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遇到周翰海跟李同,蘇瓷壓根就沒想到。
淡淡的打了個招呼,蘇瓷就不打算再說什么。周翰海有些失落的轉(zhuǎn)身走了。
張強(qiáng)帶著人把院子里面周圍都檢查了一遍,滅掉兩個喪尸,確認(rèn)已經(jīng)安全了,才讓所有人都進(jìn)去了。
大家情緒都不高,經(jīng)歷過剛才那恐怖的喪尸雞,心有余悸。連高聲說話都不敢,就連小孩子,害怕也只能窩在親人的懷里瑟瑟發(fā)抖。
蘇瓷讓大胡子把車子開進(jìn)院子里,張強(qiáng)看得很無語,你這車都成這樣了,沒必要再這么防著吧,就是有人想偷,也不會把目光瞄準(zhǔn)你這輛的。
你瞧瞧,也不知怎么開的,車頭撞得坑坑洼洼的,還有好一塊凹陷下去,上面沾滿了黑色的東西,擋風(fēng)玻璃碎成渣渣,整個車身看著都十分狼狽。再看路邊停著的那一溜兒威武霸氣的軍卡,就連后面緊挨著的白的黑的小轎車,看著都比這攪拌車上檔次。
等所有人都進(jìn)了屋,張強(qiáng)帶著人從車廂里拿出一些凍肉,這家院子并沒有人來過,廚房的米桶里還有大半口袋的白米,櫥柜里放著幾把干面,當(dāng)然還有雞蛋,別的菜就沒有了。
就這么點(diǎn)東西,能做什么出來,總不能大家捧著一碗白米干飯就這么吃吧。
張強(qiáng)直接從車廂里搬出一大坨凍肉,唐遠(yuǎn)找蘇瓷要了種子,用異能催化了十來個大土豆,其間還伴隨著幾根嫩生生的黃瓜。
自從蘇瓷第一次請他催化韭菜后,唐遠(yuǎn)就發(fā)現(xiàn)了自己異能的新用法,他的積極性十分高,每到一個地方,都要先把種子找出來,自己私下里或是在車上就慢慢練習(xí),幾天下來,他也覺得自己體內(nèi)的異能在慢慢的增長。
隊(duì)伍里的人,從原來的五六十個,降了一半多下來,唐遠(yuǎn)自然用不著催化太多土豆。李同站在人群里,冷眼瞧著唐遠(yuǎn)臉色變得蒼白,心里竟有幾分快意。
晚飯做的是一大鍋紅燒土豆,又燒了一大盆的肉片湯,人多,吃的是干干凈凈。
吃過飯,張強(qiáng)就讓大家早點(diǎn)去休息,明天一早就要走,這么算下去,如果順利的話,中午就能到。
轉(zhuǎn)過身就嘆了口氣,這是最后一頓了,等到了基地,他也管不著了。所以,他今晚上拿出那么多肉來,就當(dāng)是為了踐行吧。
蘇瓷跟大胡子坐在角落里消食,王云飛的手藝太好,他倆都吃多了,最后還喝了一大碗湯。
兩人靠在墻上,半瞇著眼睛,十分享受的樣子。
“蘇姐姐?!?p> 蘇瓷睜開眼,周翰海不知道什么時候走過來了。才不過幾天,他的臉上就有了陰郁。只是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明朗。明朗的少年呀,何事?lián)踝×四阈睦锏年柟狻LK瓷輕笑一聲,懶懶的問道,“有什么事嗎?”
周翰海覺得憋得慌,他的心里像是壓了一團(tuán)炸彈,就差個引火的。
他就想找人傾訴。
自從蘇瓷讓大胡子開著車走后,他才知道,自己即將要面對的,到底有多殘忍。
因?yàn)樘K瓷之前說的狠話,李同一行人都沒有再去找她,而蘇瓷也仿佛失去了蹤跡般,他們找不著,也根本就不敢去找。誰知道外面有什么。
此時,周翰海才隱隱感覺到,他有什么地方做錯了。
只是隱隱感覺,他把這歸屬到不習(xí)慣一類。
晚上吃飯的時候,他們在路上收留的那幾個人根本就沒有任何食物,李同卻十分豪放的邀請他們一起吃飯。這一開頭,往后的日子自然可以想象到。
周翰海私下里找李同說過幾次,但每次李同都指責(zé)他被末世磨滅了人性,變得自私狠心起來。
“那后來呢?”
蘇瓷問道。
這樣的結(jié)果,她早就想到了,所以,當(dāng)初才那么果斷的與李同他們分開。不然,說不定今天遭遇這一切的,可就是她了。
周翰海舔了舔嘴唇,繼續(xù)說道,“我們是第二天走的,一開始都很順利,開著車,就跟咱們以前一樣,遇到喪尸就碾過去,好在這鄉(xiāng)村公路喪尸也不多?!?p> 他們都很有信心,甚至后來李同還救了許多路邊的幸存者。聽到這里,蘇瓷眉角挑了挑,看不出來李同還有這圣母心呀。
“那些人也不知道在路邊走了多少天了,一上車就問著要吃的喝的。我們的糧食雖然多,可這么多人,很快就要吃完的,更別說,這一路上,因?yàn)楹ε?,都沒有去收集物資,車上的糧食越來越少,那些人得寸進(jìn)尺,威脅我們把吃的交出來,就連我們最開始救的,也都對我們冷眼相看?!?p> “我們哪里還有吃的,全都在車上了。后來才知道,我們救的那些人當(dāng)中,有好幾個都是監(jiān)獄里出來的?!?p> 因?yàn)闆]有吃的了,那些人十分生氣,王思思跟他們頂了幾句,卻被他們當(dāng)眾就拖出去了。
說到這里,周翰海沉默了,蘇瓷垂下眼眸,想王思思當(dāng)初那么驕傲的一個人。
問道,“李同呢,他不是王思思的男朋友么?”
