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回憶與戰(zhàn)斗號角
司伽睜開眼,入目所及,卻是黑色的斗篷化作的空間頂層,水燈還在明明滅滅,伊念寺蓋著西裝尚在熟睡。
這個夢,還真是詭異,仿佛預(yù)示著什么……
雖然不知道可不可靠,不過姑且算是解決了最近一直以來的疑惑,如果是真的話,倒是知道一直以來為什么精靈域的一切跟人類世界那么相似了。平行世界的同一種族么,還真是像及了神話故事,也難怪,即便隔離得再遠(yuǎn),血緣里傳承下來的還是讓這兩個世界在某些方面發(fā)展的幾乎一樣,比如飲食,衣服,建筑啊……
只不過這里卻是一個擁有高度文明卻追求被人類稱為迷信的“魔術(shù)”的世界,跟那互聯(lián)網(wǎng)為主的人類世界這怕是最本質(zhì)的區(qū)別。畢竟司伽還沒在那精靈域見過手機電腦之類的存在,雖然他知道那群精靈通曉的科學(xué)知識完全不遜于人類,不過他們卻更相信魔術(shù)!
因為有些東西是超自然的啊,因為力量是這個世界的信仰??!
不過不管精靈域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世界,司伽只是慶幸好在語言相通。
司伽暗暗慶幸,似乎忘記了自己問題的初衷是為什么要扯上他,畢竟那個自稱白域之主的貌似很狂炫拽酷叼炸天的樣子!不過真假還是很難說的。畢竟伊念寺還從來沒給他講過這些,(這個記性不太好的家伙完全忘記了伊念寺講那句“你是我必不可少的人”時強調(diào)過的后半句了?。┫麓斡锌涨笞C下吧。
就這樣心里默默打算了一番,理了理思路,水燈還在明明滅滅,司伽又有了困意。
司伽就要躺下睡去,卻感到脖子間冰涼一片,他摸出來一看,白金項鏈!
這時候,外面猛地響起銳利,劃破空氣,撕裂耳膜的尖叫聲!
黑暗中,危險的東西正在大批地涌來!
時間往前跳躍,宴會結(jié)束后,海亞回到了自己華麗寬敞的寢宮。
她躺在華麗柔軟的大床上,身上穿的裙子披散開在床上,整個人仿佛花海中徐徐綻放的美麗妖姬,盡是美感。
海亞翻來覆去地睡不著,她醒來,睜開眼睛,是白堊色的天花板,閉上,在睜開,沒有變化,再閉上,再睜開,如此反反復(fù)復(fù)。
我這是怎么了,這么浮躁。
她靠著床沿坐了起來,看著蓋在身上的靈狐精靈獸皮,火紅色在這冷冷的藍中安安靜靜地燃燒,默默無聞地溫暖著自己,有安心的感覺。
心里仿佛什么被觸痛了,那是小時候出去獸精靈森林玩,??怂购貌蝗菀撞排降?,還記得他把自己搞成滿身傷痕的狼狽樣。
可是,這一次,他好像不愿意再回來……
海克斯……
海亞在心底反反復(fù)復(fù)地默念這個名字。越發(fā)地難過起來。
那個笨蛋,我都提醒過他了!他還去!真是讓人操心!大笨蛋,我不要管他了!海亞轉(zhuǎn)瞬又生氣起來。
她攤開手掌,手心里是水族專屬的六芒星的封印,時時刻刻地提醒著她的身份跟責(zé)任,可是手腕上是海克斯送的,那也是不知他從哪里弄來的小玩意,五彩的石子被磨的很光滑,用烏金絲穿了起來,外表覆蓋著薄薄的水膜,那天他送的時候眼里都是笑意,說什么給公主當(dāng)護身符就算是一點點小心意請一定要收下,現(xiàn)在想想,他真的很好。
他這么好,我卻對他不管不顧,讓他參加了所謂的比賽,雖然我是提醒了,但是太委婉了對不對?也許,是我害了他對不對,明明……明明……
海亞想到這里,笑了笑,仿佛在告訴自己,你在想什么啊,不去擔(dān)心你未來的殿下,反倒擔(dān)心起自己的侍衛(wèi)來,可是這樣好像也沒什么不對,畢竟??怂垢伊诉@么久,像一個大哥哥一樣一直對我那么好,我擔(dān)心他也是應(yīng)該的……就這樣無限地糾結(jié)循環(huán)著。
海亞的手掌心刺痛了一下,藍色的六芒星顏色深了許多。
過去長老曾經(jīng)講過,每一代的圣選人都沒有自己選擇未來的權(quán)利,他們的力量讓他們肩負(fù)的責(zé)任也是重大無比。他們也沒有擁有愛情的權(quán)利,他們的配偶是選自各家族最年輕頂尖的天才!只為了血脈更好延續(xù)。當(dāng)然,一旦出現(xiàn)類似審判者或第二位圣選人之類的存在,毫無疑問,整個水族都會尊這位為水族殿下!公主未來的一半!
