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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逆忠臣

第六十二章 以刀為筆

大逆忠臣 德哈 2634 2016-08-24 12:30:00

  許多愁領(lǐng)了命,直接從后廚窗戶跳到了相鄰窄巷里,隨即轉(zhuǎn)入那條冷清的玉石街。行人寥寥,他也沒有閑逛的雅興,直奔馬府而去。經(jīng)過馬小鳥那間黑店,與一中年男子錯(cuò)身而過。

  “倒春寒嗎,有點(diǎn)涼啊……”許多愁嘀咕一聲,看了一眼男子腰間的雙刀,繼續(xù)向前走著。

  男子走到了蒼空閣的后門,輕輕地敲了下門。劉夕陽正好出來倒廚余,聽得敲門聲,隨手把門打開。

  “請問,劉夕陽在嗎?”中年人見圍著圍裙的人,以為是下人,態(tài)度和善地問道。

  “我就是,閣下是?”劉夕陽回道,同時(shí)將男子引進(jìn)院中。

  男子進(jìn)了院中,望向劉夕陽的身后,一道殺氣鎖定了他。劉夕陽哪感受到這些,摘了圍裙轉(zhuǎn)身詢問,眼前突然飛出一道黑影。

  正在練習(xí)用氣息控制點(diǎn)數(shù)的萬俟卑奴察覺到院中有異動(dòng),連忙飛了出來,落在了劉夕陽和男子中間。劉夕陽見他如臨大敵,好奇地探出腦袋,對男子問道:“閣下尊姓大名?”

  男子雙手握著刀柄,盯著萬俟卑奴手中的狄洛彎刀,輕聲地回道:“我叫孫鏑,仙海鏢局趟子手?!?p>  聽到這話,劉夕陽不由得笑了出來。一個(gè)小鏢局的趟子手能在與狄洛大首領(lǐng)的對峙中不落下風(fēng),誰說云澤無人的?可如今也不是瞎樂的時(shí)候,他留下對望的二人,去準(zhǔn)備著茶葉。這名號一報(bào),他自然知道這人的來意。馬小鳥興許是頓悟了,齊州王也選擇隱忍,可不代表他那些弟兄們能忍得了。江湖氣十足的人物,找回場面可是大事。

  劉夕陽端茶回來,道了聲慢用,便坐在藤椅上。孫鏑沒有坐下,盯著萬俟卑奴卻對劉夕陽說道:“小鳥年幼,給你添了麻煩,我先來替他道個(gè)歉,可右手不能就這么沒了?!?p>  劉夕陽嘬了口茶,心中非議著,這馬小鳥比自己還年長,怎么到這群人口中還是年幼無知的?疼孩子哪有這么個(gè)疼法?可轉(zhuǎn)念一想,馬小鳥到如今這地步,不正是這疼愛的責(zé)任么?再說了,齊州王都妥協(xié)了,這些叔叔輩的還想著如何?

  劉夕陽示意萬俟卑奴把刀放下,苦口婆心地對孫鏑說道:“我和齊州王有大事相商,關(guān)系還算親密,和馬兄的誤會(huì)已經(jīng)解開,如今還是要?jiǎng)Π五髲埖模闶遣皇嵌嗫紤]一下?”

  孫鏑依舊沒有坐下,眼中依舊只有那柄狄洛彎刀。他人入中年,早就沉淀了下來,又釣了十幾年的魚,草莽氣也不復(fù)存在。他知道馬家父子沒有當(dāng)回事情,自然不會(huì)上門惹事——單純想瞧瞧何人能一刀劈醒小鳥的碌碌無為,又是何人能一刀劈開齊州王那沉寂多年的江湖之心。

  聽得了劉夕陽這個(gè)名字他就來了。初見此人,那氣度算是從容,可沒這能力送出如此整齊的傷口,所以孫鏑此時(shí)的注意力都在那柄刀的主人身上。對視了許久,感受到了萬俟卑奴的修為,既然篤定了此人有實(shí)力傷了小鳥,何不試試握著魚竿多年的人還有多少成色呢?

  孫鏑雙刀入手,橫跨一步,凌厲地向萬俟卑奴襲去。刀刃兒相錯(cuò),萬俟卑奴退了一步。

  孫鏑看著雙刀上的豁口,不由得說了聲“好刀”。萬俟卑奴遇到了久違的硬碰硬,豪氣一笑便攻了回去。

  最近這有事沒事就開打的狀況見多了,劉夕陽也懶得理會(huì)交手的二人。挪了挪位置,護(hù)住差點(diǎn)被氣息吹灑的茶盞,他安心地看著二人的較量。自始至終的刀碰刀,沒有一刀是砍向要害的,明擺著就是比試,干嘛不讓人家打個(gè)痛快?

