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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奇聞記

第八十八章 進退兩難二

江湖奇聞記 正月的雪 3304 2016-10-05 11:29:54

  我看著那飛刀上的布條,心漸漸沉了下去。

  會是誰?

  玄鐵門?好像不太可能,若是玄鐵門的話,直接找上門來就是,何必還要以飛刀傳書,也不可能是巨鷹門。

  可是除了這兩個門派與我們之間有怨結(jié),我想不出還有哪家門派與我們過不去。再或許不是門派中人。

  我忽然想起齊??蜅@镉龅降哪莻€背刀青年,難道剛剛撞我肩膀的人就是他?若是他的話,我倒是沒什么好怕的,怕就怕不是他。不過若真的是他的話,他給我傳信又是什么意思?還是說他發(fā)現(xiàn)了玄鐵門的蹤跡,想要提醒我一聲?

  我有些迷茫,到底會是誰呢?

  若是不去,性命就會不保么?只是從布條上寫的來看的話,我看不出放飛鏢的人是否有惡意。

  我將飛刀從墻上拔了出來,這飛刀入墻不深,只是刀尖插進了墻里,若是此人想對我不利的話,那么他下手就不會如此的輕。

  我握了握追影劍,此人是真的是想要幫助我們也說不定。他這么做或許真的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相告,或許知道玄鐵門的蹤跡以及那玄鐵令的下落。

  腦子里片刻間想了許多,權(quán)衡再三,我決定去那城南槐樹走一趟。城南外的確有一顆老槐樹,距離城門口不遠,我們來荊州城的時候,路經(jīng)過那棵老槐樹。荊州兵強馬壯,守城士兵很多,若真的有危險,我也能及時跑回城中。

  算算時間,此時也差不多快到子時了。

  我穿好衣服,將追影劍背在后背,出了門來到客棧后房找了捆麻繩和木棒,出了客棧后門,沿著暗街巷道,向南門奔去。荊州城門關(guān)的很早,一旦關(guān)了城門,想進來的話只能翻越城墻,而城墻足足有六丈之高,我如今內(nèi)力使不出,只能借助麻繩爬過城墻。

  荊州城不比衡州城那般寬松,城中來回巡視的官兵有好幾隊,守衛(wèi)很森嚴。城門已經(jīng)關(guān)閉,可是城中并未宵禁,有錢的富家子弟仍在樓坊里作樂,而尋常的百姓已經(jīng)關(guān)門入睡。

  我背上背著追影劍,還背著麻繩木棒,奔走在暗巷當中連我都覺得自己像是個賊。不過我走的是暗巷,巡視的官兵倒也巡不到這里。

  避開巡守官兵的耳目,我在暗巷中拐了幾個彎之后,來到了南面城墻下。我將麻繩在木棒中間綁牢,對準那垛口猛的一拋,那木棒登時從垛口穿了過去,我再用力一拉,那根木棒正好橫著卡在兩個垛墻中間。

  其實即使我的內(nèi)力恢復的話,想要翻躍城墻仍是要靠繩子爬過去,體內(nèi)那團氣運轉(zhuǎn)的時候,我縱躍的高度也就丈許,根本翻不過城墻。若是身體異變的話,或許能縱躍過去,可是我體內(nèi)的那團氣已經(jīng)停止運轉(zhuǎn),正死氣沉沉的呆在丹田處,提不起絲毫的內(nèi)勁。

  小心翼翼的翻過城墻,我將繩子木棒收在城墻腳下,邁開步子朝那槐樹奔去。

  那棵老槐樹距離城門不遠,半里地的路,在一處小山丘腳下,我走了一會兒便遠遠地看到那顆槐樹。

  距離老槐樹還有一段距離時,我停下了腳步,蹲在草叢中往那邊望去。

  黑暗的夜里下著雨,我看不清槐樹下有什么,隱隱的只能看清一顆高大的樹影。我在草叢中蹲了片刻,探著步子向那顆槐樹走去。

  四周很靜,只能聽到雨打綠草的聲音,淅淅一片。正當我快要靠近槐樹之時,忽聽一道很小的聲音從槐樹那邊傳來:“來人是誰?”

  這人的聲音有些耳熟,我道:“那里的人,你又是誰?”

  現(xiàn)在我還弄不清對方是什么人,還是小心點為好,若是我聽出聲音不對,我會毫不猶豫的轉(zhuǎn)身就跑。

  這時,那道聲音又傳了過來:“來人可是顧天?”

  這聲音太熟悉了,可是我怎么就想不起來是誰的聲音,不是馬千里的,更不是趙川書的,我隱隱覺得是一個跟我很熟悉的人說出來的。

  我道:“正是在下。閣下是誰?”

  忽然,一道身影從槐樹上跳了下來,那人落在地上之后便向我快速走來。

  我心中一冷,手搭在了追影劍劍柄上,只待此人對我不利,我便拔劍刺過去。

  誰知,那人還未到我身前,突地叫道:“老六!”

  我身體猛地一顫,向前疾走幾步,與那人打了個照面,竟然是大師兄!

  黑暗中我看不清大師兄的樣子,但是這身架,還有那熟悉的聲音,不是大師兄還是何人?

  我的眼眶登時就濕了。

  大師兄跑到我身前頓了頓,猛地抓住我的肩膀,有些哽咽道:“老六,真的是你!”

