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高府4

　　“啊——”十一娘突然指著近處的一株花木，失聲叫了出來。

　　“怎么了？”高四娘以為她是被什么蟲子養(yǎng)到了，緊張地問。

　　“這——”她想問的是，這植物，怎么會被種在花園里？但突然想到，她穿來到現(xiàn)在，好像還沒見過棉布啊，話說有錢人家只穿絲綢這很正常，但許家是賣布的，好像貨倉里都沒有棉布這東西存在啊，于是她轉(zhuǎn)口問道：“這花木，叫什么啊？”

　　“這？這叫白疊子，是我爹爹從一個花商手里購回來的，聽說是天竺那邊的花種?！备咚哪锝榻B道。

　　現(xiàn)在正是棉花開花的季節(jié)，所以十一娘才能一眼認出它，看著上面白色的花朵，心里想道，棉花可一直都是重要的經(jīng)濟作物啊，在這里居然被人當成觀賞的花木，嘖嘖，真是大材小用。

　　“這個花，貴嗎？”壓抑住心中激動的情緒，十一娘問道。

　　“這——”高四娘一時答不上來，不過旁邊的高五娘接話道：“不貴，才五百文錢，因為它種一年就會死了。”

　　高四娘和十一娘都看著她，高五娘以為她們不信，道：“真的，送花苗來的那一天，我也在啊，那花農(nóng)親口說的，說這花結了果以后，就會死的，如果爹爹明年還想賞這花，到時再跟他聯(lián)系?！?p>　　有花農(nóng)就好，這樣表示種花的人才也有了，十一娘心里計劃著。

　　在高府用過飯后，祖孫倆就回府了。

　　上房，內(nèi)室。

　　十一娘坐在許太夫人旁邊，問道：“祖母，高家有沒有開口啊？”

　　許太夫人伸出一個手指，道：“他們想借一萬兩。”

　　“一萬？他們籌到那么多錢了？”十一娘驚訝得問道。

　　“聽說他們已經(jīng)籌到五萬多兩了，缺口還有兩萬，不過他們不敢跟我們府上開口這么多，想是以為我們剛還了債，沒那么多錢?！?p>　　其實這個錢，對以前的許家來說，是一筆非常大的數(shù)目了，高府開口說借這個數(shù)，都已經(jīng)覺得很難為情了。

　　“那他們怎么籌剩下的錢？”十一娘問道。

　　許太夫人嘆道：“聽說他們這五萬多兩，一部分是找姻親借的，一部分是賣了家里的珍藏，我聽高老太爺?shù)囊馑?，下一步是想把勤墨軒給賣了?！?p>　　“賣勤墨軒？那不是他們最重要的經(jīng)濟來源嗎？”十一娘不解地問道：“那他們?yōu)槭裁床毁u花園里的花？今日我去看了，那花園里貴重的花草多了去了，隨隨賣出一株就有十幾兩，珍貴的可以賣一百多兩了?！?p>　　許太夫人看了她一眼，道：“你以為他們沒賣嗎？這五萬多兩，就是包括了賣花的錢，聽說過幾天，買花的人就要來搬花了。”

　　“??！”十一娘沒想到是這樣的情況。

　　十一娘問道：“祖母，我有件事不明白，高府在上元縣，只有勤墨軒一個產(chǎn)業(yè)，跟李府根本就沒有競爭，李府為什么對高府也這么狠?。俊?p>　　“這是有原因的，這件事應該很少人知道，你可千萬別說出去??！”許太夫人叮囑十一娘道，見她點頭，才往下說道：“李府的李三奶奶去年不是意外去了嗎？人剛走沒多久，就聽說李三想娶高四娘子做續(xù)弦，請了蔣大奶奶過去說項?！?p>　　“什么？高四娘子？高四娘子不是今年才及笄嗎？”十一娘道：“那李三都二十好幾了，整整年長高四娘子十幾歲啊，還有那么多妾室，他可真是有臉提！”

　　“呵呵，別氣，別氣！”許太夫人安撫她后，才道：“蔣大奶奶還沒上門，不知誰給高家遞了個消息，高家只用了三天時間，就敲定了高四娘子的婚事，聽說對方是高大老爺?shù)囊粋€同窗之子，李府慢了一步，可不是氣死了嗎？所以這回，估計是報復了?！?p>　　“就因為這種事，就要人家傾家蕩產(chǎn)，李府真惡心！”十一娘罵道。

　　許太夫人道：“我看啊，李府應該不是要高府傾家蕩產(chǎn)，而是想借這件事，逼高家把高四娘子嫁過去，要知道，高家雖然說是有點有底，但那些都是祖上傳下來的藏畫和古籍，還有就是你今天看到的花草，那個花園，可是歷經(jīng)高家整整三代人的收藏??！李家篤定高家不會為了個女兒去當賣家產(chǎn)，可沒想到，高老太爺完全不按李家想的去做。”

　　“祖母，那勤墨軒高家打算多少錢賣?。俊笔荒锿蝗幌氲竭@個。

　　“唉，現(xiàn)在整個縣的氣氛都是這樣，還有誰能有財力買下這個店，來問價的人是有，但是高大老爺一打聽，要么是李府派來的人，要么是一些家聲不好的生意人，所以高家現(xiàn)在這事還放著，畢竟離中秋節(jié)還有兩個月不是?！?p>　　“祖母，勤墨軒的貨，是高家自己制的，還是從別的商販那里進的??？”十一娘好奇地問道。

　　“據(jù)我所知，墨應該是他們家自己制的，紙筆一類是從徽州進的貨。”

　　十一娘又問：“祖母，那依你之見，那勤墨軒如果賣的話，能賣多少錢？”

　　“那店鋪能值多少錢？勤墨軒自制的墨并不是很好，如果不是高太公的名聲支撐，早就倒了，再加上后面的制墨作坊，我估計，能賣個8000兩，就頂天了。”許太夫人道。

　　“這么便宜？”十一娘驚訝地問道。

　　“這個價已經(jīng)是給高的了，我聽高老太爺今天說的，有些買家開的價，連3000兩都沒有，還要作坊的制墨師父一起搭上，完全是欺負人，所以高家現(xiàn)在還沒跟任何一個買家談妥?！?p>　　“祖母，我在想啊，現(xiàn)在讀書人越來越多了，這個筆墨紙硯的生意肯定是越來越很好賺的，要不我們也投點錢進去，跟高府一起合作好了，高府有家傳的制墨工藝，我們出錢買下他一半的份子，到時有錢賺的話，就兩家平分，你看如何？”

　　許太夫人沉思許久，才道：“這個辦法聽上去不錯，那你打算投多少錢進去買這一半的份子？”

　　十一娘伸出一個手指，道：“一萬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