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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殘煙

第十一章 誤闖軍營做藥童

卷殘煙 梵舍主人 5109 2017-03-06 10:13:14

  沐若然的身體,因為宋嫣的照料而日益好轉(zhuǎn)。

  十日后,燕一拖著一輛大馬車,出現(xiàn)在古殿門前。幾個壯漢抬著藥材進(jìn)了殿內(nèi)。宋嫣費勁了三天才熬制出滿意的解毒丸十?dāng)?shù)顆。將其中十顆交給沐若然,吩咐其半月吃一顆。待解毒丸都吃完,毒便可全解。

  沐若然感激的在溝蘭酒家大擺宴席,答謝恩人。宋嫣執(zhí)拗不過,只得前往。

  觥籌交錯間,忽聞幾位商客議論前方戰(zhàn)事,打的如何如何激烈,如何如何慘狀。末了一個中年男人喝了口酒,說道:“不過我聽聞,蒙國軍已經(jīng)拜逃了?,F(xiàn)下好似安定了許多?。 ?p>  “不可能!我才從蒙國回來,可聽說天朝軍是中了蒙國軍的埋伏,遭了伏擊了。好像有一位將軍之子戰(zhàn)死了。叫什么靖的!”身旁的另一位男子反駁道。

  “連靖?你放屁!我朝連靖將軍可是一代名將連江之子,征戰(zhàn)沙場多年,驍勇善戰(zhàn)!怎么可能被一個小小蒙國給殺了?”

  “蒙國境內(nèi)傳遍了!怎會有假?”

  二人爭執(zhí)不休,這邊燕一和宋嫣的神情均萬分緊張。顧不得吃飯,燕一抱住沐若然,“若然寶貝,我得親自去一趟。你好生養(yǎng)著,過些時日回來看你!”說罷,戀戀不舍的在若然的臉頰淺酌幾下,跳下樓騎著馬,揚長而去。

  還未從羞澀中回過神來,宋嫣也起身告辭。她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商人口中的將軍之子是否真的是連靖!雖然自己對連靖毫無半點兒女之情義,可他是表姐宋紅珊的丈夫,也算是半個親人。此時乃是生死攸關(guān)時刻,若真的有什么意外,怕是表姐也會傷心欲絕。如若萬幸這客商消息有誤,連靖只是受傷,那么憑借自己的一身醫(yī)術(shù),也要想盡一切辦法救治。

  匆匆告別沐若然,宋嫣馬不停蹄的趕往戰(zhàn)場。一夜狂奔,顧不得休息,心中只想著,那位戰(zhàn)死的將軍之子千萬別是連靖!那可關(guān)系著姐姐紅珊后半輩子的幸福!

  次日的巳時,宋嫣忽然聞道遠(yuǎn)遠(yuǎn)的飄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急迫的往前奔去,血腥味越發(fā)刺鼻難聞,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她,鼻子頓時酸澀,眼淚不自主的流下。

  硝煙彌漫,尸橫遍野,血流成河!整座城狼藉不堪,窮兵黷武!十多年來安逸的生活就是這樣的一群人用鮮血和生命換來的嗎?同處一片藍(lán)天之下,為何國與國之間不能和睦相處?東征西討,非得弄得民不聊生,這些所謂的統(tǒng)治者才高興?

  她顧不得驚悚,下馬翻看著每一具面目全非的尸體,焦急的尋找連靖的身影,眼中的淚水似絕提的洪水。若是見到連靖的尸身,她是否有勇氣面對?回到健康城后,如何向姐姐交代呢?

  真的好懊悔,自從回健康城沒有再見連靖一面,后悔沒有早點與他說清楚,興許還能夠阻止他來邊疆打仗,這悲劇便不會發(fā)生。都是因為自己才使姐姐和連靖陷于這樣的痛苦中。

  焦急的她氣血攻心,外加一夜的疲憊,剛站起身,腦袋一下昏沉,整個人支撐不住昏厥倒了過去。

  頭昏昏沉沉,眼睛看到的是姐姐宋紅珊趴在連靖的尸身上歇斯底里的哭泣,好大聲好大聲……她很心痛,她在責(zé)備宋嫣為什么要介入她和連靖之間,害得連靖戰(zhàn)死沙場。

  很想解釋,喉嚨卻干澀的怎么都說不出話來。宋紅珊取了連靖的劍,一下刺進(jìn)了宋嫣的喉嚨。喉間的刺痛傳來,宋嫣猛咳起來,努力的睜開眼睛,只見初冬的陽光暖暖的射進(jìn)白色的帳篷,竟有幾分不真實感。

  她強(qiáng)撐著坐起,頭暈暈沉沉的,揉揉眉心,晃晃腦袋朝前看去,只見一身黑衫高大的男子,被風(fēng)吹起的衣擺,逆著光回頭看自己。

  “醒的倒快!”那個男子取了杯水慢慢的朝自己走來,面容隨之清晰。

  宋嫣倒吸口冷氣,這不是在溝蘭酒家,臨別還不忘偷香竊玉的燕一?換了黑袍的燕一,居然透露出英俊的妖媚?若說慕容君笑已經(jīng)開了嫣兒的眼界,那么眼前這個燕一除了長相俊逸外,眉宇間更透著股貴氣。

  燕一滿眼充斥怒火:“你居然敢暗中跟蹤我?可知私闖軍營是死罪?”