所謂的競技大賽,僅僅是這位橫空出世的特殊存在一場試煉罷了,說白了,只要他能展現(xiàn)標(biāo)志藍瞳對應(yīng)下的血統(tǒng)能力,能不能拿到水元晶石的衍生體都無所謂,水族照樣會尊他為殿下。當(dāng)然,這也是因為水族圣物的神圣性,即使只是想拿到它的衍生體,其困難程度也如同登蜀道,難于上青天!
水族的原則不容違背,海亞身為公主,更是知道自己背負(fù)的使命。
她本來是應(yīng)該高興的,原本她不得不接受家族命運,跟那群只是覬覦她美貌和權(quán)力中的某一位血統(tǒng)純正的貴族結(jié)婚,可上天眷顧了她,讓她遇上了司伽。那個挺有趣的精靈也許就會是她的未來,這對她而言,結(jié)局已是太好,太幸運。
她也很用心地去與司伽相處,甚至對司伽也頗有好感,可是當(dāng)海克斯的身影毅然決然的時候,她忽然覺得自己做錯了什么。
從未把家族的安排告訴過海克斯,海亞是覺得沒有任何必要,家族的事一個小小的貼身侍衛(wèi)又何須了解。但她不知道,這反而給了海克斯太大希望,現(xiàn)在演變成這局面,海亞認(rèn)為她是有責(zé)任的。
我怕是不能看事情繼續(xù)下去,??怂?,畢竟他算是對我盡職盡責(zé),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遇上危險?。∥乙ギ惗人畬m,帶他回來,然后好好向他解釋清楚!
對!就這樣。
想到這兒,海亞小手緊緊攥在一起,思慮再三后,她翻身下床,偷偷地溜出了寢殿。
在海亞從走廊拐過去的一瞬間,隱藏在陰影里的綾子深呼吸一口,緊緊地跟了上去。
……
司伽渾身上下都顫了一顫,媽呀,什么玩意,聲音這么滲人。
倒是伊念寺不慌不忙地起身,若無其事的瞟了一眼滑落的西服,又淡淡地用余光瞟了司伽一眼,沒說話。
司伽整個人卻是緊張地不行,結(jié)結(jié)巴巴的:“那個,夜里比較熱,我就隨手一扔……”
什么話,伊念寺心里暗暗地笑,但臉色依舊波瀾不驚,只是捋了捋自己的淡金色長發(fā),正色道:“妖狼來了?!?p> “妖狼,什么東西?”司伽反應(yīng)不過來。
在他遲鈍的瞬間,聽見帳篷頂部撕裂的聲音,一道小小的縫隙出現(xiàn),瞬間,就大的仿佛血盆大口張開四散去了,黑色的夜空里,一只雙眼血色通紅的妖狼竄在司伽的頭頂,司伽木訥地看著這一切,來不及反應(yīng)。
伊念寺伸出手,力氣巨大無比,一把把司伽拉了過來,及時躲開了攻擊的妖狼。
墜地的妖狼用尖利的爪子在地面上劃開三道深痕,緊接著又是一個彈跳起攻,它那大的陰森恐怖的獠牙幾乎占了身體的一半,就沖著兩人而來。
司伽木了,轉(zhuǎn)瞬卻反應(yīng)過來,抱住伊念寺,撲向另外一邊。
搞的魔法咒語念到一半的伊念寺很郁悶,因為通感在這家伙面前老是自動失效,伊念寺根本來不及躲過他那個撲到的行為,這也著實讓她頭疼……
“你不要害怕,我會保護你的……”司伽的聲音有些顫抖,還很輕。
可是在伊念寺聽來,無比清晰地落盡心里,她的神色有些復(fù)雜。
雖然從一開始的接觸就知道司伽雖然平常膽小,但一遇見會傷害到她的事情似乎就變得逞強起來,伊念寺大概隱隱約約可以猜到背后的原因,那是她不愿意面對的。
“你退開?!币聊钏屡ψ屪约红o下心來,緩緩念著魔法咒語,整個身體都漂浮起來,近似透明的翅膀也是凝固一般,將她在半空中定了下來,她身上散發(fā)出冰冷殺意。
“待會我牽制住那只狼,你趕緊跑!”
