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華貴精致,徹夜亮起的燈籠燃起的好聞的熏香,花枝招展的美貌少女裊裊婷婷,精雕細琢的閣樓,打在窗戶上的曖昧影子,空氣中好像浮動著一股慵懶和頹靡的味道,粘稠無比,包裹住每一個來到這里的人。靡靡絲竹,令人想入非非,舒緩而纏綿的調(diào)子徘徊在小樓之上,就算是走在大街上也能聽見從不同方向傳來的樂聲,還有歡笑嬌笑的聲音。每一個人都是如此的光鮮亮麗,女子一身輕紗隨著每一次的動作飄逸的舞動,眉宇間巧笑嫣嫣,濃妝艷抹,盡是勾人的神色;往來的男子也是衣著華貴,一襲貴氣,三五結(jié)伴頗為興起的走進一座座樓閣。
地上都鋪滿了青磚,也許是這里到處都彌漫著香氣,年江幾人眼前甚至冒出來連青磚上都鋪滿香粉的錯覺。
道路的的兩邊都是精巧的小樓或是庭院,門口有的擺放著幾盆花樹盆栽,或是幾幅字,若不是門口的紅紗還有香氣,恐怕不會以為這里是煙花之地。
年江一行人,衣著破舊,滿身泥污,特別是年江,還有一身的各種液體混雜,幾人湊在一起味道簡直大到熏天,連他們自己都清清楚楚的感覺自己周邊的的味道好像和旁邊貌似有些不一樣,他們就像是一副美麗畫卷上的污點一眼,讓人瞥一眼就能嫌棄的準確找到。
他們在當?shù)厝搜劾锬强墒窍破鹆司薮蟮娘L浪。
錢憲好似渾然不覺當?shù)厝送哆^來的嫌棄和鄙視的目光還有竊竊私語,到是一臉興奮的環(huán)顧四方喃喃道:“不愧是泉道城??!能把煙花之地做成這樣,那可是真絕了!”
年江一直在吸氣,腦子飛快的轉(zhuǎn)動著。一進來感覺空氣里有些貌似粉末狀的東西,雖然稀少但是已經(jīng)夠了,總感覺空氣沉甸甸的黏黏答答,吸進鼻腔里滋味并不好受,好像吸了什么詭異的藥一樣。想到這里他突然就想起了毒液以前收集過的天下至毒中有一味就是以異香為主,當時他吸了一口就感覺鼻孔好像被塞住了,那種窒息之苦他一輩子都忘不了。這種地方用得自然不會是那種毒,至毒之所以為至毒,首先就是稀少和威力大,一般人是買不起原料的。再看著旁邊人的模樣,年江基本可以推斷空氣絕對是香的,如果是很好聞的味道,到會很容易的讓人忽視那種不舒服的感覺,而且他清清楚楚的的感覺多呼吸了一陣后鼻子已經(jīng)習慣了不少……等下要看看會不會讓人上癮。
“的確厲害,等下次我再帶你去九州同歡看看。”白季柯看著錢憲說道。
“好兄弟!話說我對這里也不熟悉啊,藥鋪啊客棧什么的我們還得自己找?!卞X憲用空閑的手抓抓腦袋,環(huán)顧四周才驚訝的發(fā)現(xiàn)眼前居然多出了好些人,道路兩邊的人好像都齊齊的出來一樣,連樓上的小窗里都有人探出頭一臉嫌棄好奇的看著他們,看著他們的眼神似乎是在看珍惜物種或是笑話一樣,很容易的讓他聯(lián)想到了在天漾城看耍猴的日子,但是這么看著他們是為什么難不成是在看別處?他百思不得其解。
他朝白季柯使了個眼色,白季柯望過去,也是一臉驚訝。
“他們齊齊的出來看我們干啥?”白季柯忍不住低聲問道,面對這么多視線而且大部分還是姑娘,他老臉一紅,竟然下意識的低下了頭,“是不是我們幾個太帥了她們?nèi)滩弧?p> 楊徹一臉無奈,手張了張還是蓋在臉上捂住臉,轉(zhuǎn)過頭看著他們道:“這是在看我們……你看看我們這一身的狼狽,估計是被當乞丐了,這不是看笑話是看什么,你們聽他們在說些什么?!?p> 幾人仔細聽去,聽了幾句后臉上清白交加,然后哭笑不得。
“我記得進城前要交一千兩銀子的……”一個中年而風韻猶存的女人用手帕捂著小半塊臉,對身邊的妙齡女子道。
“可能是落難的人吧。”女子皺著眉說,眼神不住的在幾人身上打轉(zhuǎn)。
“泉道城什么時候成這種人能進的地方了,侍衛(wèi)還不快快把他們趕出去……”一個公子哥不屑的看著他們,聲音毫不掩飾的外放著對侍從說道。
