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趕至南陽,耶律齊卻發(fā)現(xiàn)士兵將領(lǐng)大都是精神沮喪異常,似乎有戰(zhàn)敗之跡。
按理說蒙古軍驍勇善戰(zhàn)若非出了大事,定是不會有如此眾人消極。
耶律齊又疑惑的看向忽必烈和劉秉忠,瞧他二人神色淡定似乎并不覺著異常,心里頓時大悟十之八九。
應(yīng)當(dāng)是蒙哥大汗初戰(zhàn)戰(zhàn)敗,才會使得軍心大喪,不過這事他三人是早已分析預(yù)料自然都不足為奇。
當(dāng)初蒙哥決議親征時便沒想真讓忽必烈參與其中,忽必烈以病為借口順蒙哥意思退出,一方面讓自己歸于坐山觀虎斗暗中破壞,另一方面卻又正和蒙哥之心意,使得他自己悄然脫身當(dāng)真是心機深沉。
現(xiàn)在蒙哥戰(zhàn)敗而歸深覺聲譽受損,于是下書簡強逼忽必烈來助戰(zhàn),也實屬他無奈之舉。
原本蒙哥想支開忽必烈,以親征進一步樹立自己的威望,卻沒想終是敗戰(zhàn)而歸,起到的竟是反效果。
忽必烈并沒有第一時間去面見蒙哥,而是帶著耶律齊和劉秉忠返回自己營中商議對策。
耶律齊跟著忽必烈和劉秉忠走進營帳之內(nèi),見左右各坐數(shù)人看著自己眼神里多有些異樣,便已覺著有些不妥,面上卻是笑容滿面坦然視之。
帳中上位自然是忽必烈所坐,上位左邊位空應(yīng)該是眾人為劉秉忠而留,耶律齊環(huán)視一周無一空座,瞧著一些人眼中的差異,一些人眼中的譏諷,倒也不怒不委屈,溫文爾雅的立在中央微笑著。
就在這時,忽必烈命人在他右側(cè)加位,卻是和他上位并排而安,頓時眾人相互而視覺著驚奇,都齊齊看向劉秉忠,見劉秉忠神色自然舉杯為號,以劉秉忠為首的幕僚張文謙看向耶律齊不懷好意開口道:“不知王爺身邊這位兄弟是何等英才?初來乍到竟能跟王爺并肩而位?”
忽必烈笑而不語,以王鶚為首的幕僚李治插話道:“文謙!可汗召見王爺在即,這襄陽之戰(zhàn)我們是必摻和其中,不思討對策?卻是在計較這些!”
這張文謙乃劉秉忠自幼同窗才智卓然,此時見李治發(fā)難,隨口回道:“可汗戰(zhàn)敗,現(xiàn)下我們王爺參與其中,贏了增加威望,敗了也不丟人,有何議意?打去襄陽便是!”
張文謙話說得流暢,可隨即一想便后悔起來,想來定要被李治等人奚落,果不其然立馬有人出聲道:“襄陽難攻,可汗難處,何以為必敗之事輕易斷送將士性命?”
張文謙沒想開口的不是李治而是初來乍到的新人,看向耶律齊不滿道:“襄陽缺糧少兵,有何為懼?”
耶律齊平靜回道:“昔日金刀駙馬郭靖攜眾多江湖武林人士聚守以一敵百,其妻黃蓉精通奇門遁甲設(shè)置城樓防御固若金湯,不為懼又可為易?可汗大敗即是證據(jù),王爺摻和其中實為百害而無一利!”
張文謙冷哼道:“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fēng),那些人不過是強弩之末,以一敵百也罷還能以一敵萬?”
耶律齊笑道:“確實是不能,不過以萬敵一只怕王爺損失更為慘重,到時候若突發(fā)叛變自身難保,只怕還以為是兄臺今日目的!”
張文謙見自己一時口誤辯不回來,心里不滿又確實不占理便閉口不再多言。
同以劉秉忠為首的幕僚王恂見張文謙被耶律齊說得啞口無言,開口刁難問道:“你這是要王爺違抗可汗命令,最后落得個叛逆罪名,如此不忠不義之事,你這不齒之徒還敢在此夸夸其談!”
耶律齊也不激動,淡然回道:“可汗之令君王之命,為臣子本就當(dāng)遵從,鄙人何曾說過要違逆?只是不想將士妄送了性命,還當(dāng)從長計議!”
王恂冷笑道:“說得容易,戰(zhàn)場殘酷各安天命,你這般貪生怕死屬乃鼠輩!”
耶律齊嘴角微揚:“何必如此?諸位當(dāng)世英才,自是知道襄陽之戰(zhàn),長戰(zhàn)更有利于短戰(zhàn),而可汗偏生圖短棄長,此次初戰(zhàn)大敗左翼軍隊的將領(lǐng)塔察兒鐵定被換,王爺補上確實不是件好事,不然王爺也不用招議眾人商討不是?若是鄙人甘拜下風(fēng)便能平息此番爭論,鄙人認輸便是!”
