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的人緣還真不錯!”晨星望了一眼吳缺,忍不住出言擠兌。
吳缺慢慢抬起頭,和黑狼騎守衛(wèi)四目相對。
“你、你、你怎么……”黑狼騎守衛(wèi)突然變得面色煞白,指著吳缺的長矛不斷顫抖。
“這小子是我半路撿來的,難道有問題?”晨星眨巴著眼睛,一副好奇的樣子。
黑狼騎守衛(wèi)長矛一擺,挑開吳缺胸前的衣服。
目光從吳缺光滑平坦的胸腹掃過,黑狼騎守衛(wèi)明顯松了一口氣,抬頭朝晨星說道:“沒問題,沒問題,是我認錯人了。”
說完,守衛(wèi)擺手叫他們通過。
吳缺望了守衛(wèi)一眼,突然惡作劇地朝他咧嘴一笑,開口說道:“夏左隊長,是我!你沒認錯人。”
“你、你、你真是……”夏左剛剛回血的臉色再次煞白,鼓著眼睛望著吳缺。
“大圣嶺上,殺了祭旗!”吳缺望著夏左,仇恨從心底燃起,聲音低沉嘶啞,令人寒毛直豎。
夏左嚇得肝膽俱裂,怪叫一聲:“呀!我要再殺了你!”長矛朝吳缺奮力戳來。
吳缺身子后仰,險險躲開了夏左這一直刺。
接著他拔出腰間長劍,身子彈起,猛然沖出,手中長劍,循著“獵盡山澤”第一式的軌跡,一閃而過。
一道淺淺的黑光,突然從吳缺手中長劍射出,悄無聲息地掠過。
“當啷!”夏左手中長矛掉落在地,一同掉落在地的,還有他右半邊身子。
鮮血噴涌而出,夏左呆呆望著吳缺,帶著恐懼和不解,一頭栽倒在地。
晨星在旁邊瞠目結(jié)舌:“‘墨潭’寶劍,竟然這么厲害!”
“臭蟲,又少了一只!”月牙在旁邊嘟囔,一跳躲開飛濺的鮮血。
“哎呀!殺人啦!殺人啦!”大門旁邊的隔間里,有人聽到聲響,抬眼看到了這邊的情況,嚇得放聲大喊。
“什么人敢在養(yǎng)英園搗亂?”一個憤怒的聲音從里面的高樓中隱約傳來,吳缺聽出來那正是雖公的聲音。
晨星面色一變,攔腰抱起吳缺和月牙,轉(zhuǎn)身就跑。
“轟隆?。 闭谶@時,一聲巨雷突然從天空傳來。
接著高樓劇烈搖擺,大地如同面條一樣扭來扭去;天上的太陽,就像突然掉進了水里,不斷蕩漾起伏……
“不好啦,天震啦!又天震啦!大家快跑??!”養(yǎng)英園里頓時一片混亂,大家一邊呼喊,一邊不顧一切的朝外面跑去。
“黑狼守衛(wèi),護衛(wèi)神光樓!其他人等,誰敢靠近神光樓一步,殺!”雖公的聲音,又從高樓中傳來。
神光不容有失,一隊隊黑狼騎,紛紛向最里面的9層神光樓集結(jié);還有一隊黑狼騎,則朝第7層門口處奔來。
晨星夾著月牙和吳缺,混在人群里,趁著混亂跑出了養(yǎng)英園。
……
天震漸漸過去,一個街角拐彎處,走出來三個人。
“小子,剛才你那沖出的步伐,很不錯,也是和你爺爺學的?”晨星拍拍吳缺的腦袋,以示嘉獎。
吳缺十分詫異,望著晨星,答道:“咦,天縫地洞里的‘龍行天地’,你們不也學了嗎?”
聽到吳缺的回答,晨星和月牙全都愣住了,跨出的腳步僵在空中,轉(zhuǎn)頭望著吳缺,神色古怪至極。
“真不是你爺爺教的?”晨星盯著吳缺的眼睛,再次問道。
吳缺使勁搖頭。
“哎!”晨星和月牙齊聲嘆息。
吳缺望著他們,滿臉懵懂,不知道他們?yōu)楹螄@氣;良久之后,眨了眨眼,他小心翼翼地問道:“我們現(xiàn)在去哪里?不救小非了嗎?”
