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月懶懶哼了聲:“這只色狐貍,果然能分辨誰是美人!”
荼蘼紅著臉,蹲在地上,好奇地盯著火狐貍?;鸷傄舱鬄鹾诘捻?,和她對視。半晌,火狐貍傲嬌地一甩尾巴,小跑著跳上窗臺,重新投入程曦的懷抱。
荼蘼臉上紅白相間,小心翼翼地問木月:“木小姐,它是不是不喜歡我?”
木月笑笑,沒接話茬,只是盯著程曦問:“公子不是說有話要問鄭小姐嗎?”
程曦想了想,沖方子笙說道:“近來無事,就莫要出門了!”
“為何?”方子笙相信他絕不是隨口說說,當(dāng)下認(rèn)真問道。
“近來,京都關(guān)于你的傳聞很多。無論是鄭國公府,還是左相,甚至還有陛下,都派了人來黎陽。如今,正值多事之秋,有任何事,相信鄭老爺都能解決。你還是好好養(yǎng)傷的好!”程曦說道“左相”時,深情頗為凝重。
“如此說來,你應(yīng)該也知道五皇子來了黎陽?”方子笙鎖眉。聽起來好像是她的這張臉,又惹禍了。
程曦點頭,瞥一眼天空中的繁星,又回頭看看方子笙。
外室的火苗還不曾完全滅掉。暈黃的光線照在方子笙不算白皙的臉龐上,讓他有一種錯覺。眼前的少女,分明就是云妃秦清婉。
“為什么?”方子笙冷靜地問,“我需要理由。如果不知道理由,說不定下次要殺我的,就不是五皇子,而是另外的人?!?p> 程曦對五皇子要殺她一事并不吃驚。他沉默了會兒,才嘆口氣:“如今太子之位高懸,最有可能被立為太子的,就是四皇子和五皇子。你的出現(xiàn),不過是他們爭斗的一個引子。左相拿你作伐,五皇子也不能容你毀了他的一切。”
“可是有什么不好的傳言?”方子笙想起鄭宛凌離開黎陽前,曾跟她說起的話。
鄭宛凌說:“妹妹,云妃位高權(quán)重,或許此事動不了她??墒迥銈円患胰羰菭可嫫渲校率请y以脫身……”
鄭宛凌所說的,如今一一應(yīng)驗。
方子笙沉思。
鄭宛凌怎能預(yù)料到如今的形勢。鄭宛凌她雖然聰明,卻不見到能有這么深遠(yuǎn)的目光。那么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有人在她回京前,告訴了她這個訊息。
是誰呢?
鄭宛凌明明前一日還傷心欲絕,可第二日卻漸漸好起來。若說一個人看透世情她相信,可鄭宛凌是那樣執(zhí)著而堅持的人,怎么可能一夜之間就想開了。
莫非是誰和她說了什么,又或者是許了什么。
方子笙覺得此事透著蹊蹺。她瞥瞥程曦,搖頭。反正那個人定然不是程曦。
“公子,你為何不直接告訴她?”木月急躁,“京都傳言,說五皇子不是龍子,而你才是云妃和陛下的女兒。因為云妃需要兒子爭寵,所以就李代桃僵,你和五皇子就掉了個個?!?p> “什么?”荼蘼和方子笙兩人都愣了。
這流言還真是要人命啊,怪不得五皇子恨不得殺了她。
“不僅如此。還有另外一個傳言,說你是云妃和鄭駿的女兒。說是云妃入宮前,早已不是完璧之身。所以才會引得陛下也派了人來?!蹦驹抡Z不驚人死不休。
荼蘼連連搖頭:“怎么可能,我家小姐明明是——”她陡然捂住嘴,不敢再說下去。
方子笙對她這樣時不時蹦出兩句莫名其妙的話,已經(jīng)免疫。
木月倒是好奇:“明明是什么?”
荼蘼笑笑:“明明是我家夫人和老爺?shù)呐畠?。那說小姐是云妃和老爺女兒的流言,簡直太無稽了。明明年紀(jì)都不對。”
程曦好奇地望著這個漏洞百出的小丫頭,意味深長道:“人是會撒謊的。生辰八字自然也可以造假。只是這樣一來,三方插手,你在承州的一切都會被翻出來。不知鄭老爺知道后,會不會覺得頭疼。”
方子笙沉默。
荼蘼確實睜大了眼。這這這,她要趕緊告訴老爺這些不好的消息。若是小姐的真實身份泄露,那后果
荼蘼撩起裙子就要往外跑。
木月詫異:“你去哪里?”
方子笙拉住木月:“莫要攔她?!?p> 程曦魅惑一笑,眨眨眼:“要不要我去偷偷聽聽她會和鄭老爺說些什么?”
方子笙覺得身子發(fā)虛,軟軟說道:“那就多謝公子了!”
“得令!”程曦瞬間消失在窗口。
荼蘼跑出房間,直奔正堂。
如今堂上正坐著擔(dān)憂又憤怒的鄭駿,他面前還跪著若有所思的寧鳴。
“老爺老爺!”荼蘼氣喘吁吁,顧不得禮儀尊卑,湊到鄭駿耳邊,將那些傳言一一告知鄭駿。
鄭駿似乎并不意外,等她說完,關(guān)切地問道:“可曾解毒了?”
荼蘼點頭,滿臉優(yōu)色。
望著這個一路跟隨他們的小丫頭,鄭駿心頭一軟,伸手摸摸她的發(fā):“莫擔(dān)心,一切都會沒事的。只要她養(yǎng)好身體,這些我來解決?!?p> 荼蘼眼淚都快流出來:“老爺,老爺,要不讓小姐回去吧?夫人總以為這里能安全些,可事實并非如此。老爺,怎么辦?小姐要怎么辦?”
“別哭,相信我!”鄭駿拍拍荼蘼的肩膀,“這里是她的家,她應(yīng)該留在這里,而不是破折號”
鄭駿最后也沒說出什么來,只是掉頭盯著寧鳴:“今日純心無事,我且留你一條生路。若不是看在你爹爹當(dāng)年是被國舅一案牽連,我定要將你送到設(shè)么地方去?!?p> 寧鳴臉色一白,半晌沒吭聲。
國舅一案,這四個字,如同一座山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誰都知道,當(dāng)今皇后的寶座,來的并不容易。七年前你,國舅府擁兵自重,意圖謀反?;实劾讌栵L(fēng)行,設(shè)計誅殺國舅父子五人,然后鴆酒一杯,要了先皇后的命。就連先皇后所出的大皇子,也被皇帝忌諱,被封為壽王,前往封地,并且無詔不得擅離封地。
不僅如此,皇帝還派兵守在壽王封地附近,日夜監(jiān)視著壽王的一舉一動。
國舅乃是護(hù)國大將,麾下雄兵三十萬,陡然被皇帝誅殺,其部屬心有不甘,多有異動?;噬先缤瑲⑷松狭税a,一夜之間,數(shù)十位楚家將領(lǐng)被殺。死法各部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