耶律齊說得大義,讓王恂實有羞愧之感,也不好意思再次開口。
李治瞧劉秉忠一黨無人再與耶律齊爭辯,又見耶律齊出盡風(fēng)頭,眼眉一挑問道:“那依你之見,襄陽何以為破?”
耶律齊思考片刻回道:“漢水作為空白障壁形成一道襄陽的自然天險再加上郭靖等人拼死護城才得以如此難攻,所以只要有這地利人和可汗即便再攻打十次也是敗北而歸,王爺若想收復(fù)襄陽,鄙人覺得可以避開正面強攻,在各個交通要塞設(shè)立小城堡壘和陷阱,把襄陽及樊城包圍住,不用出動一兵一足便能將襄陽城拿下,勸說他們投降!”
耶律齊此番言論大膽至極,眾人從未如此設(shè)想,都是面面相覷相互交談,雖然看上去實需花費大量人力物力和時間,但確實是可行,更為重要的是如此拖延時間正是大大得合了忽必烈的心意。
李治又開口道:“你覺得可汗會同意?”
耶律齊搖搖頭,李治笑道:“那你這番話即使可行,在此時卻是說了等于沒說!”
耶律齊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回道:“現(xiàn)下要破襄陽本就不可能,你方才只問我可有破襄陽城之計我便說了,若你方才要說是要問可汗當(dāng)下破襄陽城之計我便也不會說出這話,結(jié)果我說了等于沒說,使得你問了等于白問,卻是我的不是?就當(dāng)我不是,鄙人在此賠禮,大人你切莫見怪!”
李治沒想耶律齊看上去老實,嘴上功夫竟是不弱,說到最后落得個他自己問的不是,便只笑著也不再多話。
忽必烈見狀哈哈大笑道:“昔日諸葛亮舌戰(zhàn)群儒,今昔耶律鑄口辯三才,當(dāng)真是妙!妙!妙!”
張文謙和李治一愣,仔細看向耶律齊,這才發(fā)現(xiàn)他長相俊美氣質(zhì)高貴為人儒雅,都慌忙開口問道:“你姓耶律?耶律楚材是你何人?”
忽必烈看了劉秉忠一眼,劉秉忠這才出聲道:“王爺,我們該去可汗那兒了!”
忽必烈一聲嘆氣問道:“諸位的意思是此戰(zhàn)非參加不可了,避無可避?”
眾人點頭
忽必烈沉思一會兒又道:“若可汗問長戰(zhàn)還是短戰(zhàn),聽諸位的意思是本王該勸其長戰(zhàn)?”
這蒙哥向來剛愎自用固執(zhí)己見,初戰(zhàn)之前何嘗無人進言于他,是他自視甚高不納忠言,最終敗北還差點賠上左翼軍將哈察兒性命,況且蒙哥一向不滿忽必烈功高蓋主疑有異心。
就在眾人還在思索之時,劉秉忠和耶律齊一口同聲道:“勸其短戰(zhàn)!”
劉秉忠本以為耶律齊前番言論應(yīng)該是支持長戰(zhàn),此刻卻又轉(zhuǎn)而說短戰(zhàn),似乎也是審時度勢對蒙哥心性頗為了解,對耶律齊繼而有些改觀。
忽必烈再道:“可這戰(zhàn)略上…”
劉秉忠搶先道:“左翼!”
耶律齊卻是幾乎同時言出:“支援!”
劉秉忠沒想耶律齊會像是事先知道他會說出左翼為將,以支援補給形式參戰(zhàn),聯(lián)想起他在那蒙古包中英雄氣短兒女情長的模樣,心中頓時感覺大是可惜,若非為情所困確實是個有勇有謀的大智之人。
他兩人主張本就是忽必烈心中所想,見眾人都無異議便讓他們各做休息后帶同劉秉忠和耶律齊走至帳外一偏僻之地,轉(zhuǎn)身對耶律齊道:“你進去之后他們?nèi)粼賳柲愀沙攀裁搓P(guān)系,你切記只能說沒關(guān)系!”
耶律齊當(dāng)然知道這點,也不搭話反問道:“你說過會保護襄陽城,你別忘了!”
忽必烈冷聲一哼道:“你果然心心念念都在那邊,即便是出個奪城對策也要出個能拖個十年八年才能完成的,不知道的以為你是為本王,知曉你是想讓襄陽能多安穩(wěn)些年頭的,只怕才知道你是為了你那紅顏!”
耶律齊也不理會忽必烈那番冷嘲熱諷,好歹他出的計策對忽必烈絕對有利,于是又重復(fù)道:“襄陽有耶律齊的妻子孩子,有耶律齊的岳父岳母等家人,有耶律齊守護了16年的襄陽百姓,所以你絕對不能忘了你答應(yīng)我的,至少在蒙哥在位期間保護襄陽!”
忽必烈見耶律齊把話說到這份上,笑道:“我沒忘!所以我讓燕妹妹和她夫君回去襄陽了,這樣即便襄陽真破了你們耶律家的都能死一塊,多好!”
劉秉忠心里一愣,只怕只有在這耶律齊面前,忽必烈才會如此牙尖嘴咧像個孩童。
襄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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