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三、與你一起看同一片星空
回到承平,王偉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像顧然打了份報告,顧然見他如此嚴肅,也不知他是為何。
“什么事啊?弄得這么神秘?!?p> “少帥,我想成婚了?!?p> “那是好事??!是丁麗麗?”
王偉平鄭重點了點頭。
“好好對人家姑娘?!?p> “是?!?p> 王偉平在得到顧然的首肯后,第一件事就是帶著禮品來到丁麗麗家。丁麗麗上班去了不在家,家里只有兩位老人。
“伯父伯母,你們好!”
王偉平向著丁父丁母禮貌地一個大鞠躬,硬是把兩位老人弄得不明所以。
“你是哪位???”
“我是丁麗麗的朋友,我叫王偉平,請問她在家嗎?”
丁父丁母見這位年輕人還算是個本分人家的孩子,雖然口中只說是女兒的朋友,但看這樣子,也不會是普通朋友,身為長者其實都心知肚明,便叫他進來了。
“麗麗上班去了,你進來坐吧!”
“好,謝謝伯父伯母?!?p> 王偉平進屋后,便將禮品都放在一旁。丁母給他倒了杯水,王偉平趕忙起身接過。見二位老人還站在原處,他也不敢就坐。
“伯父伯母,你們也坐吧!”
三人都坐下后,兩位老人才開始盤問面前的年輕人,也是為自己的女兒把把關。
“王先生,冒昧問一句,你與我們家麗麗......”
丁父丁母不好把話說得太明白,王偉平卻聽出他們話中的意思。
“伯父伯母,其實我是喜歡麗麗的,我今天來就是想向她......”王偉平也不知道要怎么說,他不知所措地撓著頭,最后直接說道,“伯父伯母,我希望你們可以把麗麗嫁給我,我保證我這輩子都會好好照顧她保護她!不讓她吃苦受累,不讓她受委屈!”
王偉平將自己之前打得草稿原封不動地背了下來,手心里都緊張得冒了不少冷汗。丁父丁母看著這個小伙子一副實誠模樣,對他的態(tài)度也挺好。
“你是做什么的呀?”
“我現(xiàn)在在督軍府,是少帥身邊的副官?!?p> 王偉平一報出自己的軍職,丁父丁母都覺得這份工作好,掙錢又多又體面,心里更加喜歡了。
“你跟我們家麗麗是什么時候認識的?我們怎么都沒聽她提起過。”
“我跟她其實第一面是在醫(yī)院里,也挺巧的。后來她做戰(zhàn)地記者,我們又恰巧碰見了?!?p> “哦,我想起來了,麗麗是跟我們說過,說她在戰(zhàn)地的時候,有個人時常照顧她,想來那個人就是你了。”
王偉平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應該是我吧!”
丁麗麗到家的時候,難得見這個滿面愁容的家有了不一樣的色彩,丁麗麗家境貧苦,父母身體又不好,所以一個家現(xiàn)在都靠她來養(yǎng)活,這讓這個身處在亂世中的家庭總覺得過得十分不如意??墒墙裉於←慃愐贿M門,就看見了父母臉上的喜色。
“爸媽,發(fā)生什么好事啦,今天這么開心?!?p> “麗麗啊,是你的好事?!?p> “我?”
丁麗麗不明所以,直到她看見王偉平從后面扛了兩大桶水過來,才明白這父母口中所謂的好事,的確是件大好事,因為他回來了。
王偉平見丁麗麗家水缸沒水了,就主動幫兩個老人家挑水,也想在老人家面前表現(xiàn)表現(xiàn),就快挑好了,看見了丁麗麗站在客廳。
“麗麗?!?p> 高為民放下身上扛著的兩大桶水,笑嘻嘻地看著丁麗麗。丁麗麗知道承軍打了勝仗,也估摸著他這兩日就該回來了,可當他真正站在自己眼前的時候,她還是怔住了。
“什么時候回來的?”
“昨天。”
丁麗麗看他挑水挑得滿頭大汗,趕忙拿起手帕幫他擦汗,王偉平再次近距離地看到她,簡直如身處夢境。丁父丁母在一旁看見了,也頗感欣慰。
“快歇歇吧!瞧把你累得?!?p> “不累,就快挑好了?!?p> 王偉平遂將水缸都挑滿了水。
王偉平留在丁麗麗家吃了午飯,兩人在廚房忙著洗碗時,才有空多說會私房話。
“你今天過來怎么不提前跟我打聲招呼?”
“那不就沒驚喜了嘛!”
“死樣,還驚喜呢!跟誰學的!”
“自學成才!”
“油嘴滑舌!”
