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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穹之頌

第八十六章 地窟

蒼穹之頌 雪夜中的十三 2255 2016-09-12 16:30:15

  這世間其實根本沒有任何對錯之分,所有的結果和舉措無非就是權力的游戲的鋪墊。

  洛肯便是這個欲望橫流的棋盤,在棋盤之上棋子們奮力在棋盤上徒勞的戰(zhàn)斗,徒勞的呼喊,徒勞的哀嚎。然而這些棋子后面的王卻是坐在寶座上親吻他的王冠,棋子無法改變自己的命運。

  并不是命運之神沒有眷顧他們,而是因為棋子的生命卻也是王用來交換皇冠的砝碼。他們的哀嚎再慘再痛都無法給勝利的天平多壓下那么一絲絲,畢竟這些參加游戲的貴族們只關心游戲的結果。

  榮耀與勝利說的坦然其實和又交易又有什么區(qū)別,僅僅只是因為士兵付出的價碼便是自己的生命,所以這個交易就很高貴嗎?

  漫長的殺戮在黃昏來臨之前便已拉下帷幕,留下血紅的殘鳴在哀嚎,滿是腥臭味的浪頭將死去的士兵的無頭尸體高高卷起,然后奉獻給神,奉獻給大神最尊敬的神靈。

  沙礫的岸巖上留下的痛楚的士兵們也失去了最后的活路,后頭趕上的獸人士兵們很野蠻,他們只會拉住傷者的肩膀將他們的頭顱割去。這似乎是戰(zhàn)爭榮耀,這些野獸們很深欣賞一群腦袋掛在腰上的裝飾,然而這些可憐的士兵們活像是柵欄中一只只伸長脖子待宰的羔羊。生再次仿若是一種渴望,也似乎是一種嘲弄。

  這又是一次慘敗,又是一次獸人們對中部平原上選候們的嘲笑。這次獸人的主動進攻竟然是勢如破竹,洛肯的這些貴族們連意思抵抗也做不到,甚至傭兵們還會奮起反擊,中部平原的騎士老爺們甚至有人丟棄軍職,跑回了自己的封地。

  兩次戰(zhàn)敗的消息確實再也掩蓋不住,洛肯城的貴族們在軍事會議上已經(jīng)幾次提出先將他們的家人轉移到亞莎公國的領地。

  沒有人想抵抗,他們都認為洛肯城的防線岌岌可危,縱然擁有著上千的士兵,然而在獸人大軍面前卻連像樣子的戰(zhàn)斗都無法做到。鐵劍的重量是第一次在這些貴族們的面前表現(xiàn)沉重,似乎他們忘記了在貴族婦人面前他們可以用劍術來博得美人一笑,而如今貴族們更盛行以朗誦吟游詩人的詩歌來表現(xiàn)文雅。

  似乎這也在證實阿爾弗雷德大帝的三個選候身份根本是種錯誤的選擇,中部平原的騎士們除了在北方的老爺帶領下才會有點像樣戰(zhàn)斗力,讓他們自己去戰(zhàn)斗簡直是這世上最可笑的笑話,似乎你聽說過中部的騎士能夠毫無懼色的面對獸人大軍也已經(jīng)成為一句調侃的時髦語。

  如今所有洛肯城外可以觀察到獸人的哨所都已經(jīng)被獸人的大軍摧毀,現(xiàn)在洛肯城內的北風騎士團除了失去耳朵之外也同時失去了眼睛。北方大公徒勞的派遣軍隊加強了洛肯通往其他城市的哨所,他的戰(zhàn)略卻也是為了軍隊后路做好準備,無可奈何的選擇,這個北方人也根本沒法挽回軍心。

  奪回自己的土地?這太可笑了,對付那些地龍騎士就已經(jīng)夠可怕了,如果出現(xiàn)獸人真正的殺手锏,比蒙巨獸,那這座城市幾乎就失去了守護的必要。所有的貴族們已經(jīng)認定他們無力可擋,用騎士去沖擊戰(zhàn)爭巨獸還不如指望農(nóng)兵去把守洛肯的城墻。

  戰(zhàn)火之上,這次又會有多少鮮血祭祀戰(zhàn)神?他該怎么辦,而這個男人又能怎么辦?

