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楚黎扛回她的住處,楚天傲將她扔到床上。比起裴修的溫柔,他簡直就是簡單粗暴。
“爹,阿姊怎么回事?一身的酒味。”少女說著嫌棄似的皺了下眉頭,“對了爹,今晚送阿姊回來的那個男人就是當(dāng)今丞相嗎?長得可真好看。”
“他和阿姊是什么關(guān)系,為何會用那種方式送阿姊回來?”
“楚玉,這個點你不回房跑這兒來問東問西干嘛?你忘了我們楚家的家規(guī)了?”
楚玉撇撇嘴,道:“我還不是擔(dān)心阿姊嘛!這幾天好不容易給她做了雙布鞋打算送出去,誰知道她一整天都在外面。”
“你把東西放這兒,人可以走了。”楚天傲直接下達的命令。
“爹!”楚玉氣呼呼地鼓起了腮幫子。
“快走快走快走!別在這兒杵著,占地!”楚天傲邊把她推出去邊說。門一關(guān)上,他又返身回去,好整以暇地盯著床上的人,拿腳尖踢了踢她,“人都走了,你可以起來了?!?p> 他怎么會不清楚她的酒量?要知道她的千杯不倒是他給培養(yǎng)出來的。
楚黎睜開眼,快速坐起身,走到桌邊給自己沏了杯涼開水,仰頭一口氣喝光。
頓時,冰涼的茶水順著喉嚨流進食道,又進入胃里。涼意沖散了她心中的苦悶,也讓她的頭腦變得清醒了些。
“被丞相大人送回來還這么不開心?不應(yīng)該偷著樂?”楚天傲走到她身邊,挑著眉峰調(diào)侃。
“義父!”楚黎放下茶杯,“女兒是為查案的事煩心呢!”
“是是是,”楚天傲隨口應(yīng)著,“你辛苦,那就趕緊睡一覺吧,沒有什么事睡完覺之后解決不了的?!?p> 走到門口,他轉(zhuǎn)頭問:“醒酒湯還要不要?”
“不用,我有這個就好?!彼嗥鹱郎系牟鑹鼗瘟嘶?。
門關(guān)上后,楚黎扶著桌沿坐了下來,臉上的神情飄忽不定。
差一點就要套出他的話了,那沒眼色的店小二,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選在節(jié)骨眼上進來,枉費她一番帶情緒的深情表演!
與此同時的丞相府,裴修在隨從的攙扶下進了門。
月華如水,丞相府各個角落都點著蠟燭,蠟燭被罩在燈籠里,發(fā)出一團暖橘色的柔和的燭光。
在進房間時,裴修沒有急于推門,而是對那隨從開口道:“飛虎,剛才在客棧里多虧了有你。”
他雖然堅定不會把過往事告訴楚黎,但是那時候若不是店小二及時進來,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她所有的疑問。
她對他……已經(jīng)起了疑心。
“大人,這是屬下的份內(nèi)事?!憋w虎略有停頓后,看著裴修說,“屬下倒是擔(dān)心大人,楚校尉她……”
裴修抬手制止了他接下來的話,“我知道該怎么做,這是最后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了。”
“對了,孤影那邊怎么樣?趙太師有沒有對他起疑?”
