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芊芊這人,光從名字上就覺得她是一個溫婉善良的女子,她以前的確是這樣的,盡管生在魔教長在魔教。
魔教在江湖上的名號大家都不陌生,一提起魔教腦子里就自動放出茹毛飲血一言不合就血肉橫飛教徒沒文化整天打打殺殺壞事做絕欺男霸女等等一系列圖像,并且有深深的畏懼或是激起斗志想****一票揚名立萬。
其實魔教與魔道的人和正道人士也差不了多少,他們也有自己的是非觀,當然,個別門派或人物除外。影芊芊原本為一個溫婉秀麗的女孩子,卻在及笄后性格大變,成了如今的樣子。
她的頭發(fā)隨著內力的涌向在空中拂動,雙臂張開,兩手成爪,紫色的衣裙包裹住她曼妙的身軀,胸前的渾圓顫動著,精致的衣服下擺在空中漂浮就像九尾狐的尾巴,長牙五爪的鋪散開來。玉足上套著一雙鑲著金邊的靴子,她一腳立于銀杖之上,一腳錯開放在身后,踩著虛空。狹長的美目中倒映著兩個沖過來的身影,眉間卻帶著些許媚意。
“呀!”白季柯舉著短刀,口中大喝著朝她沖過來,身后的年江一臉的凝重,雙掌之上已經開始發(fā)力。
“小朋友這就等不及了呀?”她垂眸一笑,身子直直的往前傾,衣袖紛飛仿佛一只蝴蝶正在飛舞,鞋底在銀杖之上的珠子上滑動,整個人與銀杖幾乎垂直然而并沒有離開銀杖分毫。雙手柔柔的揮動著,對著白季柯推出一掌。
“別管我!”年江眼尖,看出對方的用意后趕忙道。
白季柯抿抿唇,身子極快的一轉,向前的腿在稍稍彎曲的同時腳跟提起整個人用力朝旁邊一甩,夾雜深厚內力的掌風擦過他胸前的衣服直沖年江而去。
年江無處可躲,止不住自己向前撲的趨勢,在倉促之中雙手向后猛的一擊再向前推出一掌。掌風相接,噗出的氣流吹得年江頭皮都快掉了。
白季柯有些驚訝年江能夠接住影芊芊一掌,但也很快回過神來,畢竟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呀呀~被小哥接住了呢?!庇败奋沸χ眯渥游孀∽齑?,整個人也站直了重新立在銀杖之上,剛剛的氣勢來得快收的也快,浮起的下擺失去重心的往下滑落,簌簌之下如花凋謝,自有一番動人。
白季柯轉過來,后面那只腳重重的踏在地上激起塵土,后腳發(fā)力他又很快彈跳而起,手持短刀朝人刺過去。
既然年江并不是手無縛雞之力之人,那他也就放心了。
“啊哈,”影芊芊看著在光下微微反光的刀刃,下意識的發(fā)出輕呼。她伸出兩指抵在刀鋒上,輕輕的一推。
“什么!”原本預料之中的大力并沒有出現,只是刀刃被推得輕輕往旁邊讓了一下,然后本來高速刺向影芊芊胸口的刀刃轉而向她肩膀刺去。
不好!反應過來的白季柯瞳孔放大,仿佛已經看見了自己的下場。
要知道,影芊芊最擅長的就是近戰(zhàn),這么一來,他就無撤身的機會。
怎料,旁邊一雙肉掌襲來,硬生生替他攔下插向他心臟的手。
年江緊貼在白季柯身后,以斜著的角度一掌對上影芊芊的芊芊玉手。
如果說影芊芊伸出的手是利刃,那么年江此刻的掌心就是盾牌,兩者一觸即發(fā),年江卸去大半力抓著白季柯的肩往后退了三尺的距離,影芊芊只不過身形一顫。
向后滑出一段距離,這一切不過瞬息之間,讓白季柯看出自己的不足,還有魔女的強大,以及年江的強大。以往他以為自己的功夫在同齡人中算好的了,萬萬沒想到這里碰上一個年江,至少年江兩次正面對上影芊芊。
心里的不甘還沒有徹底綻放,現在他心里想著的是不小心拉年江入坑的悔意以及如何逃命的決心。
短刀橫在胸前,防著對方的進攻。
年江穩(wěn)住身子右腳向前跨出一步,雙掌一前一后已經運氣內力。心里不斷念著心訣,丹田散發(fā)出暖暖的溫度,源源不斷的內力從里面流出游走于各大經脈,若不是心訣的關系他的內力完全不足與對方接上兩掌。
若是毒醫(yī)在世,看見這番情景恐怕會感到欣慰。欣慰年江在他的調教下能將這部心訣發(fā)出巨大威力,要知道源源不絕象征的就是勝利;而且年江完全能夠憑著本能發(fā)出自己潛力。
可惜毒醫(yī)已經死了,年江也找不到能夠拯救自己的方法。
兩人正全神戒備著,四只眼睛盯著影芊芊那邊生怕對方有什么動作,好及時出招應對。
卻不料剛才還滿面肅殺的影芊芊現在通身的氣場也歇了下去,好像剛才參與箭弩拔張的不是她一樣,她只是一個路過的美貌婦人。