雖然兩人沒承認(rèn)過,可那舉止親密得,不是情侶還是什么。
周翰??嘈Γ钔?,除了臉色焦急的在屋子里轉(zhuǎn)圈圈,什么都做不了,他,他連去拍門去叫罵都不敢。
“王思思是第二天才從屋子里出來的,雖然她平時又驕傲嘴巴又討厭,可遭遇了這樣的事情,我們誰都沒去惹她,她也十分乖巧的跟著我們上車?!?p> 只是沒想到,她不是無所謂,她想讓所有人死。
那些喪尸雞就是她引來的。
“不知道她從哪里引來了這喪尸雞,看見這么恐怖的東西,我們當(dāng)時魂都差點(diǎn)嚇沒了。蘇姐姐你不知道,那喪尸雞就在后面追著,王思思一片跑,一邊大笑,整個人都癲狂了。”
他們最后只剩下四個人,王思思也死了。
“我親眼看見,是被李同親手推出去的。”
周翰海走后,蘇瓷跟江大胡子就陷入了沉默中。
所以,他們遇到喪尸雞,其實(shí)都是王思思的原因嗎?
“沒想到,那王思思膽子竟這么大,跟她這么一比,李同,不像個男人?!?p> 江大胡子搖著頭,心里說不出什么,有點(diǎn)煩悶。
房間里,周翰海開門進(jìn)來,李同跟另外兩個人都沒有休息,似乎在等他。
“瀚海,我們正準(zhǔn)備開個會,你也來吧。”
他的聲音依舊清潤,卻有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周翰海皺了皺眉頭,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開什么會?”
“是這樣的,咱們明天就要到基地了,你有什么打算沒有?”
周翰海愣了下,看著李同有些不明白的說道,“當(dāng)然是進(jìn)基地的異能者小隊(duì)了。”
“難道你不想進(jìn)?”
在車上的時候,就跟張隊(duì)長打聽過了,異能者小隊(duì)只招收身懷異能的人,平時也不需要出任務(wù),只在基地里訓(xùn)練,當(dāng)然特殊情況除外。
聽到周翰海說進(jìn)異能者小隊(duì),李同像是松了口氣似的笑道,“怎么會,我也是打算進(jìn)去的。咱們是兄弟,總是要一起才好呀?!?p> 旁邊的楊西西微笑著說,“真好,這樣咱們又能在一起了?!?p> 周翰海看了她一眼,轉(zhuǎn)身從柜子里找出被子,把床上那條皺巴巴的毯子扔到地上,脫了鞋子就爬上去,蓋著被子就開始睡覺。
楊西西驚訝得嘴巴都合不上了,心里委屈得很,不是應(yīng)該她這樣柔弱的女人睡床嗎,周翰海這是什么意思。
羅水生嘴角勾起一個諷刺的弧度,也脫了鞋子爬到床上睡在周翰海旁邊,很快就閉上了眼睛。
那床也不大,睡兩個人有余,三個人又太擠。
李同壓抑著心里的不滿,可又想起這幾天周翰海對他的態(tài)度,只輕聲說道,“你們倆這是干啥呢,女士優(yōu)先,咱們大男人應(yīng)該照顧女人的?!?p> 聲音里是慣常的帶著命令。
床上的人并沒有出聲,楊西西覺得十分尷尬,干巴巴的說道,“我,沒關(guān)系的,他們累了就讓他們睡床吧。反正我也沒做過什么事。”
只聽到一聲嗤笑,“你知道就好?!?p> 楊西西臉上一僵,咬著唇不說話,臉上十分委屈。
她是個女人,天生就是弱勢,就該被男人保護(hù)的。為什么她就沒遇到個英雄呢。
床讓不出來,總不能讓楊西西睡地上吧,外面客廳里到處都睡得有人,他們能占到一個房間,已經(jīng)十分幸運(yùn)了。
于是,李同帶著楊西西去找蘇瓷了。
蘇瓷打開房門,聽著李同的話,像看白癡似的看他。
這樣的人模狗樣,看著對誰都溫柔,對誰都熱心,實(shí)則內(nèi)里最是自私,為了自己,誰都可以犧牲。
李同說完,一臉溫和的看著蘇瓷。
蘇瓷唇角勾起,似笑非笑,歪著腦袋靠著門,“說完了?”聲音帶著女人的嬌柔,眉眼溫柔像是開著花。
李同點(diǎn)了點(diǎn)頭。
“說完了那就滾,不然殺了你?!?p> 不光是聲音變得冰冷,連臉上都是冰霜,瞬間變臉讓李同措手不及。
只聽的門砰地一聲關(guān)上,李同的臉上頓時變的陰沉。
楊西西善解人意的勸他回去,說自己就睡地上也沒什么的,可那聲音里滿滿的委屈,實(shí)在不能說她心里沒想法沒怨念。
兩人不敢再去惹蘇瓷,只得悻悻的回到屋里,床上的兩個人都已經(jīng)睡著了,沒辦法,這一晚,李同跟楊西西只能在地上將就。
“等咱們到了基地就好了。”
等到了基地,他們加入了異能者小隊(duì),基地就會包吃包住,以后的日子會越來越好。
楊西西輕輕的應(yīng)了一聲,翻了個身,月光從窗戶照進(jìn)來,她不知想到了什么,無聲的嘆了口氣,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