“他前日來信,說趙太師已經(jīng)去褚大公子遇害的地點過了,回來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再次召見了王達,稱現(xiàn)在暫時沒什么動靜?!?p> 裴修點點頭,叮囑飛虎幾句,叫他讓孤鷹自己小心謹(jǐn)慎,就回屋里去了。
翌日清晨,叫醒楚黎的不是她的生物時鐘,而是丫鬟的求救聲。
原來是昏迷在幽蘭居的褚承良醒了,一醒來就是大發(fā)脾氣,即便腿都站不穩(wěn),他也從床上滾下來,對著伺候他的丫鬟家仆怒吼、摔東西。
楚黎邊披上外套邊聽完丫鬟的控訴,很快地二人就來到幽蘭居。
還沒穿過那半圓形的石拱門,楚黎就聽到里面?zhèn)鱽淼慕辛R聲。院子里站了七八個丫鬟家仆,對著里頭指指點點的,偶爾飛出來茶杯、枕頭,嚇得他們尖叫著后退幾步,以免自己被波及到。
地上已有不少的碎瓷片,看得出里面的人非常震怒。
楚黎走了進去,先是厲聲責(zé)備了看熱鬧的一群人,用克扣工錢作為警示,遣散了他們后才舉步往前走。
她剛走上臺階,一只茶壺對著她迎面而來。她微微偏了下腦袋,與此同時,后頭一只寬大黝黑的手及時接住了茶壺,讓它避免了粉身碎骨的結(jié)局。
丫鬟轉(zhuǎn)過頭,見阿飛一臉冷凝地站在楚黎旁邊,深褐色的眸子看不出喜悲。然而這樣的他,反而令她害怕得瑟瑟發(fā)抖。
這個人越平靜,就越恐怖。
“喲!還有扔?xùn)|西的力氣,看來挺精神的嘛!”楚黎邊說邊背著手往里走,對褚承良那對噴火的眸子完全不放在心上,輕輕一笑走到他面前,伸手抬起他的下巴,語氣輕佻,“很不錯的眼神,我喜歡?!?p> 褚承良用力一甩頭,擺脫她的桎梏,卻也因身體尚虛弱著,導(dǎo)致他甩得頭昏眼花,還差點撲倒在桌上。他用力抓住桌沿,才沒有很狼狽地出糗。
“既然身體還沒恢復(fù)完全,就該乖乖躺在床上,何必讓人看你的笑話?”
喘了幾口粗氣后,褚承良向她怒目而視,“為什么要救我?!”
楚黎毫不在意地聳聳肩,“剛好被我撞見而已,你以為你很重要我才救的?你錯了,即便不是你,只要有一口氣在,我也不會見死不救。”
褚承良一聲冷笑,“要你那么好心!難道你不知道私藏罪臣之子,論法當(dāng)誅么?你不怕我出賣你?”
“那你也要逃得出將軍府才可以啊,”楚黎滿不在乎道,“就你現(xiàn)在走路都走不穩(wěn),怎么去出賣我?”
褚承良被說得臉色紅一陣白一陣,卻無法反駁,因為他現(xiàn)在確實連走路時身體都發(fā)飄,隨時可能會倒下的樣子,更談何逃出去?
他抬起頭看她,語氣冰涼,“你救我不過是為了是想要折磨我,報我當(dāng)年羞辱你的仇,如今你的目的達到了,我在你手中,隨你怎么處置,你怎么開心怎么來?!?p> 繞著他走了圈,楚黎邊搖頭邊嘆氣,“哎!真是對不住啊,我對折磨活死人不感興趣,折磨活人我倒是很在行,你如果想被虐,先把身子養(yǎng)活了再說?!?p> “你如果真不想活了,其實你還有一百種的死法,你想死,我攔也攔不住,不過……”楚黎話語一頓,目光炯炯,“在這之前你先問問你自己,你死了,你真的甘心嗎?”
楚黎的話就像一把鋒利的斧子,一下下砍在他身上,徹骨的疼。
甘心?他怎么甘心!他的爹,他的妻子和他半歲都不到的孩子,全部被殺,他怎么可能甘心!
見他抿著嘴陰沉著臉不說話,楚黎舒展了下身體,轉(zhuǎn)頭對那個來叫她的丫鬟道:“哎!一大早的就不讓人省心,不知道我很忙的嗎?以后沒什么事不要來找我,他若要尋死就讓他去死,大不了我們一張草席裹了荒郊野外隨意扔掉,還能給野狗帶來豐盛的午餐呢?!?p> 說完這番話,她才和阿飛一起離開幽蘭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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