司伽怕是還沒發(fā)現(xiàn)他要面對的可不是一只狼,而是已經(jīng)將其包圍的狼群。他更沒注意到身后的情況,只是倔強地?fù)踉谝聊钏碌那胺剑灶欁缘卣f話!
白色的獠牙,粘稠的唾液,碩大的狼身,空氣中迷茫著妖狼血腥的欲望,它要啃食,啃食!啃食一切!
司伽話音剛落,就有一支白色利劍擦著耳朵呼嘯而過,直接貫穿蹦起來的妖狼,并且一個遠(yuǎn)射將其牢牢釘死在樹干上,那妖狼在一瞬間就斷了氣。
司伽的瞳孔放的老大,下一秒,周遭數(shù)千支利劍憑空而現(xiàn),仿佛天網(wǎng)一般密集,不斷射落圍攻的狼群,龐大的劍陣劃過的白色光弧不斷交織閃現(xiàn),紅色的血一刻不停地迸濺,有好多直直濺到司伽的臉上,司伽木木地摸了摸,手掌心一片鮮紅,他呆滯在原地。
伊念寺只是簡單的一個魔法咒語,就搞定了這一切。
她仿佛什么事情都沒有一樣,回到司伽旁邊,卻發(fā)現(xiàn)司伽看她的眼神滿是驚懼!
“怎么了?”
司伽停了很久,才講出一句話來:“剛剛,那些狼,都是你殺的?”
“你說呢?”伊念寺淡然反問,如同這個問題是多此一舉。
司伽看著面無表情的伊念寺,步伐慢慢地向后退……
如果說,你的力量很強,可以,但是要我接受再那么短的瞬間屠滅幾百只狼,我沒辦法接受,也許那些妖狼是要吃我們,但是我們這樣不是自衛(wèi)……
“你在殺戮!”司伽面如死灰。
“又如何?”伊念寺錐子型的耳朵高高地翹起,她有她的驕傲,她的力量就是她足以驕傲的資本。
“可是你本來不用趕盡殺絕的……你只要殺了幾只,它們自己害怕了,也許就會離開的!”司伽對于伊念寺不在乎的口吻憤怒了!不管怎么樣,那也是一狼群?。?p> 這樣的手法,一人一息間所為,不覺太血腥了嗎!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這句話你在那兒沒學(xué)過么?”伊念寺?lián)P起下巴,微瞇著眼睛看著司伽。
司伽愣在原地,長久的沉默后,他顫抖著發(fā)聲。
“如果說,你帶我來這個地方,是為了那種沒人性的殺戮,對不起……”他明知道伊念寺的做法無可厚非,殺幾只狼狼群依舊不會退去,他心知肚明,可還是無法接受。
你就當(dāng)我那顆奇怪的愛護生命的心在作祟吧!
