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ㄇ笫詹?,求推薦票?。?p> 韓晅的話讓謝慎很感動。
與王守文、謝丕相比,韓晅的身份明顯與謝慎更接近。雖然也不能稱其為寒門子弟,但他總歸不是什么世家豪族之后。
韓晅的才學在余姚這一批學子中絕對算的上是翹楚,有他助陣,海棠詩社絕對是如虎添翼。
“既然大家都到齊了,就請社長章兄給大家講講這次詩會的形式。”
謝慎環(huán)視了一周,淡淡說道。
王章點了點頭,沉聲道:“其實這詩會創(chuàng)辦之初并沒有什么固定的形式,但慢慢的,許多人發(fā)現(xiàn)借助詩會可以揚名,便開始暗中斗狠,甚至有買詩賣詩的情況出現(xiàn),這才由甄可望大人出面定下一個規(guī)制,眾生員必須按照這個規(guī)制賽詩?!?p> 稍頓了頓,王章繼續(xù)道:“甄可望甄老大人諸位想必都知道,他是咱們余姚的文壇泰斗,諸生也都服他,故而這個規(guī)制就延續(xù)了下來?!?p> “姚江詩會最大的特點就是以詩社名義參加,個人并不相爭?!?p> 王守文見王章說的差不多了,便補充道:“所以我們要想取勝,靠個人實力是不行的,一定要精誠合作?!?p> 謝慎有些好奇的問道:“你說說,這詩會上該如何合作?”
王守文狡黠一笑道:“慎賢弟,這你便不知道了吧?其實能夠出的題目大類無外乎那么幾個,什么懷古,什么詠春,什么閨怨......所以我們之前能夠猜題,若是能夠多準備幾首,萬一壓中了就占了大便宜了?!?p> 聽到這里,王章?lián)u了搖頭道:“這可不行。甄可望老大人雖說不會限定死題目,但今年的形式據(jù)說有一些變化,詩社的成員將會輪番上陣,輸?shù)娜司妥詣酉氯?,再由詩社另一人頂替?!?p> 謝慎心中一沉,這詩會比賽的形式在大明朝倒是有些新意。不過這種形式他前世見得多了,考驗的是排兵布陣。比如一個人擅長閨怨詩,那么出到閨怨詩題目的時候便應該由其頂上。而如果出到邊塞詩,閨怨詩的能手就顯然不占優(yōu)勢了。
當然,像謝慎這樣的全能型人才,若是準備充分,在詩會中以一當十,一穿到底還是有可能的。
“諸位且聽韓某一言。”一直沉默的韓晅終于發(fā)聲,幾人紛紛轉(zhuǎn)過頭來。
“既然參加詩會的都是縣學生員,想必詩文的水準都不差。我們要想穩(wěn)操勝券便需要在細節(jié)上打磨。不如諸位便把自己擅長的詩詞類別說出來,我們也好先坐安排?!?p> 這種詩文的比拼,排兵布陣是很有講究的,誰來打頭陣,誰來壓軸關系到最后的勝負。以甄可望老大人的資歷,自然是公正決斷,在一輪對決中雙方都有機會,但也只是一首詩的機會。若是一輪對決中有人被甄可望老大人裁定落敗,那么他即便剩下的詩詞品類極為擅長也不能再上場。
沉默了片刻,眾人紛紛將自己所擅長的詩詞品類說了出來,自然又是一番熱鬧的討論。
多年以后,一些士子讀到《明史·謝慎傳》關于姚江詩會的這段記載時,紛紛驚呼謝閣老才學無雙。不過這都是后話了,暫且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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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轉(zhuǎn)瞬即至,終于到了姚江詩會的日子。
上下天光,一碧萬頃;沙鷗翔集,錦鱗游泳;岸芷汀蘭,郁郁青青。
用范仲淹《岳陽樓記》中的這句話形容六月的姚江是再合適不過了。
姚江詩會,顧名思義,詩會的舉辦地就在姚江岸邊了。
姚江從余姚城外蜿蜒流過,比起錢塘江,姚江顯得十分清秀,自是別有一番韻味。
謝慎與海棠詩社一眾友人來到詩會地點時,不由得感慨了一番。
都說讀書人會享受,如今看來確實不假。這些縣學的生員已經(jīng)將詩會變成了野宴,若不是德高望重的甄可望老大人會作為評判者出席詩會,還不知道他們會把姚江詩會準備成什么豪奢樣子呢。
甄可望老大人曾經(jīng)官拜吏部侍郎,都御使等顯赫要職,如今告老還鄉(xiāng)在余姚頤養(yǎng)天年,仍忘不了興學教,對后輩學子是很照拂的。
謝慎和海棠詩社諸生已經(jīng)就各人擅長的詩詞品類進行了梳理,并擬出了一個條目。
因為謝慎在眾人中所擅長的詩詞品類最多,被一致推舉為最后出場的人。
就是說,不管甄可望老大人出的詩詞題目是什么,謝慎都會最后一個出場,這是提前就排定好的。至于其他人的出場順序,則是臨場隨機決定。
這樣排兵布陣有一個好處,那就是最擅長詩詞的謝慎一直不出來,讓對手摸不清海棠詩社的底。畢竟謝慎的名聲在外,這么大的名氣的對手一直不出來,他們肯定心有忌憚。
換言之,這其實就是一種心理戰(zhàn)。
當然,這樣布局需要最后一個出場的人有很好的心理素質(zhì)。不然若是詩社的社友都敗下陣來,其心理崩潰,那就是有再好的才學也發(fā)揮不出來了。
謝慎偏偏心理素質(zhì)極佳,由他做最后出場的人,絕對不會出差池。
雖然諸生分為三個詩社的社員,但都是縣學生員,見了面面上的禮節(jié)還是要有的。
謝慎和海棠詩社的諸生一道與孫傳的醉翁詩社,盧霖的岳麓詩社社員打過招呼,便各自回到詩社劃分的區(qū)域。
姚江詩會遵的是古禮,故而并不設桌椅,只有鋪在草地上的席子,和烏木憑幾供諸生倚靠。
當然,各人面前都擺著一方矮幾食案,上面放了一些瓜果點心,因為詩會要進行整整一天,必要的吃食還是要有的。
不然要是有生員在詩會上餓昏了過去,傳出去豈不是貽笑大方。
既然要遵守古禮,自然是要跪坐了。
自宋以后,士子就很少跪坐。
明代自然也是如此,故而諸生動作都有些生疏笨拙。
倒是謝慎極為熟練跪坐在席子上,左手搭在憑幾上,目光深沉。
他前世曾經(jīng)專門學習過唐禮,這跪坐自然是必修課了。
眾生員坐定,被諸生請來作為詩會評判的甄可望甄老大人便發(fā)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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