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戰(zhàn)仍在繼續(xù),雖然這一聲槍響,瞬間便射殺了一名精兵,但是,在利益洪流的涌動之下,多數(shù)人還是會喪失理智的,更何況是在這個物質貧瘠的年代。
那名被擊中的精兵,躺在地上,左手捂著傷口,但是仍然抑制不住傷口的惡化,傷口周圍雖然受到了擠壓,但鮮血仍在如一條紅線似的流淌著,瞪大了雙眼,驚恐地看著張寧軒,仿佛看到了這個世界最可怕的死神一般,連死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
古若楠一雙杏眼瞪得如同一顆桃核一般那么大,口型也變得圓圓的了,深深地呼了一口氣,眼睛望著張寧軒的側臉,面部輪廓清晰可見,依舊那么淡然,似乎整個戰(zhàn)局都在掌控之中。
突然,在前面不知怎么突然出現(xiàn)了一名頭上戴著紅色飄帶的士兵,一腳踹開一名阻攔的守兵之后,終于看到了張寧軒,激動的眼神像是帶著深仇大恨似的,步步如飛一般地來到了張寧軒的近前,根本就是一副什么都不顧的瘋狂狀態(tài),舉刀便砍。
砰地又是一聲,正中左側心臟處,那名敵兵渾身一軟,雙腿一彎,撲通一聲栽倒在地,心臟處的血液呲的一下,竄起了半尺余高。
姿勢還是那個姿勢,張寧軒的右手臂依舊很穩(wěn),但是古若楠已經(jīng)嚇得閉上了眼睛,一聲槍響之后,古若楠才慢慢睜開了雙眼,并不是古若楠畏懼眼前的場景或是害怕死亡。
古若楠也曾殺過人,但是張寧軒的這種殺人方式,讓她有些難以接受,這簡直是世界上最殘忍的殺害,就像一名彪形壯漢手里拿著最鋒利的刀劍殺害還無還手之力婦孺一般,沒有掙扎和反抗的余地,或者說是所有的掙扎于反抗都是徒勞的。
“怎么,害怕了?這也不像你的性格???”張寧軒的臉龐轉向了古若楠,冷漠地問道。
話語很冰冷,讓人聽后身體和心里都感到陣陣寒意,這跟平日里見到的軒王完全不一樣,平時是那么風趣幽默,而且還平易近人,樂于助人,但在這時,古若楠能感受到張寧軒心中的那份冷漠與對敵人的怒意。
“不是害怕,只是覺得你這么做有些殘忍,不公平,實力相差太懸殊了?!惫湃糸挠形窇值鼗卮?,甚至都忘了去詢問張寧軒的手中究竟拿的是什么武器了。
回答古若楠的依舊是一副冰冷的語氣,“如果換位思考,躺在地上的是我,你還有活命的機會嗎?他們會放過你嗎?”
“嗯,不會?!惫湃糸獰o意識地喃喃說道。
“那就好好地去學習,如果你想走這條路,現(xiàn)在就是一個經(jīng)典的素材值得你去研究琢磨?!睆垖庈幵谡f話間,又開始繼續(xù)著。
隨著張寧軒的步伐向前邁進,砰砰的聲音也在響徹著整個客棧,一步一殺人,正好走到了門口處,同時,一個彈夾已經(jīng)消耗光了,放下右手又暗自偷換了另一把黑五星,門口處也變得安靜了下來,有眼睛尖的和耳朵尖的早已經(jīng)放下了兵器,雙手抱著頭,跪在了地上。
門口周圍的精兵在嚴士齊的指揮下,終于將門口處的敵兵推到了外圍,這樣,門前的地方便空了出來,張寧軒站在門口處,可以直面對面的孟西佑了。
“我說你走不出這條街,你就走不出這條街。”張寧軒對著孟西佑很張狂地喊了一句。
“投降吧,可以免你一死?!?p> 話剛說完,孟西佑旁邊的盾牌后面,寒光一閃,回應的是一把飛刀,陽光下非常的刺眼,飛刀尾部紅紅的綢子像是一條紅蛇飛向了張寧軒的面門,速度很快,位于前面的王氏兄弟憑著本能的反應,抽刀阻擋已經(jīng)來不及了,于是兩人幾乎同時一個向前魚躍,用身體擋住了那柄飛刀,呲的一聲,細如柳葉的飛刀破開了防護皮甲,刺進了王熊的左肩。
王心在空中的時候,被王熊用身體一擠,幸免中招,落地之后,先是驚慌地向著張寧軒跪地賠罪,“軒王受驚了?!比缓笃鹕碲s緊扶起了王熊,“哥哥,怎么樣?”
