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六位劍圣突然同時出現(xiàn)在此地,深淵中的聲音先是有些慌亂,而后開始瘋狂的大笑起來:
“哈哈哈!如果你們六人都尚在人世,處一生極盛之時,合力攻擊,今時今日或許尚能與我一戰(zhàn)——現(xiàn)在你們不過是死去多年的亡靈,留下如此脆弱的一縷殘魂在那小珠子里,是想就這樣找我復(fù)仇嗎?哈哈哈哈哈……”
“你錯了?!遍L髯的初代劍圣淡淡道,“我們早已經(jīng)不存在于這個世界,愛也好,恨也罷,人死如燈滅,萬事皆休,放不下也終究是放下了?!?p> “不管你們是放下還是放不下!今日七星連珠,誰都阻止不了我了!”深淵之聲咆哮著,鋪天蓋地,變成幾十米的滔天巨浪般的黑色觸手糾結(jié)和蠕動著,朝蘇薊北及六位劍圣撲了過來!
“小友。你既然能得我昆侖至寶,想必是如今我昆侖的傳人,勿要擔(dān)心,祖師們圣炎之珠之中死守百年,便是為了在這存亡之秋教教你如何治治這自以為是的怪物!”初代劍圣仿佛沒有看到即將砸下的黑色巨浪,和藹地看著蘇薊北。
也不待蘇薊北回答他,初代劍圣就把頭轉(zhuǎn)了回去,面對那傾倒下來的無數(shù)觸手,淡淡笑道:“要不受那黑暗所害,最簡單的方法就是——”
初代劍圣隨著轟然撲打而來的黑色巨浪,倏然化為一道幽光,鉆入蘇薊北的身體里。
“無!我!”
“什么?”蘇薊北驚詫地看著幾十米的黑色觸手直接穿透了自己的身體!明明腳下還能感受到觸手的惡心蠕動,但剛才竟然被那巨大觸手透體而過了!
“無我者非我、非我所,非我之我!諸法無我!則我無形!”任爾觸手怎樣攻擊,卻無法觸碰到他的實(shí)體。
“不!這不可能!不可能!”深淵之中的聲音滿是不信。
初代劍圣再度現(xiàn)身,與其他五位齊聲淡淡道:“小友,我們的時間并不多,你要用心體會,學(xué)不學(xué)得會,全都是你我的機(jī)緣了?!?p> “晚輩必定盡力而為!”蘇薊北答道。
更多的觸手和黑泥撲了過來。
“這回輪到我了?!倍鷦κナ莻€枯瘦的老人,他也化了一道幽光,鉆入了蘇薊北的體內(nèi),兩人的神識瞬間合二為一,蘇薊北以往的所有記憶瞬間全部與之合一,“小小年紀(jì),如此的過往,老朽倒是小瞧你了……”
蘇薊北的身體隨二代劍圣的神識一起動了起來,斜步而跨,一掌擊出,卻不是攻擊那些觸手和黑泥,而是迎接它們!
“陰生于陽,陽生于陰,萬物莫不如此……小友……這些至陰至暗之物莫不如是,陰陽互生,陰以吸陽,陽以煦陰,陽盛之處而一陰已生,陰盛之處而一陽已化!”
黑泥和觸手順著右手沒有任何阻礙地進(jìn)入了蘇薊北的身體,卻瞬間開始逐漸膨脹,分解,慢慢變成無數(shù)淡淡的光點(diǎn),變成一縷真氣匯聚進(jìn)他的心脈。
“孤陰不生,獨(dú)陽不長。萬物皆是如此?!疤K薊北感受著這冰冷至寒的黑暗瞬間變成了溫暖的至陽真氣,感到十分玄妙。
“不不不!不可能!”扭曲之城中的深淵地穴冒出了更多的黑泥、黑霧和觸手。
正當(dāng)三代劍圣要進(jìn)入蘇薊北的身體里時,突然無數(shù)黑洞出現(xiàn)在夢境的空間,開始無止境地將所有東西吸入其中!
“哈哈哈哈!別忘了!這里是我的空間!是我的空間!你們不過是一縷殘魂!你們休想打敗我!你們誰都逃不掉!”六代劍圣還未來得及說話,他的殘魂已經(jīng)被拉入了黑洞之中,瞬間消逝。
“看來咱們是沒有時間了……”初代劍圣知道夢境是那一位的世界,而今只是殘魂的他們根本無力對抗如此強(qiáng)大的力量,“原本以為可以將這昆侖六法全部傳授給你……小友,不要傷心,我們本不存在這個世界……兵無常勢,水無常形,只可惜……”
初代劍圣還沒說完就被身后的黑洞吸扯了進(jìn)去。
“劍圣!”蘇薊北想要去抓住他的手,卻只能握住一片虛空。
“小友!”三代劍圣卻騰身而起,“老夫來不及教你什么,你便看好我這一劍!”
