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宴會是偉大而又莊嚴,即使是小丑玩弄著蘋果都是有模有樣的嚴肅,如果不是用加粗的顏料特意畫出的笑容你根本看不出三個蘋果的滾動的樂趣何在。
音樂在的夏宴的舞會上悠揚的響起,酒杯的晶瑩倒映著美好的夜色。舊的一年快要過去,終將迎來新的未來。
然而,這些美好的期盼在現(xiàn)實中卻沒有外面的風景這么優(yōu)美,這些愚蠢的人啊,總是無比的枯燥,也無比讓人生厭!
除了神祝福人,神祝福帝國那一套。大家的腦子里都只剩下互相吹捧,整個帝國的上層,不同爵位的領(lǐng)主們也對此樂此不疲。然而帝國的信仰,大主教,卻也沒有高尚到哪里去。
這位猥瑣的壯漢穿著不合身的紫袍,粗大的金鏈子吊在矮胖的脖頸上。特意在貴婦面前也擺出了足夠的虔誠和高貴,無非是勸這些掌握男人金幣的女人們向教會捐獻以換取贖罪的機會!
一切都是為了神,亞撒握著酒杯卻也準備晚宴結(jié)束安心的回別墅好好的睡一覺,蒼穹之咬卻是猛然興奮,即使是伯爵,也感覺到那份觸動,抬起頭來,他的面前卻是出現(xiàn)了一個不速之客。
大衣和斗篷也不知道怎么混進了這場帝王的宴會,紫色的徽記卻也說明了他學者的身份。然而當她優(yōu)雅的摘下帽子后卻是一位年輕的公主,蘇婭,阿爾弗雷德大帝的第七個女兒。
很漂亮的男裝小姐,大家都在驚艷她的美麗,仿佛她是這次晚會上最明亮的明珠。這位小姐從小便在東方渡過,誰也沒料到顏色竟然如此秀麗。蘇婭卻是先舉起了酒杯,將酒杯敬向了亞撒,這位年輕的伯爵。
”薔薇伯爵,聽聞閣下的薔薇園的藏書在帝國內(nèi)都是獨一無二,能否用您淵博的學識來指點我偶爾的迷茫!“揚起的酒杯冒起了點點泡泡,亞撒卻也是以貴族的禮節(jié)向這位公主征詢了她的問題。
”您能否告訴我,人在這個世上,從一開始是善還是惡?“公主的聲音不大,比起學識而言,女人的美貌很多時候都更是引人注目,可是這個問題卻是教會早在十年前的宗教會議上就討論過。
畢竟這個問題涉及到神言,涉及到整個教會的根基。亞撒稍稍的遲疑便毫不猶豫的答得出來,即使那次宗教討論的結(jié)語和最終辯論他也是仔細研讀過數(shù)十次。
很工整的答案,卻也讓美麗的蘇婭公主掩不住的失望。
”你們的罪孽使你們與神隔絕,你們的罪惡使他掩面不聽你們?!?p> 這是神言上的原句,即使是街道孩童都能背得出的原句。畢竟阿爾弗雷德帝國也是神的國度,即使是薔薇伯爵也不敢在大庭廣眾下加以太多認證。
人類為什么有死而不會永生的根源,那就是“原罪”,這也是當年最富盛名的大主教所宣稱!
“畢竟人在這世上只是為了贖清自己的罪過!”這位華服的主教卻也是張開了雙手,仿佛圣父。
在他手中,罪惡的價格已經(jīng)和金幣衡量,贖罪券可是能夠免去一切痛苦和罪惡的良藥。
大主教也確實實想直接的蓋棺定論,畢竟這是他們解讀的神言。也是那些來自帝國各地品德高尚的主教在教會會議上辯論了三天三夜而得出的結(jié)論。
似乎看到公主將酒杯放下,又有幾絲郁郁,按捺不住地亞撒卻還是將一位他所認同的學者的結(jié)論給告知。
”終究善惡,又能如何分。你的結(jié)論,我的標準,都是根本無法衡量的事實。
可是尊敬的公主,您難道沒有發(fā)現(xiàn),所有的惡都是本能和欲望的無節(jié)制地擴張而產(chǎn)生的嗎,而善則是對本能的合理節(jié)制。
金錢,土地,美貌,在這些詛咒的誘惑面前,又有多少人能夠坦誠的說自己是無罪,坦然在神位面前高高抬起頭來,而不是卑微的去向神祈求原諒?
