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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待梨花白

010:博弈

且待梨花白 黑巴扎黑 2269 2017-12-21 16:22:50

  楚黎拿起棋盤旁的褐色陶瓷茶杯,輕啜了口說:“不過話說回來,你今天倒是表現(xiàn)得神勇非凡,看來今晚得有幾個人睡不著了?!?p>  聽聞,朱垣燁倚在軟榻里瞇起了眼,笑得像只剛成功偷得葡萄的狐貍,“難道只是今晚嗎?”

  楚黎一愣,轉(zhuǎn)而會意一笑。

  是的呢,豈止是今晚?恐怕接下來連續(xù)好幾天都不得安寧了。

  “你看著吧,還有好戲沒有登場呢!”

  凝視著他的側(cè)顏,他眼底乍現(xiàn)的光彩讓她有片時的失神。三年的磨礪,讓他褪去了最初的軟弱,儼然越來越像個帝王應有的樣子了。

  她記得在他登基的前一夜,他還找她喝酒,酒后吐真言吐說根本就不想坐這個榮華與鮮血并存的位置,只想平平凡凡地過完一生。可是他們都知道,從他出生在帝王家那一刻起,他的人生就注定平凡不了。

  談話突然中斷,朱垣燁望著外頭霧蒙蒙的天地,幽幽道:“阿黎,你……會不會怨我?”

  “以你這次在苒苒一戰(zhàn)中的表現(xiàn),足以能晉升了,只是……”自下了決策的那日以來,他一直處在愧疚中,惶惶不可終日,覺得哪怕賞賜給她的金銀、美田再多,也覺得還是不夠,遠遠不夠。

  她本應升為將軍……不升是為了大局為重。女子為政本來就受到眾多股肱之臣的極力反對,好不容易排遣了眾難得以實行,而今政局尚未穩(wěn)定,他只能虧欠了她。

  “我為什么要怨你?”楚黎定睛看他,“你讓我能以校尉的身份參加早朝,還能自由進出宮,就已經(jīng)是無上的殊榮了?!?p>  “今在朝堂上,你還為了我磕磣那些個人,難道還不夠?”

  朱垣燁臉一紅,連忙辯嘴,“誰說是為了你?褚達晨那家伙我早就想收拾了。”

  楚黎笑,非但不戳破反而還應和,“是是是……陛下英明。”

  “你放心,是你的我一樣不會缺你,你若能信我?!?p>  楚黎靜靜地看著他,本想說她不在意這些,卻在他堅定的眼神中收住了口。

  她并非不信他,也深知他說到做到的個性,然而比起這些,她更希望能多分擔一些他的事,而不是到最后他還要來記掛她的。

  外頭的雨小了很多,如牛毛般細細密密地下著,朱垣燁坐直身子并且微微前傾道:“現(xiàn)在雨勢變小了,不如再陪我下幾局?等雨停了,帶你去馬場那兒轉(zhuǎn)轉(zhuǎn)?!?p>  一炷香后,雨停了,天邊的烏云也多有散去,空氣中彌漫的是青菜被泡爛的氣息,廊前的柳樹在經(jīng)過一場雨的洗禮之后,樹葉變得更加青翠了。那一抹青翠給這霧蒙蒙的天地綴上一絲生機,也消去了那盤旋在心頭的壓抑。

  “我贏了!”朱垣燁無比歡快道,那樣子就跟得到了心愛之物的孩子似的。

  一共下了五盤,終于讓他贏了一回,一解心頭的郁氣,那感覺可是比得了珍寶還要令人興奮的。

  見他這個樣子,楚黎啞然失笑,“那么陛下,我們現(xiàn)在是不是該去馬場那了?”

  “去!正好北疆進貢了幾匹寶馬,都是性子極烈的家伙,你去挑挑看有有沒有合意的,挑中了就牽回去?!?p>  “性子極烈?”楚黎抬起頭,挑高了一邊的眉毛看他。

  朱垣燁被看得心虛,借喝茶來避開那兩道目光,“容易到手的東西你就不會那么有興趣了,得來不易的才會讓人珍視之,不是嗎?”

