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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衣監(jiān)國

第五十章 擊缶(下)

布衣監(jiān)國 王蜀黍 3041 2016-09-20 15:17:29

  仙鶴的眉眼低垂下去,仿佛已不敢直視白墨的眼睛,那桿漆槍直愣愣的拄在地上,紅纓如血,隨風(fēng)飄舞。

  魏缶怒道:“仙鶴,你愣著作甚!快殺了他!”

  仙鶴終于抬起頭來,對白墨耍了一個槍花,槍頭遙指白墨頭顱,已經(jīng)做好了迎擊的架勢。

  白墨搖了搖頭:“若要再戰(zhàn),先止住血再說吧?!?p>  這時,一隊鎧甲鮮明的巡城金吾飛速趕來,為首那名軍官模樣的人向著此處大聲喝道:“是誰人在此地目無王法,當(dāng)街行兇?”

  赫彩轉(zhuǎn)身,對那名軍官慍怒道:“我們家相公明明是遇襲自衛(wèi),怎個目無王法了?”

  白墨遠(yuǎn)遠(yuǎn)的對赫彩舉起了大拇指:“媳婦說得好?!?p>  這時,伺機已久的仙鶴似乎感覺自己抓住了機會,剎那間向挑槍沖向白墨,這回她吸取了之前的教訓(xùn),并沒有用自家槍法的起式,接近白墨后,也學(xué)著白墨的樣子身軀后仰,槍尖自白墨下方斜刺過來。

  “住手!”

  巡城金吾們已經(jīng)趕到,將眾人團團圍住,為首的那名軍官已經(jīng)滿頭大汗,拔出腰間長劍,向著白墨所在的方向比劃了兩下:“我叫你們住手!”

  白墨撇嘴一笑。

  自從發(fā)現(xiàn)了仙鶴是楊家槍的傳人,白墨便已消弭了殺心,可敵人進(jìn)攻時住手挨打,那是一定不可能的??上生Q學(xué)著自己的樣子刺來的那一擊角度太過刁鉆,避無可避,且這種攻擊姿勢本就讓站著的人難以攻擊,漆槍又比寶劍甲午一長出太多。

  一個須臾。

  白墨直接將甲午一對著仙鶴擲了出去。

  甲午一如同一顆鋼釘,直接刺透了仙鶴的肩膀,插進(jìn)了石板路的縫隙之中,仙鶴如同一尊雕像般被釘了原地。

  槍尖距離白墨鼻頭不到半寸,倏然止住。

  白墨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幸虧老子反應(yīng)快?!?p>  撲通一聲,仙鶴順著甲午一的劍刃滑落在地,面朝藍(lán)天,不甘心的閉上了眼。白墨慢慢將仙鶴手中的漆槍奪下,又拔出了插在仙鶴肩膀上的甲午一,收劍入鞘。

  魏缶怒不可遏,對已經(jīng)將他們團團圍住的巡城金吾頤氣指使的道:“快給本公子抓住他!”

  為首的那名軍官則直接下令:“除了女眷,全綁了?!?p>  軍官說完之后,瞥了一眼腹腔被豁開,已經(jīng)露出腸肚的黃鸝,又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左胸、右肩各有一個血洞的仙鶴。

  “女眷也綁了,尸體抬走,這是物證?!彼噶酥赴啄笆樟怂膬雌?。”

  白墨聞言,直接將甲午一和仙鶴的漆槍放在地上,攤開雙手,任巡城金吾在自己身上套上繩索,并對遠(yuǎn)處一臉擔(dān)憂的赫彩與秦妲己搖了搖頭,示意她們不要反抗。

  晉律,反傷傷人者,無罪。反殺持械傷人者,無罪。而且這件事情,魏無忌估摸著不會為魏缶撐腰,就算他打算維護孫子,白墨也并非就沒了靠山。那位自稱已經(jīng)見過了白墨的尹龍孫,可是連魏無忌都要忌憚的人物。

  魏缶卻一臉不敢置信,用手指著那名軍官:“你敢抓我?”

  那軍官仰天大笑三聲:“為何不敢?難不成你還是皇族和三大家的子弟?哼,就算你是魏國公爺?shù)膶O子,老子也敢照抓不誤!”

  白墨輕笑一聲,喃喃自語道:“還真是?!?p>  魏缶氣得都有些發(fā)抖了。

  “好、好、好?!?p>  他連說了三個好字。

  魏缶身后的那兩排女侍皆已被金吾們捆縛住,看來這里面懂得武功的只有黃鸝與仙鶴二人了。

  金吾們幫仙鶴止住了血,也將她捆縛住了,這個過程并沒有一絲一毫的侵犯,與一般金吾們的作風(fēng)完全不同,倒叫白墨有些嘖嘖稱奇。如果金吾也有精銳的話,估計就是他們這樣的了。

  魏缶依然叫囂著:“你們動我一下試試!我爺爺會宰了你們的!”

  “堵住他的嘴,有什么話去找中尉大人說吧。”

  那軍官吩咐道:“小李,去寫一張安民告示,跟他們說歹徒已經(jīng)被我們抓住,讓他們勿要驚慌。”

  “嗚嗚嗚嗚!”

  魏缶被金吾們用臭抹布堵上了嘴,白墨看著他的樣子,捧腹大笑起來,那軍官轉(zhuǎn)身對白墨喝道:“閉嘴!再笑連你嘴也一起堵上!娘的,會武功了不起?回頭看你能挨幾下板子!”

