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山洞之外,張寧軒深深地呼了一口氣,時代的差距,生產力的落后讓這位心潮澎湃的年輕人多了幾分失落與暗淡。
再一次經過崎嶇轉折的山路,回來的時候,心情變得比剛來的時候更加的壓抑了,這些物資都得需要用馬匹馱運,是件很麻煩的事。
回到了涼茶客棧,日頭已經西沉,天色漸晚,忙碌一整天,所準備的飯菜也是相當可口,吃飯間,張寧軒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便問道:“老于,我們這些人日常開銷的經費都來源于哪里?。俊?p> 于涼忠放下了筷子,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整個花銷也很大,不瞞您說,西涼那邊基本上沒有財政支持,這么多年都是靠我們自給自足,狩獵,開采礦石,替別的組織完成各種任務,還有就是偶爾也做點不道德的事情。
“也很難啊,生活在這個亂世之中,哪里能同那些王公貴族相比啊?!庇诶项^這個大管家也是捉襟見肘啊。
“以后的飯菜不用這么鋪張浪費了,簡簡單單就可以了,一個肉菜,一個素菜,再加一碗湯就可以了。”張寧軒望著桌子上的四道美食平靜地說道。
“那怎么可以,大人您是千歲之軀,怎可怠慢?!庇跊鲋乙桓闭\惶誠恐的表情。
張寧軒心里一陣暗笑道,我這么一個白撿的王爺身份確實受用很多啊,但轉念一想自己的宏圖大計也真是一陣頭大,各種的不方便,太費勁了,到現在那些物資還沒有從山中的倉庫運來,這效率啊。
“再金貴的身子也是一個人啊,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啊?!睆垖庈幠啬钸读诉@兩句話,便已經吃飽喝足了,離開了餐桌,獨自一個人到房間外面走走。
這兩句話聽在于涼忠的耳朵里,卻震驚在心里,心里暗道,這個王爺是真的王爺嗎?怎么這么與眾不同呢,沒有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滑稽幽默,有才華,又富有實干的精神,這一點顛覆了老于頭腦中的王孫貴族形象。
春天的夜色冷靜如水,這也是張寧軒重新回到古代最高興的一件事,晚上的夜空是那么的迷人,沒有了喧囂,沒有了嘈雜,只是靜靜地,廣闊無垠的星空,一條星河流淌,偶爾還有流星劃過,浪漫而又神秘。
三更半夜時分,張寧軒躺在臥榻之上,腦中迷迷糊糊,睡眼惺忪,似睡非睡之時,忽然聽到了一陣細微的談話聲,立刻驚醒了。
仔細聽,是外面有十余號的人馬,在商量著什么事情,這時聽見了于涼忠的聲音,“打給我小點聲,別驚醒了王爺,你們這幫小兔崽子。輕點輕點,輕拿輕放,別弄出聲響來,這東西容易著火,離火源遠點?!?p> 哦,原來是運送物資的隊伍到了,張寧軒忍著倦意,立刻起身,穿好衣服,走到了外面,見到月光之下,十余名精銳戰(zhàn)士和幾個伙計正在于管家的指揮下裝卸貨物呢。
張寧軒的突然出現讓在場的人有些受寵若驚,望著張寧軒獨自一個人披著一件外套站在窗下,微笑著面對眾人,大家都有些如夢初醒的感覺,這真是王爺嗎?一點架子都沒有,一點譜都不擺。
于涼忠見到張寧軒立刻躬身上前,“軒王千歲,您這是?!?p> 張寧軒微微一笑,動人的微笑在月光之下更能給人以鼓舞的力量,“大家都辛苦了,將貨物全都搬到我的房間。”
“軒王,這些東西搬進您的屋內是不是有些不太妥當,畢竟您千歲之軀,污穢您的行宮?!庇诠苁略儐柕馈?p> 這個老于頭啊,哪一點都很好,就是這一點不好,尊卑等級太嚴重,張寧軒心里暗道,同時,語氣更加堅決,“搬吧,我另有他用,不必多言。”
軒王的內心他人又如何能夠理解呢,有了這些物資,估計最少也能交易十把左右的槍械和數百個彈夾,然而這些物資卻不知道是用多少汗水與心血換來的。
既然最高級別的長官已經下令了,眾人也就不好再推辭什么了,眾人一股腦的將全部物資堆到了張寧軒的房間,整整占了房間的四分之一。
半個時辰之后,全部物資運送完畢,張寧軒來到了場院中,月光在深夜中散發(fā)了冷寂的光輝,望著十余名長途跋涉,汗流浹背的士兵,張寧軒擲地有聲地說道:“本王是不會忘記你們的,好好跟著本王,記住本王今天的這句話,今日誰與我共同浴血奮戰(zhàn),他就是我的兄弟?!?p> 十余名士兵頓時群情激奮,高喊道,“軒王無敵,軒王必勝,軒王千歲千歲千千歲?!比繂蜗ス虻?,拳頭向天,十余名士兵的聲音響徹夜空。
“全部犒賞,明日早晨回歸?!睆垖庈幰宦暳钕拢D頭回屋。
