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天懸,清澈的月光從窗戶透過,灑落一地銀霜。躺在床榻上的人翻了幾個身,終是爬了起來。
她一點睡意都沒有,心里空落落的,似乎缺失了什么,可她一點頭緒都沒有。
望著高懸的明月,她突然有一種踏上月上去的沖動,她也不知道為什么有這種想法,可就是那么自然而然,可是她明白,她是沒辦法上去的。
她不禁又想起今天師父說過的話,成仙,不知道成仙了,能不能到那明月之上去呢?
仙……成仙啊。
“師父……”她皺了皺眉,為什么師父似乎希望她成仙呢?
突然,她似乎聽到了暗夜里飄來一絲琴聲,不由得一愣,是錯覺嗎?凝神細聽,過了一會,又聽到了隱隱約約的琴音。
“這么晚了會是誰?這里還有其他人嗎?”心里疑惑著,反正也睡不著,便起身循著那琴音而去。
出了大殿,隨著曲折的小路,不一會就進了大殿之后的山澗,有潺潺流水隨著山澗流下,安靜的夜里流水叮咚聲猶如一曲優(yōu)美的曲子。
澗水邊的小亭坐落在懸崖上,有人月下抱琴而奏,和著潺潺流水,譜一曲別樣的月下夜調(diào)。
踏著青石階爬上懸崖,終于看到那譜曲之人,南卿月不禁一愣。
“師父?您怎么在這里……”月下的他,不再是雪中精靈,而且月之使者,他的風(fēng)華,要比那明月還要耀眼幾分。
“這么晚了,怎不去休息?”聽到聲音,他微微轉(zhuǎn)頭,看著她問道。
“睡不著?!彼鐚嵒卮鸬溃贿呑叩剿赃呑?,這幾天相處下來,她發(fā)現(xiàn),雖然師父表現(xiàn)得很冷淡的樣子,但是實際上為人卻很溫柔,所以她一點都不怕他。
“為何?”他小心地把琴收好,問道。作為一個好師父,徒弟有心事,他也有責(zé)任幫助她。
“師父,你知道我以前的事嗎?為什么我到現(xiàn)在還是一點都想不起來呢?我……還有沒有家人?”直覺告訴她,家人,這件事很重要,她不應(yīng)該忘記。
他聞言沉默了一下,靜靜地看著她,終是輕輕一嘆,抬手撫了撫她的額角,說到底,她還是一個十二歲的孩子,她的堅強,幾乎讓他都忘記了她的年齡。
“沒關(guān)系,一切都過去了,你還有師父,師父會一直陪著你的?!?p> 他指間的溫度落在她額頭上,那微微的暖意,如細雪一點一滴融化、如月光一寸一寸侵襲,傳遍了她全身、一點點浸入她的身體。
你還有師父。她聽他如是說,她看到他明亮的清眸,映著她小小的影子。
那溫柔的話語、溫和的目光,隨著他的溫度,一點一點浸入她心里,泛起一絲絲漣漪。
“我的身世不會那么簡單吧?”她輕輕移開目光,強自鎮(zhèn)定。
她努力讓自己不要在意那目光、不要太過在意那柔和的溫暖,她有些害怕,害怕得想逃……溫柔的人,都很危險?。?p> “你何苦把自己逼到這份上?”他微嘆。
她明明還是個孩子,卻背負了那么多,既是不記得了還是逼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