她理了理頭發(fā),在年江白季柯緊張的注視下笑道:“今天本座沒有心情與小孩子玩耍,就放你們一馬吧?!?p> 她的目光更多的落在年江身上,里面飽含了探究與期待的意味。
年江皺眉,毫不猶疑的對視回去。身旁的白季柯見狀,有些擔心的往他身邊挪了挪。
影芊芊轉身,留給兩人一個背影。兩人心生疑惑,還沒等有什么動作只聽得她帶著些許笑意的聲音傳來:“想必毒醫(yī)已經身死,那本座再留在這里也沒什么意思了?!?p> 她走上前握住銀杖從地上抽了出來,腳尖輕點地面便騰空而起,像一只蝴蝶一樣消失在了綠色的森林之中。
站在被內力攪得一片狼藉的林間空地上,兩人看著影芊芊消失的方向呆立良久。
“這個……走了?”年江愣愣的問。
“不好說,誰知道這個妖女想玩什么把戲,若是詐我們就不好了?!卑准究旅碱^皺的像老頭一樣,真不知次數多了臉上會不會有皺紋。
“詐我們?她那么強直接跟我們打便是?!蹦杲?,就算他的內力源源不斷,但也撐不了多久就會被打倒。這點白季柯后來想想也知道,影芊芊一看就不是全力盡出的樣子,年江與她對上兩掌已經十分厲害了,畢竟后者可是在江湖上威名流傳已久的人物。
“誰知道妖女喜歡玩些什么?!卑准究潞咭宦?,一副好像很懂什么的樣子。
想起年江救了自己,白季柯一拍腦門趕緊轉過去一臉感激的對年江道:“這次真是謝謝小江了,你不上來救我我就被那女人插死了!”
“我可不會眼睜睜看著朋友喪于他人手下,若是我面臨此等境地相信老白你也會救我,說什么謝不謝的。”年江笑著回答道。
“不不不,”白季柯瞪大眼睛一臉真誠,“這江湖上敢和妖女硬碰硬對上的人可不多,兄弟我佩服你的膽子!”
“哪有這么夸張!”因為我不認識她啊!年江心里吶喊著,臉上不動分毫。
“等你深入江湖就知道了?!卑准究绿裘夹Φ?,“放心,我今兒個記得你了,以后有所差遣必將萬死不辭!”
“好!”年江笑瞇瞇的應下,然后突然想起什么,“楊徹好像還在等我們回去?!?p> “!”白季柯的臉色就像這森林一樣綠油油的,他憋出一句‘快走’就轉身跑了。
“剛剛誰說不要輕舉妄動的?!蹦杲袊@一聲跟了上去。
從他們出發(fā)到看熱鬧再打一架感覺過去了好久不知道楊徹現在是怎么個想法。
“我草草草草!”老遠的就看見楊徹在那片空地上站著走來走去,白季柯不由得爆出粗口。
“……”年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想了想后微微減慢了點速度落在白季柯后面,白季柯此時無心注意這些,自然沒發(fā)現年江的小動作。
“三兒!”白季柯揮舞著雙手從前面擋路的樹根上一躍而過,朝楊徹撲過去。
楊徹愣愣的看著白季柯飛撲過來的身影,雖然還沒有反應過來但身體已經飛快的往旁邊挪了幾步。
“臥槽!”白季柯撲在地上,疼得齜牙咧嘴。
“你們怎么……”回過神來,楊徹臉上的怒火擋都擋不住,“我擔心死了好嗎,生怕你們走丟了還是被殺了,又不能來找!”
年江一臉的歉意,急忙把自己與白季柯的見聞大致說了一遍。
“你們遇到了妖女?”楊徹瞇眼,疑惑的問道,然后又自問自答道,“魔教也在關心這毒醫(yī),這次被派來的是她啊……她說她走了?”
“嗯,她說既然毒醫(yī)死了也沒有來的必要就走了,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蹦杲c頭道,旁邊的白季柯表示年江說的是對的。
這下楊徹就疑惑了:“這正魔兩道關心毒醫(yī)自然是合理的,可這次前來圍剿……無論是毒醫(yī)本人還是尸體都極有價值,要我說根本就不可放過!那她……走什么,就算是做戲做給他們看也沒個合理的解釋……”
正被楊徹惦記的影芊芊回去之后帶上暫時眼瞎的林月珠讓馬車掉頭,迅速向最近的一個分舵趕去。
“呀呀~居然在這里碰見了毒醫(yī)……”她掩面輕笑,“我是萬分想不到他真的可以做到,相信教主會喜歡這個消息的,本來嘛……”
“我們就是為此而來,那些偽君子……亦是如此。”
半個月后,整個江湖正道發(fā)出一張五百年一來最為嚴肅的逮捕令:
捉拿!毒醫(yī)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