回到單間之內,這片安靜的空間就屬于自己的了,望著眼前堆如小山一般的物資,張寧軒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
琳琳的空間確實是很大,張寧軒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于將這些物資全部投放到空間之內,也是累得大汗淋漓,氣喘吁吁,直接一頭栽倒在床榻上睡著了,半夜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見自己全身身著金黃色的戰(zhàn)甲,手持天劍,傲立頂峰,一揮劍,天下驚恐,風云為之變色。
第二日清晨,張寧軒睡醒的時候,日頭早已經跳出了云層,伸了一個懶腰,爬起來之后,輕輕招呼一聲,下面的人早已將悉數和早餐準備完畢。
洗漱完畢之后,又用過了早餐,新的一天又來臨了,于涼忠在早餐時就匯報了,今日八點一刻,三百人就可以集結完畢,在通達集鎮(zhèn)二十里外的一處秘密據點等待命令。
張寧軒看了看太陽升起的高度,估摸著時辰,開口道,“于管家,今日給我準備一身將軍服飾,我要讓大家看到我治軍嚴明的一面。”
根據張寧軒的了解,像于涼忠這樣管家似的人物,肯定會考慮的事無巨細,各個方面都會準備得完美無缺,但是,估計他唯一算漏了一點那就是自己這個假王爺,假特使的身份。
果然,一刻鐘左右,于涼忠手里捧著一副堅實的皮制鎧甲出現在眼前,恭恭敬敬地遞上之后解釋道:“軒王大人,本來還有一副鐵制的鎧甲,但是怕您舟車勞頓之苦,所以特地奉上這件皮制的鎧甲?!?p> 突然,于涼忠的表情目瞪口呆,昨晚運進來的物資竟然全都不見了,心里驚訝萬分,張著大嘴不知說什么好。
張寧軒望著老于頭的表情,安慰地說道:“無論發(fā)生什么,看到什么都不要說出去哦,沒有什么比命更值錢了。”說完后,嘴角一絲冷笑。讓人更加覺得神秘而又怕人。
“有心了,下去吧,一刻鐘之后準備出發(fā)?!睆垖庈幬⑿κ疽猓睦锇档?,這老于頭在人情世故方面真不是蓋的,絕對是一只場合上的老狐貍,左右逢源,讓每一位上級滿意,能夠在這荒山野嶺之地統(tǒng)御這么多年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張寧軒迅速地穿上了這件皮制的鎧甲,這過程中,還真有點不方便,因為比較繁瑣,但是忙忙乎乎還是套上了,在仔細一看,頭上灰黃色的頭盔,重量倒也不算很重,但是總覺得有一點別扭,鎧甲是鎧甲,護臂是護臂,護腿是護腿,全都一應俱全,將這些部件綁在了身上,頓時生出一種很有力量的感覺。
當一身戎裝的張寧軒出現時,于涼忠頓時行禮一拜,“軒王千歲真是英勇神武啊。”
張寧軒呵呵一笑,這一身行套怎么說也得有二三十斤左右啊,幸虧從前也算是有點軍旅生涯,不然的話,還真得費點周折,“呵呵,于管家,恭維的話以后再說吧,現在咱們前往集結地吧。”
張寧軒的每一道命令性的語氣都有一種讓人心生服從的感覺,于涼忠也不例外,雖然眼前這個軒王的年紀不大,做事有一些怪異,但是每到一些細微之處,都能夠看的很仔細,讓人心生佩服。
于涼忠將店鋪里的事情交代了一下,一行六人,六匹快馬飛速趕往集結地,時間是完全夠用的,由于張寧軒催促的緊迫,所以也都快馬加鞭。因為張寧軒是一個不喜歡遲到的人,遲到或許在別人的眼里看來是一種散漫的習慣,但是在張寧軒的眼里卻是一種態(tài)度的問題。
上班工作可以遲到,但是結婚生孩子你怎么不遲到呢,所以這就是一種態(tài)度的問題,沒有責任感的體現。
二十多里的路程,抽幾根煙的時間也就到了,于管家前頭開路,王氏兄弟緊隨其后,中間是張寧軒,最后由陳氏兄弟殿后,對張寧軒是保護得很徹底。
路途之中,誰也沒有注意到張寧軒將手偷偷地探進了左手腕處,在空間之內,摸索了一番,張寧軒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這回交易的還不錯,居然是國產的五四手槍,美稱為黑五星,早來啊,使用外國的東西總覺得哪里有些別扭,又是一絲狡猾的笑容停留在臉上。
不多時,一行人來到了集結地,一處空曠的土地之上,三百名亦兵亦民的隊伍整齊地列隊等待著,一排五十人,一共六排,各個面容嚴肅,整裝待發(fā),雖然和正規(guī)的軍隊還差那么一點點氣勢,但是作為兵民的結合體已經不錯了。
這時,一名類似將官的小頭目,跑步向前,單膝跪地,“軒王千歲,于管家,三百人集結完畢,請明示。校尉嚴士齊”
張寧軒手拽韁繩,勒了勒馬匹,一揮手,示意退下,前面是三百士兵,背后是初生的朝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