  宋嫣喝下水,喉間頓時舒服了許多,回過神看著燕一,心想著誰有空跟著你!不過是尋連靖而來。

  本就對這個不把自己放眼里的小白臉心存芥蒂,當(dāng)初若非見他救了若然,早一刀殺了他!如今居然跟蹤自己私闖了軍營,還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燕一氣急上前抓住宋嫣的衣襟,將她拉至眼前,忽然緊緊抓住的手略有松懈,他看到的是一雙透澈的,卻強(qiáng)忍著不讓淚水流下的明眸,充滿哀傷,充滿憐惜。

  臉上掠過一絲猶豫又恢復(fù)正常:“要不是看在你救了若然一命,早一刀殺了你!說!跟蹤我做什么?”

  宋嫣冷笑一聲,發(fā)出了沙啞的聲音“誰跟蹤你了!或殺或剮,奚聽尊便?!边@粗啞的聲音嚇得自己和燕一一跳。糟了,看來是著了風(fēng)寒生病了。

  “你還說沒跟蹤我?”若不是跟蹤,那怎么前后腳出現(xiàn)在軍營?

  “你不怕死?”另一個低沉的聲音傳入耳朵,巡聲望去,昏暗的帳內(nèi)書案前,坐著一個身著紫袍金邊的男子,看不清他的臉,所有的感官透出的只有:冷。這個人全身透著股叫人畏懼又心疼的冷。這無關(guān)天氣,而是一身的氣質(zhì)。

  “死……”宋嫣喃喃自語。死又如何?自父親病逝,母親自刎,她早已將生死看得透徹,“又何妨?”

  死又何妨?!這樣的話從眼前的小男子嘴里說出來,頗有些大義凜然的味道。不過眼前這個紫袍男人可不這樣認(rèn)同。他馳騁沙場這么多年,信奉的就是男兒當(dāng)為國家盡職盡忠,即便是死,也只有死在戰(zhàn)場上才算得是真男人。

  燕一張口教訓(xùn)道?!澳凶訚h,唯有沙場殺敵,為國捐軀才值得!你這樣的,算什么男人?!”

  宋嫣纖細(xì)的手用力甩開了眼前緊緊抓住自己衣襟的燕一的手,心想著,我又不是男人,和我講什么家國天下的大道理。

  “咳咳……咳咳……”那個紫袍男人猛的咳嗽了起來,“你來軍營做什么?”低沉的聲音還真的是悅耳動聽。

  “我是來尋兄長的?!彼捂搪犞吓勰凶拥目人月暎碱^緊鎖起來。

  燕一心道,這小子胡說八道!在溝蘭城逗留那么久,不急不慢的,全然一副游山玩水的姿態(tài),這會突然冒出個兄長!絕對在說謊!

  “你兄長叫什么名字?”紫袍男子喝了口水,平復(fù)了片刻問道。

  “連靖。”說到連靖的名字,宋嫣眼中掠過一絲哀傷,若是那個戰(zhàn)死的將軍之子真的是連靖,那該怎么和姐姐交代?。?p>  “連靖?”燕一的臉緊繃起來,連靖惟有一個弟弟連濤,年紀(jì)尚小,目前追隨在其父親連江身邊,少年時還抱過他,這會子連靖又哪冒出來這么個弟弟。

  “連靖的弟弟尚在京城!”燕一毫不猶豫的抓住宋嫣的衣襟,“你算哪門子弟弟?”

  宋嫣厭惡的握住燕一手臂上的關(guān)節(jié),抓衣襟抓上癮了是怎么?只聽‘??!’一聲,粗糙的大手松開了。

  “連靖的新婚夫人是我表姐!姐夫就不是兄長嗎?”

  燕一愕然,是?。]人說姐夫不是兄長。剛才被宋嫣的手指輕輕的按在不知道什么地方,不像是穴道,怎么就怎么輕易的被他化解了自己的力道!難不成這小子不光是個大夫,還是個武林高手?