月牙望了一眼晨星,臉上充滿了鄙夷和不滿:“還能去哪???還不是陪某人去看他的小情人?!?p> “啊???又看小情人?。窟@次去哪看?。??”吳缺滿臉驚訝。
晨星頓時大窘,敲了一下月牙的頭:“小孩子,不懂不要亂說。晨星大圣,帶你們?nèi)バ蕾p音樂而已。再唧唧歪歪,下次不帶你去了。小缺,今天‘養(yǎng)英園’是不能再去了,明天我們再去看看吧?!?p> 三人邊走邊談,晨星在街邊一個店里,給吳缺買了一身潔白的新衣服;換上這身新衣服后,吳缺整個人立刻變得神采奕奕、氣宇不凡,令月牙不停側(cè)目打量。
看看太陽已經(jīng)偏西,三人來到一座雕龍畫鳳的三層高樓前。
高樓門口一個胖胖的大嬸,一眼看到晨星,頓時兩眼放光,滿臉堆笑,大聲喊道:“哎呀,星爺,總算把你等來啦!你這每次一去啊,就是一年啊,可叫我們琴樓的明姑娘啊,那個望眼欲穿啊……”
晨星拋給胖大嬸一顆小小的黑錢,胖大嬸笑容更加燦爛:“星爺,請上三樓。明姑娘已恭候多時?!?p> 晨星昂首闊步,踏著樓梯,“噔噔噔”朝三樓走去,吳缺和月牙,趕緊跟上;一片羨慕的目光,從樓里四處掃來,看來這明姑娘,可不是隨便什么人都可以得見的。
三樓長廊寬闊,長廊中間,只有一間房間。
晨星整整衣冠,輕輕敲了敲門:“篤篤篤!”一共三下。
“錚!”一聲清越的琴聲驀然響起,接著聲音從房內(nèi)傳來:“公子來啦!請進!”
這聲音,糯糯的,甜甜的,帶著無盡的期待,帶著滿懷的欣喜。
“咯吱!”屋內(nèi)女童,輕輕拉開房門。
晨星帶著吳缺和月牙跨進房門,分別在椅子上坐下。
異香繚繞的幾案后面,端坐著一女子,女子云鬢高掛、眸如繁星、臉似玉玦,靜靜地望著晨星三人。
待三人坐定,女子輕啟朱唇,輕聲問道:“公子今年想聽什么曲子?”
晨星望著女子的臉龐,靜默了一會,說道:“愿聆聽明小姐近期新作。”
女子目光一閃,說道:“新作名‘長河’,望能入公子之耳?!?p> 晨星微笑點頭,洗耳恭聽。
“錚錚!錚錚……”琴聲響起,如冰雪融化,滴落在地。
琴聲悠揚,忽緩忽急,如溪流,如暗礁,如瀑布,如大河……
晨星和月牙聽得如癡如醉,沉浸在琴聲里,忽喜忽悲,不能自已。
吳缺雖然覺得琴聲好聽,但卻沒有音樂素養(yǎng),因此聽了一會,就開始偷偷的東張西望。
“啪!啪!啪!”高樓外面,有飛禽飛過時翅膀扇動的聲音,不時隱隱傳來。
彈琴女子后面兩個女童,看到吳缺扭來扭去的古怪神情,覺得十分好笑,但是又不敢笑出聲來,只能使勁憋住。
琴聲悠揚,如滾滾長河,不可遏制;又如午夜低回,細細傾述。
一曲已終,余音繞梁,異香飄渺。
“想不到明小姐,竟有如此胸懷!”晨星緩緩睜開雙眼,望著明小姐,目光中有欽佩、有仰慕、有震撼。
明小姐幽幽一嘆,說道:“命運如長河,幾人能抗拒???請問公子,是愿做隨波逐流的落葉呢?還是愿做洪濤之中的礁石?”
晨星聽到明小姐的提問,沉思了一下,望著她的雙眸,肅容說道:“命運沉浮,凡人難抗;愿得一人,破浪逐云,此生足矣?!?p> “好耶!好耶!”月牙在旁邊鼓掌叫好。
明小姐靜靜望著晨星,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琴室里,靜得只有大家的“砰砰”心跳。
“晨星公子,為了這一人,你是否什么都可以拋棄?”明小姐突然開口又問道。
晨星奮然起身,正要回答,突然覺得哪里不對,心中念頭一閃,遲疑問道:“你、叫我、晨星?”
明姑娘望著晨星,輕輕點了點頭。
晨星面色大變,指著明姑娘,厲聲問道:“你到底是誰?”
每年晨星來黑蛇城,從來沒有用過真名,一直用“星”這個名字;”晨星”二字,從明姑娘嘴里出來,讓他頓時失態(tài)。
旁邊的吳缺,眼睛盯著明小姐雙眸,伸手拉拉晨星的手臂,小聲說道:“她是無夜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