三代劍圣手握一把無刃長劍,直接朝那扭曲之城飛了過去。
“已死之人!還敢在我座前放肆!”無數(shù)黑洞出現(xiàn)他的面前攔住了他的去路。
“狂歌肆意三千里!醉笑昆侖兩萬山!任爾凌霄在握!且看我!一劍!”三代劍圣哈哈大笑,“碎金闕!”
蘇薊北只來得及看見他握劍的手只是那么略略晃動了一下,就被黑洞吸入其中,消失不見。
而他留下的凜凜劍意卻仍然在這個空間中爆裂開來——
“啊啊啊??!”半晌,猛然傳來深淵之主的慘叫,無匹劍意順著綿延海面,一望無盡的巨大扭曲之城掠過,竟然就這樣把這巨大的不想之城一劍從中攔腰斬斷!
“你!你!你!你們!你們!誰都別想走!”深淵中的那一位似乎受了重創(chuàng),惱羞成怒,無盡的黑洞帶著強(qiáng)勁的吸力,開始朝蘇薊北的地方蔓延!
“快點(diǎn)從這夢境中醒來!不然你也會死在這里的!”剩下的最后一位劍圣,五代劍圣,一個看起來文雅的中年人嘶吼了起來。
蘇薊北想動,但是腳下的觸角卻把自己抓得死死的。
卻見五代劍圣一劍刺下,海面下的所有觸手全部為之一震,紛紛向后退縮。
“小友!我這便送你離開夢境!”五代劍圣掌心落在他的靈臺之上,這便要摧毀他的夢境,讓他的神識回到軀體中,卻被蘇薊北一把攔下。
“等等!劍圣!我!我不明白!”蘇薊北吼道,“為什么你們……”
“你不用明白!”五代劍圣道,“你只需要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封印已經(jīng)支持不了多久了!不少凡人覬覦他的力量,喪心病狂地想要釋放這個世界上最強(qiáng)大的黑暗存在——而且深淵并不是最后的終結(jié)!”
“可是!”蘇薊北道,“為什么……你們……一個……一個……”
“因為……不想讓自己的不幸再一次重現(xiàn)在其他人身上……我們對未來,對你們還有希望……”五代劍圣看著他,眼角似乎濕潤了,“你不也一樣嗎……孩子……”
他的掌心在黑洞將蘇薊北吸入的一瞬間對他的靈臺釋放了沖擊,蘇薊北從黑暗的夢境中逃離出來了,卻永遠(yuǎn)記住了那個沉重而悲傷的眼神。
蘇薊北睜開了眼,還是嬸嬸家二樓那個自己熟悉的破爛房間,什么都沒有變。他爬起來喝了一口水,開門出來看了看墻上的鐘,已經(jīng)是早上6點(diǎn)了。
不知道昨天晚上柳穗和薛伊筠那邊順不順利,蘇薊北強(qiáng)撐著疲倦的身體換上校服,準(zhǔn)備上學(xué)去,卻突然發(fā)現(xiàn)桌上不知道何時放上了剛剛出鍋的熱氣騰騰的豐盛早餐。
“這是?”蘇薊北有些困惑。
“馬勒戈壁的!吃不吃!不吃老娘拿去隔壁喂雞!”一大早就罵聲連天的,蘇薊北不用看就知道是嬸嬸。
蘇薊北確實(shí)是饑腸轆轆,馬上坐下開始吃早飯,但是不知道這嬸嬸葫蘆里到底是賣的什么藥,竟然會一大早起來給自己做早飯了。真是莫名其妙,是不是她在搞笑。
“吃完早點(diǎn)去學(xué)校??!”楊嬸一邊在那擺貨一邊提醒道。
“???”蘇薊北不明所以。
“啊啊啊你馬勒戈壁!”楊嬸又沒好氣地罵了一句,“你們學(xué)校出事兒了!那個什么?;ń惺裁囱κ裁吹?,好像讓誰給抓了,現(xiàn)在鬧得正兇了……誒誒誒!你個兔崽子!你特么的倒是吃完啊!老娘好不容易弄了一早上的!嘿!我草!這小崽子!說走就走了!”
“老楊!他不吃我吃??!”隔壁賣家禽的老張哈哈大笑。
“滾!老娘自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