  “連靖幾日前在沙坪關(guān)降服敵軍八萬,現(xiàn)在回京復(fù)命去了?!毖嘁徽f道。

  “連靖沒事嗎?!”宋嫣驚喜的看著燕一,眼神里透著一副不敢相信又夾雜欣喜和激動。

  “我也是回來才知道那小子沒事!那些商客說的將軍之子是蒙國的人,與我大天朝無關(guān)!他們不過道聽途說罷了?!毖嘁焕淅涞幕卮?,在溝蘭這么久以來,總見若然對他呵護(hù)備至!搞不懂這小子矮皮薄,弱不禁風(fēng)的。跟他站在一起,自己簡直就是天之嬌子!不明白若然怎么就這么喜歡和這個小白臉說話的!心里鄙視了宋嫣不下百次,終于舒服多了。

  “那便好,那便好!”得知連靖沒事,宋嫣面露笑容,心下也放松了許多!

  “你這人沒什么本事,醫(yī)術(shù)倒是可以,尚且留下,做個軍醫(yī)吧!咱軍中那些大夫太遜色了!”燕一也不征得宋嫣的同意,擅自做了決定。

  “什么?”軍醫(yī)!宋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不愿意?”暗帳內(nèi)的紫袍男子反問道。

  “看你身弱的樣子,難不成想上陣殺敵?”燕一接過話問道。

  “不不不,我此次前來只為尋兄長,如今即得知兄長平安,心愿已足,年關(guān)將至,小人這就要回家去的。還將軍放行啊~”宋嫣朝紫袍男子的方向作揖道。

  “將軍?”燕一臉上掠過一絲驚訝,俊逸的臉上咧出大大的笑容“哈哈哈哈”。

  紫袍男子以一種不可違背的口吻說;“燕一既說你醫(yī)術(shù)了得,我便留下你。不然定治你私闖軍營之罪!咳咳咳咳……安心的伴隨我左右,日后得勝自然放你歸家?!弊吓勰凶右砸环N不可抗拒的聲音說,不,是命令。

  這么霸道嗎?宋嫣冷眼看去,眼前這個聒噪的燕一真真的叫人討厭!那個紫袍男人,雖叫她有點畏懼,但還是歸為討厭一類。怎么就沒有一個像父親那樣溫文爾雅,謙虛謹(jǐn)慎的呢?

  罷了,還是不要和眼前的2個人針鋒相對的好,姑且留下,總有時機(jī)能逃出去的!

  “莫大為!”燕一叫道。

  “屬下在!”從賬外走進(jìn)一個大約十七八歲,身著灰色戰(zhàn)服的男兒。

  燕一指著嫣兒說道:“把這個小子帶到軍醫(yī)營帳去報道!”

  “是!”說著莫大為有禮貌的請過,宋嫣冷冷的瞪了燕一一眼隨那個叫莫大為的男子走了。

  “你何故強(qiáng)人所難?”賬內(nèi)的紫袍男子知道燕一費心留下眼前這個不起眼的小男人,完全是為了自己十年前那場大火所留下的病根。只是,強(qiáng)迫他人做自己不愿做的事情,不是他的風(fēng)格。

  燕一走到桌案前喝起水,喃喃說道:“九弟不知,這個小子看上去柔柔弱弱的不堪大用。其實一身的醫(yī)術(shù)高明的很!若然中的辛蝎毒,就是他解的!”

  紫袍男詫異的看著燕一,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這個小男人醫(yī)術(shù)如此之高?

  大大的“孤”字軍旗,在寒風(fēng)中搖抑。營帳的地點在一座山的半山凹,駐扎著幾十頂營帳,駐扎地的八方及山頂均有崗哨,期間不時的還有士兵在駐扎點巡視著。莫大為領(lǐng)著宋嫣走進(jìn)軍醫(yī)的營帳前,大聲說道“孫大夫,軍醫(yī)處來新人了!”片刻,只見一個年紀(jì)五六十歲,兩鬢花白的老者,滿身是血的從帳內(nèi)走出。宋嫣嚇的臉色一陣發(fā)白。

  “孫大夫,這是翼王給您找的新人!”

  宋嫣心中一驚,原來燕一是當(dāng)今皇帝的三皇子翼王!驚訝之余,心中更是有余悸,怎么會是這個混世魔王!早聽民間一些說書的說他殺人極為變態(tài),對下屬更是百般刁難,皇子的囂張跋扈被他發(fā)揮的淋漓盡致!怪道這般令人討厭!

  這邊急忙向老軍醫(yī)行李“晚輩宋巖見過孫軍醫(yī)!”