  楚黎冷冷一掀嘴角,“只怕您是不愿忍痛割愛。”

  “胡說!孤是那種輕易食言的人嗎?!說過要給你的我絕對會給你!”說著他大手一揮,讓劉培元在前面帶路。

  皇宮的石路,雖然剛下過雨,但卻是一點青苔蘚也沒有,一路走過也不用擔心滑倒,可見宮人們的殷勤。

  道路的設計是石路要比旁邊的泥地高一點,加上石板是吸水的材質(zhì),所以路兩邊都是濕漉漉有水洼的,而石路則是干的。

  馬場離藏書閣要走很長的一段路,若是以前,朱垣燁會嫌棄距離太長而不愿走過去,而今天他的心情似乎出奇的好,即便之前他還創(chuàng)下連輸四次的業(yè)績,他也依然和楚黎聊著這段時間發(fā)生在他身邊的事,而楚黎只是笑著聽他講,偶爾穿插幾句“哦”、“這樣啊”、“真的嗎”諸如此類應和的話。

  三個人還沒到馬場,就聽見馬兒的嘶叫和馬蹄的聲音,再走近點了,他們看到三個穿粗布麻衣,頭戴頭巾的魁梧男子正各自牽著一匹馬,手里還拿著皮鞭,遇見不聽話的馬就一鞭子抽下去。其中一個男子已經(jīng)騎在馬背上了,他目光如炬,雙腿緊緊夾著馬肚,時不時地拿鞭子抽在馬兒的后腿上,而那馬似乎一點都不畏懼,也不感覺到痛似的,前蹄一揚,朝天嘶吼,又后腿一蹬,直到那男子受力不住,險些狼狽地從馬背上滑下來。

  “哎喲!”劉培元看得緊張兮兮的,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不喜歡馬,就是因為馬太難馴服了,而且還有一股很濃重的騷味。看看那大漢都制服不了它,何況其他人呢?估計還沒近前就被它強健的蹄子給嚇跑了!別看那馬長得沒有其他的馬兒好看,一身的褐色,皮毛也稀稀疏疏的沒有光彩,這么多馬中就屬它性子最烈,都快七天了,馬夫們還沒把它馴服。也不知道陛下從哪里搞來的,他認為實在難以馴服的殺了得了,省事!

  “哇——”朱垣燁叫了出來,原是那大漢被馬顛得墜了地,而那馬兒準備用它的前蹄好好地反擊他呢!

  “哎呀媽呀!”劉培元大聲驚呼,急忙用手捂住眼睛。這么危險而又血腥的血肉橫飛的場面,他真的不想看到?。〔蝗凰院髸θ馔耆珱]興趣的!沒肉吃的生活就會少很多的樂趣,也就索然無味的,他不要啊——

  那馬夫也不是等閑之輩,一個鯉魚打挺躍了起來,飛起一腳就照著馬臉上踢去,更為奇特的是那馬竟然后退了步,躲過他的襲擊。

  楚黎眼睛一亮,眼里的光彩一閃而過。

  真是匹聰明的馬!

  “嘖——連條畜生都制服不了!”朱垣燁皺眉不悅道,“還真是白養(yǎng)你們了!”

  突然,原本和那大漢糾纏的馬兒轉(zhuǎn)了個方向,邁開蹄子朝楚黎他們所在的方向奔過來。那得得的馬蹄聲和洶洶的氣勢,嚇得劉培元大驚失色,急忙躲到朱垣燁的身后,而轉(zhuǎn)瞬間,他感到他整個人被朱垣燁提著轉(zhuǎn)到了前方。眼看著那馬越來越近,還伴著似乎很憤怒的嘶吼,劉培元大叫一聲兩眼一翻,暈死過去。

黑巴扎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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