  我的眼淚止不住的流下來,同樣緊緊地抓住大師兄的手臂,心里有很多話想說,只道是千言萬語到了嘴邊,卻只匯成一句:“大師兄?!?p>  心里所有的疑惑顧慮統(tǒng)統(tǒng)拋開,只想著把心里所有的委屈都匯聚在手上,緊緊地抓住大師兄,再也不想松開。分開的時候不長,我卻是仿佛經(jīng)歷了很多年。此時抓住大師兄的手臂,我竟突然覺得自己仍是鐵劍派的弟子,就好像一直沒有與師兄弟們分開過。

  或許,我一直都沒有離開過鐵劍派。

  只是一時的別離罷了。

  良久,大師兄擦了擦眼眶,道:“老六,你近日過得怎么樣?”

  我仍沒有緩過神來,以至于說話都有些泣不成聲,道:“大師兄,我過得很好,大師兄,你們過得怎么樣?師傅師娘呢?”

  大師兄笑道:“都好著呢,我們每天都在擔心你,生怕你被正派之人抓到。”

  我跟著笑道:“大師兄,能見到你真好?!?p>  大師兄不知道,這些日子我有好幾次差點喪了命,如今能再次見到大師兄,對我來說的確是一件很慶幸的事情。

  大師兄道:“我們也很是想念你,只是不知道你身在何處,想尋你也尋不到你,真是讓我們一陣好找?!?p>  找我?我有些怔怔,心里有些奇怪。我被逐出師門,被視為魔教之人,大師兄找我做什么?難道大師兄就不怕被師父師娘知道,同樣被逐出鐵劍派么?

  我登時想起來,大師兄不是在福州鐵劍派么,怎么會跑到這里來了?

  我不由得疑惑道:“大師兄,師父師娘呢?”

  就在我話音剛落,忽然,另一道聲音從槐樹那邊傳了過來:“你師父也正在尋你!”

  我心里一驚,“噌”的一聲拔出追影劍,擋在了大師兄身前,冷冷喝道:“什么人?”

  突然,又一道身影從槐樹上跳了下來,不過他卻沒有回答我的話,道:“只不過你師父是來殺你的!”

  我心里又驚又怒,即使我知道師傅很生我的氣,但是這句話從別人嘴里說出來,我還是忍不住的惱怒。大師兄從身后走了過來,拍了拍我的手臂,嘆道:“老六,先把劍收起來。”

  不知道大師兄為何這么說,但是我還是將追影劍歸了鞘,看著大師兄道:“大師兄,發(fā)生了何事?師兄為何在此地?小師弟他們呢?”

  大師兄頓了頓,道:“老六,待會兒你就知道了?!?p>  這時,槐樹下的那人已經(jīng)走到了我們身前,正如我猜想的那樣,此人果然是齊??蜅D峭硐蛭矣懢坪鹊谋车肚嗄辏彩窃谇G州城街道上撞我肩膀的那個人。

  此人背后已經(jīng)再次背上了大刀,這時笑道:“在下李逍遙,顧兄弟,先前得罪了?!?p>  我有些訝然,抱拳道:“在下顧天,逍遙兄不必多禮。”

  大師兄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小天,逍遙兄是鬼刀會的人,我們也剛剛認識不久,這次能找到你,全靠逍遙兄相助?!?p>  鬼刀會?鬼刀會與鐵劍派一樣,是江湖中的一個小門派,常年混跡于興元府一帶,鬼刀會門內(nèi)子弟極少,還沒有鐵劍派弟子一半多,可以說是一個比鐵劍派還要小的門派。不過與鐵劍派不同的是,鬼刀會開設的是賭坊生意,掙的都是不干凈的錢財,門內(nèi)弟子不是去幫人追債便就是被人追債,說好聽點是一個幫會,說難聽點就是一群潑皮組成的幫會。并且鬼刀會不屬于正魔兩派,而是處于中立的小幫會。

  鐵劍派雖是小門派,但是畢竟是江湖正派,名正言順,是得到江湖七大門派認可的門派,不是鬼刀會這樣的幫會可以相比的。

  大師兄怎么會結(jié)識這樣的人?

  我心里不解,道:“大師兄,你們是怎么認識的?”

  大師兄看了看李逍遙,兩人忽然齊聲笑了出來,他們這么一笑,我心里就更不明白了。大師兄道:“我與逍遙兄不打不相識,于潭州城認識的?!?p>  “潭州城?”

  李逍遙笑道:“是呀,說來話長,我們暫且不說此事。”他忽的聲音壓低了許多,道:“顧兄弟,此次喚你過來實有要事相告。”

  我心里一驚,道:“何事?”

  李逍遙與那師兄一起唱的這一出,我便猜不出李逍遙的心思了,原先我心中的猜測也隨著大師兄的到來而煙消云散,如今心里仍處在與大師兄相遇的驚喜和疑惑當中。

  李逍遙四處看了看,很神秘的道:“顧兄弟,你此行可是去那少林寺?”

  我大吃一驚,道:“你怎么會知道?!”

  我腦袋有些暈,登時呆在原地,只覺得背后一陣冰涼。去少林寺的事除了程富海和我們四人知道之外,應該沒有人會知道,玄鐵門或許會知道。

  可鬼刀會的人怎么會知道?

  我只覺奇怪。我們一路上走的小心翼翼,并未與人交涉過,這個市井小幫會是怎么知道的?在齊??蜅V畷r,李逍遙就已經(jīng)找上了我,那時我只道他是個瘋癲之人。

  難道,鬼刀會是玄鐵門派來跟蹤我們的?

  我心頭一冷。若是我們一路上都是被鬼刀會的人暗中跟蹤的話,那我們就貽笑大方了。

  此時,李逍遙道:“顧兄弟,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你與張兄且隨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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