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 江湖夢一場

　　對于安然這嚴酷得近乎人身攻擊的指責，比利顯示出他豐厚個人文化底蘊下的修養(yǎng)，并沒有直接生氣或者是急于解釋些什么，而是像老師改作業(yè)般平淡地指出了安然話語中的錯誤：

　　“我想你應該知道，人與狗之間是存在生殖隔離的，所以你所說的我與狗通過發(fā)生交配活動而產(chǎn)生可繁殖后代的可能性是不存在的。

　　具體的過程太過復雜，可能需要你又一部分分子生物學和基因工程學的基礎才能明白，現(xiàn)在可能沒那么多時間可以向你解釋。不過你可以簡單地理解為，是我用了自己的精.子作為基因提取源而合成了我四個孩子的受精卵。

　　所以，從生物學的角度，他們帶有我一大半的基因，可以算是我的孩子?！?p>　　說完比利教授微笑地看著安然，一副“你懂沒懂，沒懂我再給你解釋一下”的好老師樣子。

　　你看看人家這紐伊斯特大學的大教授，講起話來就是不一樣，不僅深入淺出，而且言語間邏輯性還很強，便于安然這種門外漢理解……

　　才怪?。?p>　　生殖隔離我也懂啊喂，我高考生物也是快滿分的人啦，可是你這樣父愛如山般的陶醉神態(tài)怎么會讓人不誤會?。】茖W家做實驗，哪里有用自己的精.子做樣本的啊，不是都要志愿者捐精的么？！明明只是圖方便用自己的精.子作為實驗的原材料，你為什么要顯得那么真情流露啊?。?p>　　那四個狗頭人，會不會是你剛好下載完了瀧澤蘿拉之后一時興起的產(chǎn)物?。浚?！不對，看你這個名字和身材，應該是看GV的吧~~

　　咳咳，打住！要優(yōu)雅，不要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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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不和諧的吐槽都只限于安然的內(nèi)心，為了不讓場面過于尷尬，安然面上還帶著虛心受教的微笑，對著比利點了點頭，像是在稱贊他和四狗之間的父子情深。

　　暫且不提這位性情中人科學家和狗頭神教四兒子之間的倫理關系，安然對他們之前的一系列作為還是很感興趣的，畢竟他們的行動背后，或許牽扯著許多和武林人士還有徐老爺子相關的秘密。

　　“比利教授，你們是不是曾經(jīng)在徐老爺子昏倒的時候，去醫(yī)院看望過他？”安然問得很直接，畢竟他和這位紐伊斯特大學的比利教授沒有深交，他本來也就不抱有太大希望，對方多少透露一點信息都算是意外之喜。

　　不過這位比利教授卻意外地坦誠，沒有掩飾地就把不得了的事情說了出來：

　　“你說的應該是徐見深徐老師吧，他被催眠篡改記憶、成為天青劍派長后，才改名叫了徐劍真這個名字。

　　沒錯，我是認識他的啊，他退休前是紐伊斯特大學十分德高望重的一位老師。我剛來到紐伊斯特大學的時候，他給了我許多幫助，他是一位十分值得尊重的人。”

　　提起徐老爺子，比利的眉宇間充滿了敬佩之意。

　　“果然?。∵@個江湖有問題！”

　　安然很激動，雖然比利這句話中信息量很大，但是安然還是一瞬間就想通了，因為安然對于江湖人的事情一直是心存疑問。

　　為什么這些武林門派會在兩年前突然一齊出現(xiàn)，為什么靜慈庵的小師太們耳朵上會有耳洞，為甚么徐老爺子會顯示出一副精神錯亂的樣子，這一切都有了解釋！

　　對于這些問題，安然一直就在思考，心中通過猜測也有過一個大概類似的結論。而現(xiàn)在，通過比利教授話語中的印證，才證實了他的種種想法。

　　這江湖本不存在，只是這些江湖人共同被灌輸?shù)囊粓鰤舳选Ｋ械奈宕箝T派、江湖淵源，不過是都是來自于有心之人的催眠灌輸而已。

　　“這算什么，你們紐伊斯特大學的一場大型實驗么？！

　　這些江湖人士都是從哪來的，而且你們?yōu)槭裁匆研炖蠣斪佣紶窟B進去，他是你們學校自己的教授??！”

　　安然對這場江湖游戲還有些不明白的地方，這費心費力的謀劃，到底是為了什么。安然不信這只是一個狂熱武俠小說迷的所作所為，這涉及了一千多個江湖人士，無論從哪個方面來看都是一個大工程。

　　不過，對于安然的疑問，這一次比利教授搖了搖頭：

　　“不，這并不是紐伊斯特大學的實驗。

　　或者準確地來說，曾經(jīng)是，但我們?nèi)昵皠傞_始時我們就已經(jīng)失敗了，而且從來沒有重啟過這個計劃。

　　現(xiàn)在這個局面，我們也不太清楚，所以前一段時間我也在四處探查?！?p>　　說到這，比利教授低頭頓了頓，然后凝視著看著安然，認真的問道：

　　“安先生，你和那些江湖人士近距離接觸過，應該有所見解。

　　那你覺得，催眠真能讓人突然之間變成一個武林高手么？生命科學技術真的能讓一個連跑個一千米都吃力的普通人，在一夜之間就擁有妙用無窮的內(nèi)力么？

　　我們的研究小組甚至都沒有真的了解過內(nèi)力的本質(zhì)是什么，如果不是有幸見過一位真正的隱世武者的案例，我們甚至以為那只是小說杜撰出來的一個說法。我們曾經(jīng)做過許多假設，找出各種可能性向自己提問，內(nèi)力是生物電能？是激素分泌導致的亢奮狀態(tài)？是血管結構與血循環(huán)功能發(fā)生的異常改變？

　　很遺憾，我們驗證過，都不是。

　　和內(nèi)力類似的這種概念我們只在中醫(yī)學典籍中發(fā)現(xiàn)過，而用我們熟識的現(xiàn)代醫(yī)學概念，卻完全無法解釋。所以我們的研究進入了死路，在兩年多之前就已經(jīng)關閉了實驗室，放棄了這個項目?！?p>　　說起這個江湖計劃，比利教授顯得有些低落。這是他科研生涯中遇到過的最大的挫折，他作為一個生命科學領域的天才，從來么有在哪個項目上感受到過這樣絕望般的感覺。

　　而現(xiàn)在，這些成群出現(xiàn)的江湖人士，證實著這個他毫無寸進的項目，被另外的一個人完完整整地研究了出來，并且已經(jīng)能夠成熟地加以運用。這對于內(nèi)心驕傲的比利教授來說，實在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不過安然對科學是否能夠早就一個武林高手這件事持保留意見，畢竟最長一夜過后，科技發(fā)展的速度就快得讓他這種普通人幾乎跟不上節(jié)奏，比利身邊那四個狗頭人就是案例：

　　“我覺得你那四個兒子，比人造的武林高手還要神奇一點啊……”

　　安然偷瞄著柴犬大汪那張時刻保持著的doge臉，很確信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