  科斯特斜靠在尖利的巖礁上捂著左邊已經(jīng)被被撕開血肉的傷口,警惕的將耳朵貼在巖石上。這是一個海岸懸崖上被海草和漲潮的潮水暫時掩蓋的石窟,隱秘卻也堪堪他貓著腰出入。

  這是暫時的安全,卻也是危機四伏,浸泡在水中科斯特已經(jīng)受了重傷,傷口也被鹽水給洗的發(fā)白。用黑暗精靈的眼光來審視著自己,這種傷口已經(jīng)根本無法做出任何搏斗的舉止。甚至不需要太強大的士兵,一個健壯的農(nóng)夫拿著糞叉都能簡單的將現(xiàn)在的他給戳死。

  這道慘重的撕裂傷是一把飛來的鋼爪造成的傷害,卻也是在沙地上他拼殺殺死了堵路的三個獸人戰(zhàn)士才留下的并不榮耀傷痕。逃跑總歸沒有幾個人會天天掛在嘴邊,這次的選擇到底是對還是錯,科斯特看著手上的染血的匕首出神。

  這是精靈的鍛鋼,花紋繁復,卻也是他唯一不多的武器,從皮謝爾那只該死的精靈身上搜出。如今他的這個傷口成功的打消了以蠻力逃跑的辦法,似乎這個男人只剩下窩在這個陰暗潮濕的角落瑟瑟發(fā)抖?

  安德烈是騎士,是個將要繼承薔薇伯爵的男人。這世上留給他的只有鐵和血,沒有眼淚,他小心的從蓋住了洞口的雜草往外窺視,眼睛如果不行那就用耳朵,甚至用手去感受勝利的獸人士兵們的跑動和低沉的話語。

  這是誓言勇士在雪地中才能學會的東西,然而安德烈比起他的中部平原的兄弟們更像是個北方騎士。

  他懂獸人語,算不上十分精通,卻也能將那些模糊的哨兵的話聽了個大概,這些心滿意足帶夠戰(zhàn)利品的哨兵們已經(jīng)是打算回營,似乎對他而言似乎沒有絲毫威脅。

  事情總是存在例外,也不知道是因為小解的原因還是干嗎,唯一一個骯臟的野獸竟然選擇用眼睛來窺視這個洞里的秘密,他的長相如此丑陋,卻也是散發(fā)著臭味。

  真是個不長眼的獸人,不等眼前的野獸反應過來,精靈利刃戳入了他的眼睛,一道泥濘術阻擋了他逃跑的路子,這個大塊頭被科斯特拖入了水中。血被潮水掩蓋,卻也慢慢的稀釋,似乎上天有意放他一條生路,再也沒有其他人來打攪他的安寧。

  科斯特并不知道黑帆海盜和獸人氏族的交易一事,但是岸頭上的獸人卻是出乎意料越來越多。并不是因為科斯特殘殺的那只野獸,反而是為了慶祝更偉大的盛典。

  從他們的高談闊論中騎士也聞出了一絲不尋常,這里的戰(zhàn)士們不僅僅只有暴掠氏族,他們腳步,他們的口號都充滿了自己氏族的榮光,而且他們的話語卻也是不乏對其他氏族的挑釁。

  獸人總是好斗的,沒有了敵人,他們也會選擇自己人來展現(xiàn)勇武!

  科斯特是個聰明人,如非他的機智又豈會被深淵法則所眷顧,然而機智如此的他在這個潮濕的角落也還是要等待命運女神最后于他的裁決,是生還是死?

  畢竟退潮的時候到了,天空也慢慢的降下灰暗的帷幕。生與死之間并沒有留給他太長的界限,科斯特像極了瘋狂的賭徒,緊盯著賭桌上飛快轉動的骰子,等待他的命運是鐵還是面包,是生存還是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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