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伸義（四）
高太婆道：“李婆，你招認(rèn)了吧，這位……這位好漢全都知道了?！备咛诺溃骸罢姓J(rèn)什么？他是沈家什么人？憑什么多管閑事？”柳長青道：“我只問你，你替沈家娘子接生，那孩子有沒有死？若是死了，你埋在哪里了？”
李穩(wěn)婆見高太婆低頭不語，知道事情敗露，也不害怕，道：“哼！這我可不知道，我給高太婆了?！绷L青知道就此事情一目了然，二話不說，手掌斜劈，將二人打暈過去。他心中憤怒猛然爆發(fā)，心想：“可不能便宜這些惡人！”把手中嬰兒找地方放好，找了兩根麻繩，將二人雙手綁上，吊在梁上。
柳長青拿起菜刀，卻坐在凳子上歇息，自己初入江湖，還未走出揚(yáng)州管轄，碰到這等令人發(fā)指的惡人，心里難受，比自己被逐出師門更為要命，此時(shí)不替天行道，更待何時(shí)？
隔一陣子，高太婆與李穩(wěn)婆都醒過來，在空中搖搖欲墜，蕩蕩悠悠，見到柳長青拿著菜刀在一旁，都驚叫起來，四只腿在胡亂踢踏。柳長青狠狠說道：“你們?cè)俳幸宦?，我便挖了你們兩個(gè)惡婆娘的舌頭！”二人仍是大叫，不過這次叫的是“饒命！好漢饒命！”
柳長青道：“你們拐騙嬰童，自己昧良心賺下這等腌臜銀兩，人家一家人丟了孩子，此生都是痛苦不堪，留你們何用？”縱身一跳，一刀揮去，砍下李穩(wěn)婆腦袋，掉在地上，咕溜咕溜打轉(zhuǎn)。
高太婆嚇得面色煞白，說不出話，柳長青怒目斜視，道：“你等腌臜婦女，我便給你們個(gè)爽快！”又是縱身一躍，砍下她頭顱。
柳長青找到床上，將床單撕開，裹挾二人頭顱，綁在腰中，狠狠說道：“我柳長青便是碰上你們身子，就覺得惡臭，此番帶你出去，已是給足面子?！睅蠇胪?，直奔祖吳德家里。
那祖吳德和馮奶娘被點(diǎn)了穴道，此刻尚未解開，柳長青推門進(jìn)屋，祖吳德陪笑道：“大俠……大俠回來了。”柳長青不答，解開床單，兩顆人頭掉落在地，祖吳德見到一個(gè)頭顱正是高太婆，那高太婆緊閉雙眼，顯然是臨死之前害怕之極。
祖吳德又是一灘黃液順腿而流，馮奶娘啊的一聲，嚇得暈了過去。
柳長青對(duì)祖吳德道：“這兩個(gè)臭婆娘騙人家孩童，仍是好好養(yǎng)著，你卻將買來孩童整弄的生不如死，說你狼心狗肺，那真的是高看你了。”
祖吳德渾身上下顫抖不止，道：“我……我……我……”
柳長青看了一眼馮奶娘，見她昏迷不醒，仍對(duì)她說道：“你明知祖吳德為人歹毒，虐待嬰童，仍然是為虎作倀，助紂為虐，實(shí)在死有余辜！我若是不殺你，那就連老天爺也看不下去！”一刀割斷她喉嚨。
祖吳德再也忍耐不住，眼淚鼻涕一起流下來，雖被點(diǎn)了穴道，動(dòng)彈不動(dòng)，身下的凳子仍然被他身體顫抖動(dòng)靜帶的咯吱咯吱響個(gè)不停，說道：“我……我有的是……銀兩，在我床低下箱子……”
柳長青哼一聲，怒道：“你想這么痛快的死去，那可沒這么容易！你眼里只認(rèn)錢，別人眼里也只認(rèn)錢嗎？”將他穴道解開，祖吳德竟站立不起，跪倒在地。柳長青一把拽過他頭發(fā)，拉到中堂，丟在地上。見旁邊放著一根鐵鏈，問道：“你帶著孩子表演之時(shí)，便是用鐵鏈鎖在他脖子上嗎？”祖吳德顫抖道：“有時(shí)……有時(shí)也……放出來?！绷L青道：“教你這腌臜法門的人在哪里？”祖吳德道：“他……他……幾年前死掉……了?！?p> 柳長青道：“這可便宜他了！”將鐵鏈往祖吳德脖頸一纏，祖吳德伸手去掙，柳長青將鐵鏈接連纏了幾圈，兩頭仍有丈余，便纏綁在柱子上。問道：“你往小孩身上刺孔，用的是什么？”祖吳德被鐵鏈纏的伸著舌頭，臉上血紅血紅，卻說不出話。柳長青四處找尋，只找到幾枚釘子，說道：“你虐待他人之時(shí)，又可曾想到今天！”將一枚釘子按入他小腹，旋即拔出，又道：“你害死別人性命，心中可有良知！”接著插入他心口一枚釘子，又拔出來，全身上下有三十余處冒血，祖吳德癱軟下去，鐵鏈扯著他脖子，眼看要死，柳長青又將鐵鏈松開。
柳長青心道：“我聽別人說，最痛苦的人是被燒死。這人不會(huì)武功，我如此待他實(shí)非好漢，但此人毫無人性，折磨幾歲大的孩童，我這是替那些孩子報(bào)仇?！闭业交鹗鸾q，將燈油澆上去，引火上去，火苗順勢(shì)竄了起來。
祖吳德痛苦的翻騰著身子，嘴里狂叫不止，不一刻，便即沉沉死去。柳長青自己正是滿腔憤怒，無處排泄，此時(shí)方覺心情稍微平復(fù)舒暢。
柳長青嘆一口氣，心想自己從不曾想到自己也如此狠毒，今日連殺四人，師父若是知道，定然不會(huì)輕饒我，何況這四人均是沒武功的村民？自己若是死后，定要進(jìn)油鍋獄了。但此刻又覺無比爽朗，說不出的暢快淋漓。
看那火苗漸落，嘆一口氣，去里屋翻看祖吳德床底，發(fā)現(xiàn)只有一個(gè)鎖著的箱子，使刀用力砸開，里邊堆放著許多雜物，最底層是一個(gè)盒子，打開一看，里邊盡是散銀，足足二百余兩。柳長青心道：“怪不得祖吳德他們?nèi)绱诵暮菔掷?，原來竟然能賺如此多的不義之財(cái)?！睂y兩盡收入囊中，找了一身干凈衣服換上，抱上孩子，尋那沈家去了。
到那沈家，只說是他們孩子，無人相信，解釋說這孩子生下來未死，被穩(wěn)婆拿去賣了。沈家人仍是惶惶看著自己，便把孩子往一人手里一塞，道：“李穩(wěn)婆已經(jīng)伏罪，過得幾日，你自己便知曉?！弊约号ゎ^離去。
柳長青又趕往江陵，到一處鎮(zhèn)上，買了一匹快馬，卻不著急趕路，晃晃悠悠，二十余日后才到江陵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