“麗麗,其實我今天來是來向你提親的。”
這事丁麗麗已經(jīng)聽父母說過了,他們二老的意思也是同意這門婚事了,畢竟王偉平這人還不錯,丁麗麗也到了該嫁人的年紀了。
“我知道。”
“那你的意思?”
“你來都來了,飯也吃了,那我還能說不答應嘛!”
王偉平趕忙放下手中的碗,也不管自己的手還是臟的,趕忙就握住丁麗麗的手。
“麗麗,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p> “知道啦!”
“麗麗,你們家水缸的水都是誰挑?。俊?p> 王偉平見丁麗麗父親身體也不是很好,所以他也是心疼丁麗麗。
“我挑??!”
雖然知道這個答案,但王偉平還是有些說不出話,憋了半天才說了一句。
“以后都由我來挑?!?p> 丁麗麗笑他傻,“我是找丈夫,又不是找挑水工?!?p> “挑水工能干的活,丈夫能干,但是丈夫能干的活,挑水工一定不能干。”
“去你的!”
王偉平與丁麗麗的婚禮很快就舉行了,在這亂世里,唯有日子是拖不得的,誰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先來呢?顧然也支持王偉平,結婚要趁早。
王偉平結婚這天,并未大辦,丁麗麗是個精打細算過日子的人,王偉平又什么都聽媳婦的,所以宴會也只請了雙方少數(shù)幾個親朋好友。
顧然作為證婚人到達現(xiàn)場,也讓丁父丁母臉上揚眉吐氣了一回。
因為這個婚禮是個小型的,重在大家開心,而且丁麗麗受過新式教育,所以并未按照傳統(tǒng)那一套來,她不愿做那種枯坐在洞房等丈夫的新娘,于是就跟著王偉平一道給賓客敬酒,待敬到顧然這一桌的時候,丁麗麗小聲跟顧然說了句。
“少帥,可否借一步說話?”
兩人跟王偉平招呼了一聲,便一起來到了花園的一個角落。
“少帥,我有一言,不知當問不當問。”
“今天新娘子最大,想問什么就問吧!”
“柏青......她現(xiàn)在怎么樣了?”
“她很好?!鳖櫲粵]有猶豫,直接回答了她。
看顧然如此肯定的態(tài)度,丁麗麗這才放心下來,她知道顧然不會放棄柏青的,那就好。
“其實,今天我的婚禮,她不在,我挺遺憾的。而當年她的婚禮恰好我也不在,或許這就是命吧!”
“我相信如果她知道了這件事,肯定會為你高興。”
“我知道她會,她一直都是這么一個爛好人。”
顧然聽她談起柏青,仿佛心內(nèi)最柔軟的地方被人觸碰。
“如果您見到她,請幫我問候她。”
“我會的。”
婚禮結束后,顧然獨自開著車來到陳縣,離開承平時還是艷陽高照,到達陳縣時就變成夜色深沉。顧然駕輕就熟地來到柏青家門前,他沒有勇氣敲門進去,只因他給柏青的那句承諾,轉(zhuǎn)眼大半年未見,也不知她現(xiàn)在如何,是胖了還是瘦了,白了還是黑了。想到這,顧然突然不自覺笑了起來,所謂癡漢,大抵如此罷。
因為不能正面見她,但是顧然可以發(fā)揮自己的優(yōu)勢,迂回達到自己此行的目的。柏青家門前有一棵桂花樹,枝葉繁茂,關鍵是樹干粗壯,適合攀爬。宋彧三下五除二爬上樹,居高臨下觀看柏青家院落的情形。
他看見趙氏在院子里走來走去,卻唯獨不見柏青,等了許久,柏青也不出來,顧然也頗有耐心,就坐在樹干上等,或許是他的誠意感動了上天,他不經(jīng)意往房頂上一撇,就看見一個頭從屋檐下升了出來,然后那個人的身體就十分笨拙地爬到了屋頂。
顧然在心里仔細勾畫出柏青的模樣,已重復了上百遍,上千遍,早就將她的模樣深深刻畫在心里,可是再次見到她,那種悸動還是如初見般強烈。
柏青好不容易爬上了屋頂,深深呼出了一口氣,她看今天夜空很美,星星很多,便想著來屋頂上坐坐,放松放松心情。顧然就在離她不遠處的桂花樹上看著她,多虧了樹葉的遮擋,才讓柏青沒有發(fā)現(xiàn)他。
此時,隔壁家正在唱戲,柏青聽著唱詞,想著心思,顧然也隨著她聽這段唱詞:
“殘紅水上漂,梅子枝頭小。這些時,眉兒淡了誰描?因春帶得愁來到,春去緣何愁未消?人別后,山遙水遙,我為你數(shù)歸期,畫損了掠兒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