“美貌是罪嗎?”蘇婭公主揚起的那雙美麗的藍色眼睛仿若是最深沉的迷夢。
”美貌如果是惡嗎?即使您像現(xiàn)在這樣紳士的站在我面前,便是罪過,您承認您的是惡嗎?“蘇婭公主或許有點小激動,或者也是因為學士探究真理的原因,她按著桌上卻是沒忍住情緒。
”或許因為我的美貌,薔薇伯爵愛上了我,如果我們結(jié)合的愛情是罪的話,那么我們的行為也是惡嗎?“
神圣的婚姻,神所祝福的婚姻竟然被這么簡單的作為一個小小話題。更何況作為一個公主卻是如此肆意的比喻也讓阿爾夫雷地大帝臉上無光,這個女兒還是呆在東方太久了,沾惹了東方商人和精靈們的喜歡思考的毛病,這樣子卻是以后怎么去作為一個高貴的帝國公主來維護阿爾弗雷德家族的尊嚴?
然而這場宴會已經(jīng)開始,阿爾弗雷德大帝還沒來得及阻止,這位薔薇伯爵卻也是進一次發(fā)表了自己的觀點。
”我所說的惡是對于欲望的不加節(jié)制,而并非指的金錢,美貌和土地。這些東西安穩(wěn)的呆在那,沒有欲望的進一步,又豈會發(fā)展成惡。
您的美貌也并非惡,然而貪戀這種美麗不加節(jié)制,那就不是純粹的惡嗎?
人到底是罪惡的存在,沒人能夠否認自己的原罪,所以大主教便是以德牧眾,才能讓我們反省,才能讓我認識到,自己是多么罪孽深重的存在!“
將敬意最后拋給這位沉默在辯駁的邊緣的主教,因為戰(zhàn)爭上位的神職人員確實語塞的可以,就連被公主質(zhì)問也是沒有反應(yīng)過來。
”薔薇伯爵您說的教化,難道人性本惡還來教化的出善來?就像小鳥學飛,它有著飛的本性,他才可以飛的起來,您讓在座的公爵,伯爵,騎士去學飛,即使高貴的帝國皇帝也未曾學得會。
只有人才會去憐憫,才會有善心,他才能被教導出善來,如果是本惡的話,又如何能懂與人為善?“蘇婭似乎還是很有底氣的等待著亞撒的出招。
“異端!”最終她沒有等到亞撒的回應(yīng),卻是等到了大主教的憤怒。如果蘇婭不是生在皇室,她早就被綁在火刑架上?,F(xiàn)在她所說的話不但忤逆了教會的會議的結(jié)言,更是和神言背道而馳,這是女巫的作為!
亞撒確實還有著辦法來駁倒這位天真的小公主,可是這里畢竟不是一次學術(shù)氛圍的討論的學術(shù)會,而是帝國的冬宴。
尊重阿爾弗雷德帝國的傳統(tǒng)和皇帝的尊嚴,在他住嘴的時候他似乎忘記了這座皇宮已經(jīng)數(shù)十年沒有整修,腳下木板的大梁卻是已經(jīng)被老鼠蛀為一空,到底還是命運的抉擇。
埃莉諾夫人眼睜睜的看著她的孩子一腳踏空,徹底的摔進了底樓,等到她跌跌撞撞的推開侍女,卻是在這個冬天徹底的失去了她最后一個孩子。
蒼穹之咬從亞撒的左胸穿胸而過,泛著黑色的血慢慢的灑在皇宮底樓的稻草上。死亡如影隨形,只是你不知道何時已經(jīng)被詛咒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