王熊嘿嘿一笑,一把拔出了那把紅尾飛刀,“沒事,好在力道減輕了不少,不然這只胳膊怕是要廢了。”
看著眼前這份兄弟情義,張寧軒的心里更加慚愧與憤怒了,右手再一次偷偷靠近了左手腕處,就在大家都將目光集中在對方的下一步反抗時,張寧軒的右手已經(jīng)又一次完成了一次置換,手中的黑五星已經(jīng)變成了沙漠之鷹。
沒有給任何人說話和行動的機會,張寧軒如同一頭狂暴的獅子一般,怒吼著說道,“繳械”
“給我滾出來。”
“給我兄弟跪下賠罪。”
回應的是靜默,張寧軒的心情是憤怒的,但是頭腦是理智的,能夠為自己舍命的侍從,以后怎么樣對待,心里自然有盤算,但是眼前的這筆賬必須現(xiàn)在就清算,給所有的手下一個交代,跟著我一起出生入死的,不能虧待你們,用事實證明,你們的眼光是正確的。
隨著喊出三,二,一數(shù)字的減少,張寧軒的右手臂又一次端平了,在寂靜中的一聲驚雷之響后,張寧軒的手臂連帶著全身也是一顫。
又是一顆子彈,呼嘯而出,飛向了剛才那名偷襲的精兵,咚的一聲彈頭穿過了鐵制的盾牌,一個圓形的窟窿,接著噗的一聲,又破開那名精兵的鎧甲防御,整個人被子彈的沖力頂飛了起來,被緊緊釘在了后面的土墻上。
這一下頓時吸引了周圍人的注意,真如晴天的霹靂一般,無論從聲響上還是效果上,足可以震撼到每一個人了,停手的雙方士兵在腦子當中同時提出了一個疑惑,“軒王手中的究竟是什么大殺器,如此的霸道。”
那可是真正的戰(zhàn)場上的鐵制盾牌啊,正常情況下,人力所發(fā)射的箭矢都無法穿透,更不用說還有自身的鐵制鎧甲了,這究竟是什么力量。
就在周圍的士兵還在驚詫之際,又是一聲驚雷之響,砰地一聲,聲音變得沉悶,籠罩了整個集鎮(zhèn),遇到了附近的山峰,仔細地聽還有陣陣回響。
又一個精兵在不知不覺中,步了上一個的后塵,甚至臨死之前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會中獎,這么幸運,成為了跨越千年歷史的火藥武器下的一個犧牲品。
張寧軒的右臂開始平移,準備瞄準下一個目標,正在這時,孟西佑突然大喊了一聲,“住手,我投降。”然后,孟西佑緩緩地站起了身子,雙手扔下盾牌,高高地舉起了雙手,同時,那三名鐵騎護衛(wèi)也是同時起了身,表示屈服。
“搜身,帶下去。”張寧軒吩咐了一聲,然后靜靜地站立在原地,忽然感到一種無力感與無奈感,剛才的那種憤怒與囂張伴隨著對手的投降一下子煙消云散了,殺人不過頭點地而已。
看著眼前受傷的王熊,張寧軒第一次感到了征戰(zhàn)的可怕性,結果與代價就是任何人都有可能失去生命,失去生命之后留下的是永遠都無法愈合的傷痛,而征戰(zhàn)所失去的或許永遠都比得到的要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