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看著一地的狼藉,忍住心頭酸意,哽咽著:“蕓瀟,你妹妹年紀小,又多年不在你爹爹身邊,你爹爹只是想讓她多見見世面。以后有的是機會……”
“不是這樣的,娘親,不是……”鄭蕓瀟眼睛都哭腫了,“云妃省親,秦家趁此機會要給適齡的兒女們相看。娘親,那可是秦家,秦家呀,在整個黎陽,就連那些王公貴族見了他們,都要禮讓他們?nèi)?,若是我能嫁入秦家,以后在鄭家的宗室里,誰還再敢給娘親臉色看?”
原來,宋氏因為出身宋家,而兄長宋鑫成又是個吃喝嫖賭的性子。所以,宋氏常因為娘家的不爭氣,在鄭家族人聚會時,被妯娌們諷刺挖苦。
宋氏所承受的這一切,鄭蕓瀟都看在眼。所以,鄭蕓瀟才更迫切地渴望在瑞雪宴上一鳴驚人。她要讓所有看不起她娘親的鄭家人,都看看她鄭蕓瀟是如何高嫁的。
宋氏無語,只是默默流淚。
即便再說服自己,宋氏心底對鄭駿也生了埋怨。先前蕓瀟是有錯,可畢竟手心手背都是肉,鄭駿他怎能一面阻止蕓瀟參加瑞雪宴,一面又事事只考慮鄭純心呢。
可宋氏又不敢怨,如今的富貴榮華都是鄭駿給的。就連因為宋隆彪被下毒一事,宋家登門怒罵,他都忍了。宋氏知道,鄭駿這樣給宋家面子,其實都是為了她。
這么多年來,宋家就如同跗骨之蛆,不停地折磨著他和她,可為了讓自己不那么憂心,無論宋家再過分,鄭駿他都忍了,她又怎么能因為這一點小事而埋怨他?
“娘親……”鄭蕓瀟哭的雙眼紅腫。宋氏看的滿眼心疼。
“別哭了,蕓瀟……娘去找你爹,娘一定讓你去參加瑞雪宴,你不要哭了……”宋氏吩咐下人打水給鄭蕓瀟洗漱。
這時陳媽媽從外面進來,低眉順眼:“夫人,六小姐來了!”
鄭蕓瀟慌忙擦了臉上的淚,就著修容端的水盆,洗了兩把,這才陪著宋氏迎出去。
鄭宛凌正在脫斗篷,一轉(zhuǎn)身瞧見鄭蕓瀟兔子一樣的眼睛,笑起來:“這是怎么了?幾日不見我,居然這么激動,都要哭出來了?”
鄭蕓瀟尷尬地笑笑。
宋氏拉著鄭宛凌坐下:“好孩子,這幾日在你外祖家過得可好?他老人家身體怎么樣?”
鄭宛凌一揮手,兩個丫鬟捧著幾個匣子走過來。
“這些是我舅母讓我?guī)Щ貋斫o十三嬸的。都是些小玩意,十三嬸瞧瞧!”鄭宛凌一面說著,一面接過飛燕手里的湯婆子,“我一回來,就聽說蕓瀟妹妹被十三叔禁了足,這是怎么回事?”
宋氏和鄭蕓瀟相視一眼。
宋氏輕輕撫了一下自己耳鬢的頭發(fā),低聲道:“也沒什么大事,就是蕓瀟貪玩,和二小姐開了個玩笑,惹得她身體有些不好,你十三叔這才生了氣,讓我好好拘拘蕓瀟的性子?!?p> 鄭蕓瀟悶著聲音,抽噎了一下:“爹爹還不許我去瑞雪宴……”
鄭宛凌瞥了一眼鄭蕓瀟:“我當是什么事呢!蕓瀟妹妹既然想去瑞雪宴,此事包在我身上,我去求求十三叔,讓你隨我一起去……”
鄭蕓瀟這才破涕而笑,繼而又噘嘴道:“怕是不只有我們,還有那個鄭純心,也要和我們一起去……”
“二妹妹?”鄭宛凌挑眉,“你們的帖子不是秦家一并下的嗎?難道你之前不知道要和她一起去?”
“哼!”鄭蕓瀟不悅,“秦家是在姐姐你來的第二日下的帖子。帖子上只請了我一個人。鄭純心她剛來府里不久,外面知道她存在的人并不多。這樣的場合,她一個外室養(yǎng)的……”
“蕓瀟!”宋氏喝道。
鄭宛凌笑道:“十三嬸,二妹妹的身世我已經(jīng)聽院里的丫鬟說過了。我還聽說十三叔有意要將二妹妹記在嬸子名下?”
宋氏點頭:“嗯,說是要記下?!?p> 鄭宛凌這才輕輕推了一把坐在自己左手邊的鄭蕓瀟:“既如此,妹妹以后不要再說二妹妹跟什么外室有關(guān)的話了,讓十三叔聽見,他又要罰你了?!?p> “罰就罰,我不怕!”鄭蕓瀟嘴硬。
“你不怕?”鄭宛凌好笑地看著鄭蕓瀟,“既然你不怕,那我就不必多此一舉去求十三叔,解了你的禁足,帶你去瑞雪宴了……”
“哎呀,好姐姐!”鄭蕓瀟撒嬌道,“我這不是心里不舒服嘛。你可知我爹爹方才做了什么,丫鬟跟我說,他居然親口求城守大人,讓城守夫人去秦家為鄭純心討要一張瑞雪宴的帖子!爹爹也不想想,去那里的人非富即貴,鄭純心她只是一介庶女,她憑什么也能去……”
“這說的是哪里話?丞相家還有庶子庶女呢,二妹妹她怎么就不能去?”鄭宛凌嘴上這樣說,心里卻不以為然。
瑞雪宴乃是云妃親自承辦,下帖邀請的皆是官家千金,自然也有王府庶女,高官庶女之人。但鄭駿不過是一介小官,縱然是黎陽數(shù)著的富貴人家又如何。秦家給鄭宛凌下了帖子,已經(jīng)是高看了鄭駿,哪里還有邀請鄭駿庶女的說法。
“反正她沒資格去……”鄭蕓瀟嘟囔了幾句,接著就被鄭宛凌送的一盒子宮花給吸引了。
接著,宋氏鄭宛凌三人說了些體己話后,鄭宛凌就告辭了。
而送走鄭宛凌的鄭蕓瀟的心情也好了許多。畢竟宋氏和鄭宛凌都答應(yīng)幫她說服鄭駿,她覺得晚上終于可以睡個安心覺了。
與此同時,離開鄭蕓瀟院落的鄭宛凌,也打算去看看讓鄭蕓瀟提起來就咬牙切齒的鄭純心。
原因無他。蟹甬一事后,鄭駿對鄭府是好一番整頓。不僅鄭蕓瀟院里賣了好幾個丫鬟,連鄭林森院里都發(fā)賣了好幾個丫鬟,這些事一件不漏全被鄭宛凌留下的丫鬟給打聽了個清楚。
為此,因著鄭駿對鄭純心的態(tài)度,和最近鄭家發(fā)生的事,鄭宛凌對這位庶出的二小姐越發(fā)好奇。
鄭宛凌一面走,一面聽飛燕說著方才打聽來的消息。
一杯竹葉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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