,到底賭了什么,這般前赴后繼著?”崔留央問道。
“我姓覃,閣下貴姓?方便相互稱呼,是吧?”覃姓公子一臉皮厚道。
崔留央不打算攀談,正欲前行。
“別走啊,我告訴你還不行。后面還有一個楊壯士打算跟你說話。我們比誰跟你能聊最長?!瘪展佑肿飞锨暗?。
“賭了多少銀兩?”崔留央問道。
“每人賭了一匹馬。”
“那算是血本了。”崔留央道,“要不,我讓你贏,怎么樣?”
“好??!”
“那你我該如何分賬?”
“我得三匹馬,你得一匹馬,如何?”
“不錯。酒樓里那么多人,為何以我做局?”
“我們四人正聚會,在樓上看到你竟敢叫板逍遙王,覺得有趣。說著說著,就開了賭局,下了賭注?!?p> “待會我去哪牽馬?”崔留央笑了起來。
“我將馬留在藍錦樓?!?p> “多謝覃公子?!?p> “承蒙相助,不必客氣。我聊得已經(jīng)勝過了盧小豆。告辭。”覃公子會心笑道,“我們四人常常在藍錦樓聚會?!?p> 崔留央走得累了,進了布鋪。
果不然,進來一個自稱楊大強的公子,崔留央亦不搭理。
楊大強倒不氣餒道,可崔留央就是不回一句。
楊大強碰壁而返。
估摸了一會時間,崔留央折返藍錦樓,那覃公子倒沒食言,的確將一匹馬留下了,馬是好馬,皮毛摸著就很是舒服。
有了馬,回太師府自然就快了許多。
承妍曼苦悶不堪地坐在門口,不敢進府跟祖母交代——自己與小姑母分散的事。奇怪著叔父干嘛丟下小姑母,拎著自己走了。發(fā)酒瘋嗎?雖然平時看著叔父不茍言笑,可暴怒的叔父,她是頭一次見。早知如此,就翻個黃歷瞧瞧是否適宜出門了。哎……一言難盡。
“妍曼?!贝蘖粞胗迫或T馬而來。
“姑母!”妍曼喜出望外道,“這馬你剛買的嗎?”
“他人相贈。”
“今天真掃興,出門還沒逛夠,就被叔父送回來了?!卞г沟?。
“這馬就送給你,權當今日補償,別這般愁眉苦臉了。今日逛不成,可以改日再逛,不是嗎?”崔留央下了馬,把韁繩交給了承妍曼。
“可以嗎?”承妍曼摸著馬的鬃毛,這馬出奇的溫順,“小姑母就是好!”
崔留央摸著馬鬃:“你叔父怕我?guī)牧四悖麓?,我就不陪著去了。?p> “叔父是醉酒了,小姑母可別往心里去?!?p> 崔留央無奈地一笑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