竊竊私語之聲吵吵嚷嚷,可是沒有一個人真的上來對他們動手或是怎么樣。
“喂,我們啥時候交的錢啊?!卑准究氯滩蛔⌒÷暤恼f。幸好他腦子還算正常,知道這句話不能大聲說。
“沒有啊,估計等下是要交的。我身上錢不夠了咱們一起湊唄。”錢憲一臉憋屈的回應(yīng),然后看了眼年江,眼神很自然的滑到楊徹身上去了,“楊兄,你……知不知道這泉道城究竟是誰什么情況啊,我不是很清楚,只知道這里一個風氣開放的煙花之城?!?p> 年江嘴角抽了抽。這是默認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了。不過他的確不知道就是了。
“咳咳……”楊徹假咳幾聲,有些不好意思,“以前聽人說過,泉道城以煙花之地聞名天下,就像九州同歡一樣,不過……這里盈利雖多但是向來賺多少花多少。城主一向不理江湖事,不摻手任何事情或是勢力,醉心于經(jīng)營,但是城中高手也不少,與很多大人物有交情也是因為這里是……煙花之地。一般來說也沒人會來找麻煩。多的我也不知道,我們姑且走一步看一步吧,只是現(xiàn)在,……”
“我們太顯眼了。”帶著苦澀的聲音響起。
“我忘了煙花之地晚上才開……”白季柯嘆著氣搖頭道,滿臉的絕望,“完了,我白季柯的一世英名就毀在今晚了,以后我來這里找樂子就……麻煩大了!”
身邊的氣氛卻陡然一變,幾人同時止住了話頭,他們敏銳的發(fā)現(xiàn)群眾的視線發(fā)生了變化,于是紛紛隨著群眾的視線看過去,居然是在身后。他們齊齊的轉(zhuǎn)身望過去,哭笑不得的發(fā)現(xiàn)后面已經(jīng)被一些穿得有些暴露的壯漢圍住了,他們正一臉戒備的望著自己,而且在壯漢的身后有幾支纏著紅纓的長槍正一個個的冒頭接近這里。不到幾息時間,壯漢被紅纓槍撥開,一對穿戴者盔甲手持長槍的衛(wèi)兵昂首闊步的走了過來。在距離他們還有三米的地方停住了,一個人徑直走了過來,看著年江幾人的目光里沒有嫌棄,沒有好奇,只是澄凈無波。
幾人對視一眼,楊徹上陣。
他也上前迎了上去,疑惑的看著對方道:“請問官爺這是?”
“泉道城有幾道規(guī)矩,第一,進城要先交納銀子,沒人五百兩,不得有少?!毙l(wèi)兵滿臉淡漠的說,可口氣卻是不容忽視的冷硬,“第二,不可打架斗毆生事,有何等事都由我們‘泉道衛(wèi)’解決?!?p> “那,那錢……”楊徹剛想說什么,就被打斷了。
他臉上還維持著風度,沒有因被打斷而生氣,這氣度到是讓衛(wèi)兵高看了幾分,雖說態(tài)度還是沒變,但好歹沒有立刻下結(jié)論把他們趕出去。
“幾位貴客,城主有請。”衛(wèi)兵繼續(xù)板著臉道,看不出他的想法。
到是聽了他的話,先不說炸開鍋的圍觀群眾,連他身后的兩列衛(wèi)兵中有些人都是一臉的不可置信,沒有藏住。
“什么?”幾人面面相覷。
圍觀群眾都炸開了鍋,竊竊私語變成大聲抒發(fā)。
“城主居然要接見乞丐!”剛才那個公子哥一臉的不可思議,聲音都拔高了幾個度,“城主大人是什么身份他們見得起嗎?”
“還望公子海涵,這幾位乃是城主貴客?!毙l(wèi)兵望向他,說道。
被他的的視線一掃,那個公子哥條件反射的抿了下嘴,然后就沒有說話了。
說來也怪,當聽到他說‘城主貴客’以后,周圍的人居然都散去了,這句話好像比皇榜命令還有效一樣。這足以見城主在他們心目中的地位可謂超然。
“幾位,請吧?!毙l(wèi)兵道,身后的兩列衛(wèi)兵也很快收起了表情,動作整齊劃一的站開,開辟出一條路。
幾人對視一眼。
看來這城主,是必見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