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在沉睡天幕之間眨了一次眼,好像消融冰雪的第一道光線。
黑子在混沌中逐漸恢復(fù)了清明,他慢慢地睜開眼,眼眸燦若星辰,閃著智慧的流光。
原來,是這樣啊……
黑子了解到自己重生的一切,掌握了使用空間的能力,擁有著空間異獸和那兩個人類的一切本領(lǐng),心中卻泛不起一絲一豪的喜悅。
只用這些數(shù)以萬計的生靈換取了自己的重生嗎?自己果然是適合黑暗呢!
“江顏……”黑子回憶著那種不屬于他心中的悸動。腦海中閃現(xiàn)過江濤滿臉絕望與擔(dān)憂的神色,還有那句撕心裂肺的怒喊,“江顏!送手!”
黑子有些悲傷得垂了垂眼眸,那么……去……那個人類的世界……看看吧!
黑子心念一動,化為彈珠大小的空間,瞬間隱入掌心,他熟稔的用吸收到的破開空間的法術(shù),消失在此間。
……
還是山坡上的風(fēng)清爽??!
連綿起伏的小山坡上,有一處不起眼的地方。人工開鑿的土路呈階梯狀,拾級而上,拐了一個彎,就是豁然開朗的平地,周圍郁郁蔥蔥,樹木猶如天然的屏障。
一個小女孩扎著馬尾正坐在那里,抬頭看著天。她的身前是兩排種植得整整齊齊的小花,紅黃粉藍,煞是好看,隨風(fēng)輕顫著柔嫩的身軀。微風(fēng)一掠,樹葉沙沙作響,蒼天悠悠,綿延萬里。就這樣安靜的坐在這里,閉上眼,仿佛能聞到云朵的氣息。陽光不是很濃烈,給人輕撫般的溫暖,鳴叫的鳥兒讓小女孩回過了神。
她咽了咽有些干渴的喉嚨。嬌喊了一聲“爺爺!”
無人回應(yīng)。
小女孩站起來,她的左手邊是通往下山的小土路,精心鑿的樓梯,有著石頭無法賦予的淳樸和溫和。她的右側(cè),是一條通往另一個小山頭的羊腸小路。這條路,說是路,也不算路。只是在草地上踩出了蜿蜒前行的痕跡。
小女孩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溜溜噠噠的向右邊走去。
說遠不遠,說近不近的距離,好像輕輕巧巧的,聞聞花,看看不同形狀的葉子,摘摘果子,很快就到了。
前面一個身著灰色衣衫,頭戴草帽的老頭,正吧嗒吧嗒抽著煙袋。
“爺爺!”小女孩嬌聲嬌氣地叫著。
“哎!”老頭吐出一口微藍的煙霧,答應(yīng)著。他身板兒經(jīng)受,和臉上笑瞇瞇的表情一配合,怎么看怎么人畜無害?!拔壹倚≡粕夏膬禾匀チ??”
“我沒有,我沒淘,我乖著呢!”小女孩撇撇嘴,眼珠一轉(zhuǎn),笑嘻嘻的去搖著他的手?!盃敔?,咱倆一會兒去超市吧,我想吃雪糕?!?p> 爺爺磕了磕煙袋,板著臉?!盎丶液人?,咱家水井多少人眼饞呢!你就愛吃那沒有用的?!?p> 小云老大不樂意,又不敢說什么,耷拉著腦袋,眼睛瞟向別處。也不知發(fā)哪門子的呆。
老頭兒在原地歇了一會兒,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土?!白?,回家去!”說著正要拿起鐵鍬,小云靈機一動,連忙乖巧地說:“爺爺我來拿吧!”說著有些吃力的拿起比她還長的鐵鍬,一步一步的往前竄著。
爺爺迷著眼笑,“小云長大了??!”
小云咧著嘴,露出潔白的小牙,一臉“我都這么乖了,你看我這么努力,我們一起去超市吧,只要一根雪糕就可以了,就一根”的模樣。
爺爺順勢撐了個大大的懶腰,眼睛瞄向別處,只裝作看不到的樣子,哼著小曲兒背著手,悠悠閑閑的走下土制的樓梯。
小云跟在后面,一臉失望。覺得雙手拿起的鐵鍬好像也沉了不少,她費勁巴力地拖著,噘著嘴。鐵鍬在地上絲絲拉拉的發(fā)出噪音,留下歪歪扭扭的痕跡。慢慢西沉的陽光輕飄飄打下來,爺孫二人一前一后的背影,拉的老長。
她二人走后,從樹蔭之中走出一個身影,他皮膚黝黑,身著獸皮。朝下俯瞰,一座城池在夕陽中靜默不語。高樓林立,五顏六色的房頂像金屬做成的花。
“這里,就是外面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