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沒想到他如此狠辣,對自己的徒弟也下得去手?!蹦腥酥逼鹕碜樱托Φ?,“都說毒醫(yī)心狠手辣,虎毒尚不食子,看看你的樣子杜文康簡直喪盡天良,對徒弟都能下此狠手更何況是別人。”
年江喘了幾口氣,繼續(xù)動作。他問道,“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我的?”
“你莫不是以為沒人認(rèn)識你?”對方一臉驚訝,再看向年江時眼里滿是嘲弄,“小子,你記住了,只要與杜文康有交往的人,都認(rèn)識你?!?p> 年江心下一震。
這怎么可能?他自以為這些年很小心并沒有與外人接觸過,當(dāng)初想著要逃也是因為沒人認(rèn)識自己等逃出后就可以開始新的人生。現(xiàn)在,的確是這樣的,好像總會有人認(rèn)得出自己。
想到這里,心下便是恐慌。
都說父債子償,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他是毒醫(yī)的弟子,這個帽子將會被他一輩子頂在頭上,而毒醫(yī)所犯下的罪孽和做過的錯事,都要年江這個唯一的弟子來一一償還。
若年江是一個弱者,就只能被這些大山一直壓到死。
他不是怕別人的尋仇,只是不想把這些抗起來去給天下人謝罪!明明他也是受害者,根本無須為毒醫(yī)盡孝道去抗下滿身罪孽!
年江咬牙,看來接下來的路程不好走啊,他需得更加小心。只是,再和白季柯他們走下去遲早會暴露自己,而且他們之間也插著一個毒醫(yī)。這次的事件也是一個突破口,對于他們來說,傀儡師的請求可完成可不完成,并且對此事一無所知;而對于年江來說,便是心如明鏡。不如就借此機會,擺脫他們。
他可沒什么天真的想法,幻想著那兩人知曉自己的身份還能如往常一般對待。再者說,中間插了一個毒醫(yī),年江有時也會覺得抱歉,心中充滿愧疚。
現(xiàn)在要思考的就是,怎么才能從這里逃出去。
他終于拿到藥包,費力的拆開后直接把臉埋了上去,渾圓的藥珠子順著掉下來幾顆,在地上滾出老遠(yuǎn)。
年江已經(jīng)無心去觀察這兩個男人了,他現(xiàn)在一心撲在救治自己身上,所以也沒見到這兩人上前把他掉在地上的藥撿了起來,其中一人還捏碎一顆抖到地上的血泊之上。
“嘶。”男人倒吸一口涼氣。撒過藥粉的地方血液顏色變得更詭異起來,這根本不是解藥而是毒藥!他像是拿著燙手山芋一般,急忙將之甩開,一點也不想留在自己手上。
“我的手……我的手!”突然,有人尖叫了起來,男人看過去,見自家兄弟捧著沾滿血的手大叫。
見他看過來,那人急切的咆哮道:“快打水來!我的手好疼!”
“?。亢玫?!”男人回神,趕忙跑了出去。
那人就是剛才抓破年江肩膀的人,年江的血早就把他那只手泡紅了,甚至他袖口上都沾滿年江的血,只是從剛才開始手上就火辣辣的,瞬間上升為撕心裂肺的疼痛。他嘴里忍不住大叫著,狠命把手在衣服上摩擦,可是半點效果都沒有。
他怎會想到,年江的血液也是劇毒。畢竟他和弟弟已經(jīng)被毒醫(yī)搞成了半毒人,無懼刀槍水火,他們的血液經(jīng)過長時間的施毒已經(jīng)變得透明,也含有毒素。
本來無所畏懼的人,現(xiàn)在畏懼的像一條狗。
他疼的在地上打滾,再看向年江時已經(jīng)滿臉畏懼。
聽見聲音的衙差猶豫再三還是拔出刀沖了進來,結(jié)果一進來就被眼前的景象駭?shù)冒胨馈?p> 滿地顏色詭異的鮮血,經(jīng)過兩人的踐踏導(dǎo)致地上一片狼藉,中間坐著一個皮膚蒼白身體痙攣的人正在抱著一包東西狂啃,就像以前見過的癮君子一樣;旁邊那個青黑色皮膚的極丑之人嚎叫著滿地打滾,一點都看不出平日里恐怖的樣子,叫聲只凄厲,身上的血滾得滿地都是。就算是衙差這個見過各種血腥刑法場面的人在看見這樣詭異的一幕也覺得膽顫。
“來……來人啊!”衙差驚懼的大喊。
