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呀，要她真的只是披著鱗片的蚯蚓，請直接給她一刀，不過不能從中間劈，她怕無性繁衍出另一個蘇素出來。
就這時候，蘇素突然就腦洞大開：要真再出現(xiàn)一個蘇素，那那個蘇素應(yīng)該稱呼她為什么？
“媽媽”？“姐姐”？“另一個我”？
萬一那一邊截多了，是不是她就成了真的的蘇素，而她則是副的了。
這兩個蘇素還是同一個人嗎，她們的想法，動作，行為是一樣的還是大相徑庭的。
她才不要！蘇素甩甩腦袋，把這個無稽又可怕的念頭甩了去，女生嘛，平時撞衫就已經(jīng)夠可怕的了，更何況這是撞了整個人了。
——老天，那一刀她還是不要了。
“所以說，我不一定是蛇？”蘇素欲哭無淚，沒想到有一天，她會為自己不是蛇而感到沮喪。
蚯蚓呀——蘇素想起那在雨后出現(xiàn)在草坪邊上不斷蠕動的軟體小動物，只覺得頭皮一陣陣發(fā)麻，那是比蛇還讓她無語的東西好嗎？
哦，不對，對她來說，蚯蚓是惡心，而蛇是可怕。
“我是說可能啦，反正我是沒有親眼見過長鱗片的蚯蚓是什么樣?！比A連的話給了蘇素一點希望，不過她只安心了一會，這點希望又讓華連給吹散了：“只是我從來沒有見過像你這樣小的蛇呢！”
華連邊說著，邊用花瓣比了一個水桶樣的環(huán)形：“林軾哥哥的原形有這么大，鐘姑姑是這么大?！?p> 華連將水桶擴大成水缸，然后看著蘇素，漸漸把水缸縮到最小后，索性就放下一片花瓣，只留下一片花瓣圈成一個小圈圈：“可是你就只有這么小?！?p> “會不會是因為我年紀(jì)不大的緣故？”蘇素懷抱著一絲希望問道。
她想做蛇，不想當(dāng)蚯蚓。
“也有可能。”華連并沒有否認(rèn)蘇素的話：“只是你剛剛不是說了你幾千歲了，那就和林軾哥哥差不多，你就算沒有他那么大，也不應(yīng)該這樣小呀！”
“……”
完蛋了，她真的只是一條蚯蚓。蘇素如果不是趴著的話，這會兒幾乎就癱倒在地，或者已經(jīng)癱了，只是因為她趴著的緣故，看不出來罷了。
蘇素頹廢了好一會之后，可憐巴巴地看著華連：“這種混血寶寶會不會比較厲害？”
這么時運不濟(jì)的妖，老天應(yīng)該給些補償吧！蘇素希望從別處得到一點安慰。
比如說這種妖變成人形會比較好看，或者修煉起來事半功倍之類的。
“沒有聽說呀！”華連說道：“畢竟我沒有見過真正的混血寶寶妖呀！不過蘇素，這樣的妖為什么要更厲害呀！”
“因為它長得奇怪呀！”蘇素脫口而出。
“會奇怪嗎？”華連卻并不這樣認(rèn)為——這個長相不錯的呀，奇怪在什么地方？
不會嗎？
蘇素看著華連，華連正興奮地沖著她搖擺著自己的花瓣。
是了，對它來說，還有對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一只妖來說，這樣的長相還真是不奇怪呢。
因為這里本來就是一個充滿了長得奇形怪狀的妖怪的世界。
說到底，只是她融入這個世界還不徹底。
“好像確實是不奇怪……”蘇素感覺自己說這話的時候一點底氣也沒有。
說話間，一朵柳絮飄飄然然地闖到她們中間，蘇素正納悶也沒見著柳樹，哪來的柳絮的時候，華連便將柳絮接到手里。
柳絮散開，傳來鐘敏的聲音：“華連，你阿娘找你，快來?！?p> “是我阿娘！”華連如同幼兒園的小朋友在放學(xué)時見到媽媽一般興奮地跳了起來，聲音里滿是欣喜：“素素，我阿娘找我呢，你自己逛，我先去了?！?p> “好……”蘇素的話都沒說完，就見華連早就沖了出去，轉(zhuǎn)眼就不見了身影，她有些尷尬地對著因為它而起的微風(fēng)撥動的花葉搖搖尾巴：“拜拜！”
之后，她用尾巴撓了撓腦袋:鐘姑姑不是靈蛇嗎？怎么傳音用的是柳絮？
華連這小家伙也真不地道，都還沒有解決她的“身份之謎”呢，就跑得不見了。
少不得就靠自己了，蘇素在腦海里逼著自己回憶蚯蚓的模樣，一邊像是拖著千斤的重?fù)?dān)似的往水邊游。
水池四周是各色花木，繽紛的花瓣有不少被吹落在水里，有種“落花有意流水有情”的美好。
但這些不重要！
蘇素耙上一塊凸出去的湖石，閉著眼睛把頭探了出去，心里數(shù)了三個數(shù)之后，猛然睜眼。
蛇呀！蘇素“嗖”地一下就往后退去。
停！
這一刻，蘇素幾乎能聽到到左腦對右腦的嘲笑——傻了吧，那是你，還沒習(xí)慣呀！
右腦也不甘示弱——先別說我，剛剛你看清了嗎，水里的是蛇還是蚯蚓？
你太快了，我哪里來得及。
那就再來一次，這次要看清了。
只要你不跑，我絕對看清。
……
再一次，蘇素在心里給自己打氣。
這次她眼睛都不閉了，直接就往下看。
腦袋，是圓的，不像蚯蚓。
舌頭，是分叉的，不像蚯蚓。
身體，是有骨頭的……應(yīng)該是有！這也不像蚯蚓。
這分明就是蛇嘛！
蘇素有些欣慰。
但是，華連又說過，沒人見過長鱗片的蚯蚓是什么模樣呀！
蘇素又陷入了糾結(jié)。
華連一走，偌大的園子里就只剩下蘇素了，連個討論的人也沒有。
好在這里如仙境一般，時不時傳來鳥兒悠揚的叫聲，身邊還還偶爾飛來幾只色彩斑斕的蝴蝶，沒有半點陰森的氣息，蘇素又因為在那個湖邊一個人待慣了，倒沒有什么害怕的感覺。
只是一個人難免無聊了些，蘇素躲在一株金色的花下一邊糾結(jié)一邊打了一會秋千，心中不但沒有平靜下來，還更加郁結(jié)。
得找個人問問去，自己瞎想的話，就算想破了腦袋也沒能得出一個正確答案的。
可該找誰去呢？蘇素纏在花枝上煩惱。
找黑凡？大概會被嘲笑死。找華連？它都不知道跑哪去了，而且它懂的東西不見得比她要多多少，而且，她會對自己的身份起疑，還不是因為它。
找……林轍！
林轍人溫柔不說，母親和弟弟還都是靈蛇，那肯定是十分懂得靈蛇的。
而且，蘇素還有一些小小的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