司伽頭也不回地逃開了……
他跌跌撞撞地穿過了狼尸遍地的恐怖之地。
伊念寺沒攔他,她站在原地,看著周遭的景象,皺了皺眉,她感覺冥冥中有人在不斷迫使她在司伽面前展露血腥。她原本是打算再晚點的,等司伽適應(yīng)地更好一點,在慢慢教授他如何殺掉敵人,他的敵人。畢竟殺戮這門課程,即使心理準(zhǔn)備再充足,臨陣退縮或者受不了的十有八九。
可如今計劃卻被迫提前實行,伊念寺不得不心生一分警惕,敢算計她的精靈,肯定有備而來。
伊念寺轉(zhuǎn)身就要走,瞥見那早已經(jīng)被血染得不成樣子的西服躺在她的面前,她頓了頓,默想,還可以用,撿回去吧。
他需要時間適應(yīng),所以不急。畢竟人的適應(yīng)能力有限,何況他這么一個心性軟弱善良的家伙。
他不知道,精靈域,從來都是弱肉強食!
溫水煮青蛙,一開始就是一大瓢熱水自然是太操之過急了!
她用魔力禁錮一體積空氣,正方形狀的藍色結(jié)界之線將其箍了起來,看上去宛如透明的水晶盒子,再利用牽引魔法隔空操控,將西裝放了進去,伊念寺默念魔法咒語,那盒子旋即被壓縮至無形,化為一個光點進入了熱褲的口袋。
也許下次有用可以在召喚出來看看,伊念寺偏頭想了想。
不遠(yuǎn)處,一個黑色長袍遮身的男人,他正吸著細(xì)長的水煙槍,他敏銳地察覺到了在幾公里以外發(fā)生了屠狼事件,但卻不為所動,畢竟這不是他此行的目的,他懶得去看究竟。他拿著煙槍的雙手皺巴巴的,就像蛇皮一般。
他用一根手指直接按滅了火星,吩咐道:“在北谷有不少被強大煉金陣封印的遠(yuǎn)古變異妖精和中古時期的怪物,那些你不要去接近。我給你調(diào)遣了其他助手,具體怎么做,你看著辦,不要讓我失望?!?p> ??怂剐蘖_一般地侍立,他的頭發(fā)已變成張揚的血紅色,兩顆尖利的獠牙自蒼白的嘴唇露出,臉色纏繞淡淡的青灰之氣,露出的手臂處布滿若隱若現(xiàn)的鱗甲,他幾乎成了半個怪物。
想必此時此刻他已經(jīng)感覺到團子賜予他的是一份奇異被詛咒的新血統(tǒng),那正是精靈們除妖精外最討厭的龍族血脈!可毫無疑問它確實給了他力量。
他實在是太過渴求力量,所以變成現(xiàn)在這副德行,他也依舊不肯放棄。
“那些去往中心谷奪取水元晶石衍生體的倒霉貴族和軍官,當(dāng)中有不少巴茲爾家族的年輕家伙,我給你達成愿望的機會。但你必須保證的是完成我交給你的任務(wù),這可是展現(xiàn)你加入我們的誠心的大好機會啊,可別辜負(fù)—我對你的期望啊?!?p> 話音剛落,黑袍者化作一陣霧就散了,地上是墨綠色的四方形水晶寶瓶。
“這是變形水,煉金術(shù)協(xié)會特有之物,我已經(jīng)給了你最好的加持,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怂惯肿?,原本平整的白牙已半是獠牙,他的眼眶深深地凹陷下去,棕色的眼睛此刻隱隱發(fā)紅,整個樣子明顯妖異化。
只是喝了一半紫色煉金藥劑,便有這么強的威力顯現(xiàn),還真不是凡品,至于這代價—就讓勝利來回報吧,??怂姑纨嬌铣尸F(xiàn)出詭異的笑來。
他一個眼神,強大的精神元素控制力暴涌而出,地上的水晶寶瓶乖乖地飛到他的手里。用臃腫青紅的手打開來,他滿是譏諷的眼神,一飲而下。
沒過一會兒,一個曼妙的淡金色及腰長發(fā)的身形出現(xiàn)在此處的森林,朝著司伽跑掉的方向快速地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