  聽見院中有些吵鬧,享受著姊妹情深的妘嵐可坐不住了。出門一瞧,院中還真是高手過招的架勢,就是有個(gè)閑雜人等在那里看熱鬧十分礙眼。劉夕陽既能老神自在地坐在那里,那便是一場玩鬧,她可不管你什么江湖不江湖的,直接開口喊道:“有完沒完啦?要打出去打,煩不煩啊你們!”

  女王陛下的話在南蠻叫圣旨,在這里只能是撒嬌,也只有劉夕陽時(shí)不時(shí)地會(huì)聽幾句。萬俟卑奴哪理會(huì)這些,刀刀相撞,氣吞山河的。

  妘嵐見這情景,惱怒地?fù)炱鹨粔K石子,向?qū)O鏑的刀刃扔去。應(yīng)聲而斷的刀刃停止了這場打斗。不是妘嵐的修為多高深,只是被萬俟卑奴砍了這么久,那刀早就脆了,妘嵐的石子只是最后一擊而已。憑著雙刀才能和萬俟卑奴對峙的孫鏑,如今折了一柄,自然拉開了距離不再攻去——和天下第五打成這樣,這江湖還是可以走一遭的。

  妘嵐轉(zhuǎn)身進(jìn)了屋,劉夕陽開口道:“盡興的話就坐下來喝杯茶?”

  孫鏑坐了下去,嘆了口氣說道:“還是老了。”

  萬俟卑奴哈哈一笑,拿起杯子,見里面是茶又放了回去,對孫鏑抱拳說道:“閣下這雙刀是我這幾年見過最霸氣的刀法,可就是吃了這破刀的虧。要是不嫌棄,我這刀你先拿去用?”

  孫鏑抱拳回禮,說道:“這兩把刀是在家丁那里隨手借的,在下的兵器壓在箱子底,明天就能拿出來了。”

  萬俟卑奴連忙說道:“那明天咱再比試一番?”

  身為正主的劉夕陽就這么被二人忽略了。

  孫鏑興許是真打的過癮,欣然接受。見他應(yīng)了下來,萬俟卑奴隨口問道:“孫兄,今天是有什么事情?”

  孫鏑一笑,起身對萬俟卑奴說道:“感謝萬俟兄一刀劈醒了小鳥?!?p>  劉夕陽微微苦笑。這見面稱兄弟的豪氣是一回事,身為外人的萬俟卑奴可以隨便來,那按照云澤的慣例,自己既然已經(jīng)和馬小鳥稱兄道弟了,不得叫孫鏑一聲叔叔么?怎么遇到萬俟卑奴后,這輩分一直是往下降的?

  在他胡思亂想的時(shí)候,萬俟卑奴疑惑地說道:“這是我進(jìn)了齊州后,第一次動(dòng)刀啊……”

  孫鏑一愣,難道這小院中還有高人不成?聽萬俟卑奴說清了經(jīng)過,他咧嘴一笑。這里面好像真沒有這劉夕陽什么事情……孫鏑莫名的尷尬,這可如何收場……

  劉夕陽適時(shí)地開口說道:“馬兄的斷手我們深表遺憾,恬著臉說一句,既然馬伯父和馬兄都不再計(jì)較,那么我們只能以后多做些補(bǔ)償,還望孫叔見諒。”

  “是啊,孫兄,見諒,見諒??!”對了萬俟卑奴的脾氣,他可是很隨性的。似乎不打不成交在他這里,才是交友之大道。

  臺(tái)階已建好,孫鏑正好順著下了臺(tái)。來意已說明,又把齊州王想讓馬小鳥入江湖的事情說了下,問了問劉夕陽的打算,得到了還算滿意的答案,他就這么豪氣沖天的走了……

  見孫鏑離去,萬俟卑奴臉上的笑意慢慢斂起。把彎刀遞到了劉夕陽面前,“瞧瞧這手法。”

  劉夕陽接過刀一看,刀刃只有小小的劃傷,可刀面上不知何時(shí)被刻上了一個(gè)“馬”字。字不算是工整,但要說這是無心之舉,誰也不信。這招式雖精妙,他也看不出深層門道,只能嚴(yán)肅地問著萬俟卑奴:“這人什么水平?”

  萬俟卑奴思考了下,開口道:“要說按境界算,他頂多在逍遙境界的門檻上;可按刀法,這人絕對的宗師,陸仁炳都沒這能耐;按經(jīng)驗(yàn),他肯定是尸體堆中爬出來的;按殺意……凌厲的刀勢,詭異的出手,雖然有意避開了殺招,但我估計(jì)平常的亂世境界扛不住他一刀,要不要我明天試試他?”

  劉夕陽搖頭道:“不必。以后他會(huì)和我們一路同行,有的是機(jī)會(huì)?!?p>  萬俟卑奴聽到這個(gè)一樂,對劉夕陽說道:“云澤果然不簡單啊,我還得謝過劉兄呢!天下之中,藏龍臥虎??!”

  劉夕陽看著又去玩骰子的萬俟卑奴,嘆了口氣。你想的簡單,我又要去查一個(gè)人的底細(x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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