  接著,金吾們便押著白墨等人走向中尉署了。

  赫彩、秦妲己與冷玉煙作為女眷,與魏缶的那一群女侍押在一起,白墨則與被堵上嘴巴了的魏缶并肩而行。一路上白墨一直在低聲挖苦魏缶,各種罵人的段子層出不窮,如果讓人聽見,絕對想象不到那是著名的風(fēng)流才子白墨所能說出的話。

  魏缶被堵上了嘴,還無法還口,只能氣急敗壞的直哼哼。

  兩個人的仇怨自那日白墨替魏擊出頭時便已結(jié)下,難以修復(fù),況且這種純粹意義上的紈绔子弟,白墨也懶得去與他修復(fù)關(guān)系,不如趁這個機會讓自己爽一爽。

  “你說你取啥名字不好,非得取名叫缶,真是個天生就要挨揍的賤皮子?!?p>  “嗚!”

  “瞧你這幾十個女侍,個個都夾緊了雙腿,大部分都還是處吧?怎么,那活兒太軟,破不了?”

  “嗚!”

  “你居然還不要臉的承認(rèn)了,嘖嘖?!?p>  “嗚!”

  “你知道有什么東西是劍宗宗主呂歸塵全力一劍都刺不破的嗎?”

  “嗚?”

  “就是你魏缶的臉皮呀,哈哈哈!”

  “嗚嗚嗚!”

  這時一聲冷哼傳來:“我說了再笑就堵上你的嘴!”

  白墨與魏缶面面相覷。

  “嗚?!?p>  “嗚……”

  中尉是晉朝管理京城治安的官職,誰家遇火遭災(zāi),也會出人幫忙,總的來說在民間還是有些好名聲的,下屬有金吾令,乃是這些巡城金吾們的直接上級,不論誰接手這個官職,名聲一定會在半個月間一落千丈,這個官職也被民間戲稱為“流氓令”。

  可白墨知道,他們恐怕是見不到那位中尉的,甚至連他手下的官佐幕僚都見不到。

  才走到半路,便看到路中間有一個老人弓腰站立。

  這個老人其貌不揚,在這種場合下,卻能讓人感覺到一股奇異的氣質(zhì)。

  他便是魏無忌身邊那位如影隨形的老人。

  冷玉煙知道他的名字是宮白羽,白墨并不知道,但能猜出他的來意。

  “丞相手令,因查證今日奉常府之械斗乃江湖中人立契較技之事,無犯國法,著令立即釋放魏缶、白墨一干人等?!?p>  那軍官不卑不亢道:“丞相手令?拿來我看一下。”

  宮白羽直接將手中的錦帛丟給了他。

  看到最后,那軍官的臉都嚇得有些發(fā)白了,魏缶,這名字不就是丞相魏無忌的嫡孫?這下可真是捅了馬蜂窩了。

  可他還是有些不依不撓:“此事仍需請中尉大人核實。”

  宮白羽冷哼了一聲,抬起了形容枯蒿的右手,直接指著那軍官的鼻子:“你敢抗命?”

  “我知道了……兄弟們,這回咱哥幾個踢到鐵板了,把這些人放了吧。”

  這時他身邊一個相貌看上去有些秀氣的金吾低聲道:“可他們鬧市斗毆,當(dāng)街殺人,造成了極為惡劣的影響,把街坊鄰里們嚇得夠嗆……”

  “聽話。”

  “好吧,弟兄們,放人!”

  就這樣,白墨與魏缶身上的繩索被解開了,他們立即拿下了口中的臭抹布,呼吸了幾口仿佛待著香氣的新鮮空氣。

  之后,魏缶便對白墨怒目圓瞪道:“你等著,我要弄死你!”

  說罷,又貪婪的看了一眼風(fēng)姿綽約的赫彩,咽了一口口水。

  白墨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抹寒芒,但他并沒有作任何回應(yīng),直接去女眷中,擁抱了一下自己的一妻一妾,又給了眸光清冷的冷玉煙一個爽朗的微笑,當(dāng)然后者對他的回應(yīng)是低下頭,在心中狠狠詛咒這個王八蛋。

  那軍官無奈的帶人撤走了,白墨安撫好自己的妻妾,便走上前去,寒暄道:“這位軍爺,可否告訴我你的姓名?”

  那軍官眉峰微挑:“想找我報仇?”

  “不是,只是軍爺不畏強權(quán)的品質(zhì)深深打動了我。”

  那軍官在心中暗罵,還不是你們沒及時通報身份?卻忘了是他自己在魏缶亮出身份之前先把人綁了。不過好在眼前這位相貌有些陰柔的俊逸公子看上去好像并無惡意,那軍官也便不再扭捏,朗聲道:“某家姓王名大石,你也能看出來,是個巡城金吾?!?p>  王大石說完,把身旁那位容貌秀氣的男子拽了過來,道:“他是李文端,官不小,是個屯長,是我們這五十來號兄弟的大頭兒?!?p>  那名叫李文端的金吾有些羞澀的道:“誒,別叫我頭,叫我小李就行了,軍中事務(wù),我懂得不多,令行禁止一直都是王大哥在管?!?p>  白墨對他們微笑道:“王大石,李文端,白某記住了?!?p>  那王大石眉峰一挑:“你丫還想報仇?”

  “別誤會,純粹只是欣賞?!?p>  白墨說完,拱手告退,卻發(fā)現(xiàn)魏缶與他的女侍們都已經(jīng)走了,那位老者卻還站在原地,瞇著眼看著自己,好像在等自己與他說話。

王蜀黍

上一章介紹楊家時有一個bug,是秦王而不是大秦皇帝,已修正。   晚上還有補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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