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忘了你，也許代表放過自己。（上）
自從那日高姝嫚從梅園回到家后，整個人就渾渾噩噩的，神神道道，總是將自己一個人關(guān)在房間內(nèi)，這可急壞了高問天和高為民，一連看了好幾個大夫也沒用，最后只好找來民間常用的土法，俗稱“喊魂”，別說還真見奇效，高姝嫚精神才漸漸恢復(fù)，人也好了許多?？墒菬o論高為民如何問她，她都不愿提及那天在梅園發(fā)生的事。時間久了，高為民也就只當(dāng)她是在哪被嚇著了，沒事就好。
高姝嫚雖然不說，但是那件事她卻忘不了，還是時不時地出現(xiàn)在她的夢里，柏青渾身是血地躺在地下，毫無生氣，那血就如火一般不停地灼燒著高姝嫚的眼睛，燒著她的心。
“不是我，不是我，不關(guān)我的事，走開??！”
高姝嫚揮舞著雙手從床上猛然坐起，才發(fā)現(xiàn)那又是一場夢。高為民因為擔(dān)心妹妹，所以這段時間就睡在她的隔壁，聽見高姝嫚房間傳來聲響，立馬起身來看她。
“姝嫚，怎么了？又做噩夢了？”
“哥......不是我的錯，不是我......”
“姝嫚，打底怎么了？”
高姝嫚依舊不言，只是一個勁地哭，把頭埋在高為民的懷里哭，還像兒時一般。高為民沒有辦法，只好什么也不問，柔聲安慰她。
“好了，那都是夢，別想了，快睡吧?！?p> “哥，你別走，我怕?！?p> “嗯，我不走，我陪著你?！?p> 后半夜，高為民便陪在高姝嫚的床邊，高姝嫚一直緊緊地拉著他的手不愿松開。高為民看著漸漸入眠的高姝嫚，心疼她卻又沒法替她分擔(dān)，他知道高姝嫚這是心病，只有解開心里的結(jié)才會真正好起來，可每當(dāng)他問起緣由的時候，高姝嫚又總是閃躲。他也曾問過那日跟隨高姝嫚一起出去的司機(jī)，那人只說高姝嫚去了督軍府便遣他回來了，之后發(fā)生了什么那位司機(jī)也不知道。
“姝嫚，那日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你到底有什么難言之隱？你又到底做錯了什么？”
夜色中，高為民無奈嘆息。
由于前夜沒有睡好，第二日練兵場上，高為民屢屢困頓，無論是出拳力度，還是射擊精準(zhǔn)度都有大幅度下降，顧然將這一切都看在眼里，練兵結(jié)束后來到高為民的身邊，高為民見顧然過來了，朝他行了個軍禮。
“少帥！”
“嗯，你跟我來一下，我有事找你?！?p> “是！”
高為民以為是軍務(wù)上面顧然有事交代，便沒多想，跟著顧然就去了。待進(jìn)了營帳，顧然才問起他。
“我怎么看你今天都沒什么精神？”
“多謝少帥關(guān)心，只是......昨夜沒睡好?！?p> “嗯，家里最近還好吧?！?p> 高為民聞言便開始納悶，顧然何時關(guān)心起他的家事來了，但還是規(guī)規(guī)矩矩地答道，“挺好的?！?p> “嗯......”
顧然良久無言，只是盯著桌上的茶杯發(fā)呆，好似在思慮什么，高為民卻想起了一件事。
“少帥，為民有一件事想問問少帥?！?p> “說吧?！?p> “少帥可還記得，數(shù)日前，家妹曾去到過督軍府上，她年少不懂事，不知當(dāng)日她可有何失禮之處得罪少帥?！?p> 高為民說得小心，一方面得顧全顧然的面子，另一方面也得弄清事情的真相。顧然聽他這樣說，才想起那日跟隨顧云一同前往梅園的還有一個高姝嫚，不過此時他已不想再去追責(zé)誰了。
“你言重了，我見高小姐與我三姐一起，并無甚不妥。怎么突然問起這個？”
高為民之前確是在懷疑顧然，但一聽說那日姝嫚是跟顧云在一起，料想顧然不會騙他，也沒什么可問的了。
“哦，沒什么，只是擔(dān)心小妹罷了。”
顧然并未把此事放在心上，他所思的是另一件事，這件事讓他很難開口，尤其是對高為民說，但又不得不盡早打算。
“我今日叫你來是想跟你說一件事?！?p> “少帥，有什么事您就吩咐吧！”
“不是軍務(wù)上的事，是......柏青。”
鑒于彼此的身份，二人從未開誠布公地談過柏青，就算有什么芥蒂也是放在心里，高為民想起他一直苦尋青兒無果，今日顧然這么一說，他也大概知道了，青兒應(yīng)該就在他身邊。可就算知道了又如何，難道他之前就沒有猜到嗎，只是他早已經(jīng)失去了關(guān)心柏青的資格，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任何人。
“少帥，青兒她......還好嗎？”
“她不好。”
“她怎么了？”
高為民本來是眼朝下看著地面的，聞言立馬抬起頭迎上顧然的目光。見高為民如此著急的模樣，顧然才肯定自己沒有找錯人，這個世上除了他，也只有高為民是真心待柏青好的。
“這其中的原委，我一句話兩句話也說不清楚，我今日叫你來，是想請你與我演出戲?！?p> “演戲？”
高為民不知道這顧然葫蘆里到底打得什么算盤，但是他絕對不能做任何傷害青兒的事。
“我自小就不愛看戲，都是些騙人的把戲罷了，可現(xiàn)在卻要我與你一起去騙人，豈不諷刺？”
“可若我說，這出戲最終是對柏青好，你可愿做？”
高為民從未見過顧然這樣的神情，顧然在求他，他居然為了柏青在求他，他都能為柏青做到如此，自己又怎能猶豫。
“愿聞其詳。”
“柏青現(xiàn)在人在梅園，過幾日便是老督軍的壽宴，你借故帶她離開，切記不要提起我，只說是你要帶她走的便好?！?p> “真的只需如此做便好？”
“你是想問，我是否真的愿意放手吧！”
高為民被他猜中了心思，便不再言語，心里也在揣測顧然此番作為的真正意圖，顧然卻自問自答了。
“說實話我不愿意，有誰愿意將自己心愛之人親手送離自己身邊呢？可是，我不能總想著自己，柏青的心已然不在了，那就遂了她的心愿罷。”
“既然保護(hù)不了她，當(dāng)初又為何要將承諾給予她？”
高為民不免心生責(zé)備，顧然卻不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