也許是失血過多導(dǎo)致頭暈耳鳴,也許是毒發(fā)導(dǎo)致眼前的一切都昏昏沉沉好像浸泡在水里,外界的一切都被阻隔住。等年江終于緩過氣,外界的一切才傳入耳中。
高呼聲,刀出鞘聲,凌亂的腳步聲,還有旁邊凄厲的慘叫。
他睜開眼,就看見之前還在威脅自己的兄弟倆已經(jīng)躺在地上了。
外面已經(jīng)被衙差圍住了,在年江看過去的時候,衙差中間突然讓出一條路,城主穿著昨晚那身衣服從中間走了進來。
“這!”他也被嚇了一跳,眼神先是一臉狐疑的在年江身上打轉(zhuǎn),然后停在地上躺著的兄弟倆身上。
“高兄!這是……”城主腳步只是頓了一下,然后恢復(fù)平穩(wěn),朝兩人走去,見一人緊緊的閉上眼,另一人正將手放在對方的手腕上運起內(nèi)力,滿臉焦急。
“小子!你快點過來救救他!不然我殺了你!”男人一臉的怒火無從發(fā)泄,抵在哥哥手腕上的手也不能撤,不能讓毒有擴散的可能。余光見年江緩過來,不由得大聲咆哮。他眼睛充血,瞪大凸出,模樣恐怖如斯,讓走過來的城主都頓了一下。他無視了城主的問話,一心撲在了兄長與年江身上。
“咳咳,”年江咳了一聲。其實早在這人把手泡在他肩膀上時他就對現(xiàn)在這個下場有了預(yù)料,他渾身無力,咽了口口水艱難的說,“我也沒辦法要是這毒能解我今日也不會坐在這里?!?p> 只是服了一些藥,肩膀上的血就止住了。幸好藥箱里東西很是齊全,接下來只要進行常規(guī)的包扎就好。
“哥哥!堅持?。 蹦腥寺犃诉@話,陡然一驚,接著便是滿心的荒涼,怒火在沉浸之中變得更加濃厚。不過他還尚有幾分理智,沒有沖上去讓年江還命,只是想到了什么,面上滿是悲痛。
年江已經(jīng)知道了,自己身上發(fā)生異變的原因。
當(dāng)他把這短短一炷香的時間內(nèi)發(fā)生的事串聯(lián)起來,一切都恍然開朗。
原因無他,就是毒發(fā)。這種毒他有些了解。一般來說是不會出現(xiàn)半毒人的情況,畢竟毒人都是被毒起來的,既然已經(jīng)是一個成功體,那么就應(yīng)該成為沒有思維的活死人,變成毒人;他之所以是一個成功的毒人半毒人,是因為毒醫(yī)把他體內(nèi)的毒壓制住了。然而,當(dāng)他試圖解毒,首先要做的就是把外面的封印打開,然后才能解毒。換而言之,當(dāng)他解開封印之時,就是毒發(fā)變成毒人之日。
幸好,這只是他前些日子驗毒的一個疏忽,還沒達到能破開封印的程度。幸好他現(xiàn)在知道了,不然等他冒失的開始解毒,那真是必死無疑。
“高兄!”城主拔高音調(diào)。要知道,收留這高家兄弟為自己所用的代價可不低,而且相處久了也有點感情,看他們情況如此危急,他便想也不想就抽出袖中的軟刀,指著年江,怒斥:“小子!別以為我天漾城懼你?!?p> “不敢,不敢。只是這兄弟沾了我的血?!蹦杲瓰樽约恨q解,“若他不傷我,也不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模樣?!?p> “……”城主一陣無力。這兄弟倆的脾氣他也是知道的,平常兇狠慣了,面對老仇人的徒弟肯定要給個下馬威,看地上一地的血還有年江這副模樣,他多多少少也猜的出一些。
不過,在他眼里,年江不過一個小孩子,在如此情況下臨危不亂,到是有些讓人欣賞。如果能將之收入麾下,倒也不錯。
不過,這兩人的下場他也都是看在眼里的,心里對年江這人的危險性也有估量,對他也有戒備。
“你也不要推脫,待高兄醒來再處置你?!背侵骼涞f道。
年江垂眼不答,只是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楚棄
再寫一章后就要進入第二卷了。 第二卷預(yù)告:年江身份被拆穿,迫不得已過上過街老鼠的生活,頻頻被追殺被要求還債,幸好身邊還有一個強悍的傀儡幫助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