  “你可學(xué)過些醫(yī)道啊?”孫大夫一臉疑惑的看著宋嫣。

  “早年跟著師傅學(xué)過些?!?p>  “你師從何人?。俊睂O大夫用帶血的手,縷縷胡子。

  “家?guī)熌耸且黄狡接褂沟泥l(xiāng)間大夫,無足掛齒?!?p>  “你且懂得藥理醫(yī)理啊?若懂,說與老朽我聽聽!”聽宋嫣這么說,孫大夫一改方才略帶些恭敬的樣子。頓時擺出一副老軍醫(yī)的姿態(tài)。

  “其脈沉者,榮氣微也。其脈浮,而汗出如流珠者,衛(wèi)氣衰也。榮氣微者,加燒針,則血流不行,更發(fā)熱而躁煩也。脈瞥瞥,如羹上肥者,陽氣微也。脈縈縈,如蜘蛛絲者,陽氣衰也。脈綿綿,如瀉漆之絕者,亡其血也?!旁滤倒?jié)后,宜漸寒,向冬大寒,至正月雨水節(jié)后,宜解也。所以謂之雨水者,以冰雪解而為雨水故也。至驚蟄二月節(jié)后,氣漸和暖,向夏大熱,至秋便涼……”宋嫣將兒時在家學(xué)的東西一一背出,這些對現(xiàn)在的她而言,真是小菜一碟。

  “嗯!不錯!”老軍醫(yī)難得面露贊許之色,“記得倒很清楚。好吧!莫護(hù)衛(wèi),勞你稟告翼王,宋巖我這收下了。代老朽多謝翼王?!?p>  “那我便告辭了!”

  孫大夫領(lǐng)著宋嫣走進(jìn)軍醫(yī)營帳內(nèi),只見帳內(nèi)有有另外三位大夫,正在對一張床上躺著的傷者處理傷口。桌子上堆放著藥材及治病器具,藥罐子里頭正煮著藥,宋嫣聞去,是些治外傷的藥,想必這藥在軍營里用的是最多的,士兵打仗,自然是外傷更多了??寇姞I內(nèi)側(cè),是一排簡易的床鋪,上面躺著七傷的較重的士兵,不時的傳出痛苦的呻吟聲。

  孫大夫一一介紹過其他三位醫(yī)者,孔岳庭,年齡約四十上下,一臉的嚴(yán)肅神情,以點頭向宋嫣示意。趙吉,二十多歲,高興的自我介紹,連自己是永州人士,家中尚有父母三個弟妹,自己尚未娶親都一一介紹。柳東生則沒什么表情,孫大夫介紹他時,他頭也不抬依舊專注手中的工作。而這個孫大夫,名叫孫壽山,是這幾位軍醫(yī)的頂頭上司,也是這里資質(zhì)最老的。據(jù)他所言,四位大夫都是專制跌打損傷的名家,經(jīng)他們手好了的病患不計其數(shù)。就目前的戰(zhàn)事,四位大夫足夠維持,宋嫣的工作就是使四位大夫從包扎及換藥的瑣碎事情中抽身出來,這與做個小藥童并無區(qū)別。

  做完了介紹,孫大夫給了宋嫣一瓶藥,指著里邊床上的第三位病患說道:“去給他上藥。紗布在桌上。

  宋嫣接過藥瓶,凈了手,取了紗布朝那位傷者走去。傷者見她慢吞吞的,甚是著急,“你別跟娘們似的,老子快疼死了!”

  宋嫣急忙上前,傷者胸口的衣服上都是血跡,瑟瑟發(fā)抖的手替他撩開衣服,只見他胸口一片血肉模糊,受傷的刀口,皮肉外翻著,皮下組織看的一清二楚,宋嫣驚愕的看著,只覺得胃酸不停翻滾,喉間一絲甜膩。不行,忍不住了!趕緊捂著嘴跑出了帳外,胃里的東西吐個精光。

  趙吉上前為宋嫣拍打著后背,“沒事!我頭回也吐的稀里糊涂的!一會你看著我上藥吧!”

  宋嫣取出手絹拭了下嘴角,回頭微笑答謝。平復(fù)了下,硬著頭皮進(jìn)了營帳,只覺得那三位大夫的眼神火辣辣的刺向自己,一副嫌棄鄙夷的意思。宋嫣不好意思抬頭,徑直朝里邊走去。趙吉取來了鹽水,替?zhèn)咔逑磦?,那士兵可真是硬漢,臉上脖子青筋爆起,豆大的汗順著臉頰留下,愣是沒喊一聲。傷口清洗完畢,趙吉麻溜的為他上藥包扎。處理完,給了宋嫣一個大大的微笑,意思是:看!這很簡單的!

  趙吉順便教了宋嫣如何為傷者換藥。軍中的醫(yī)療條件真的很是艱苦,士兵們清洗傷口僅能用鹽水,倘若鹽水不干凈或者不慎參了其他什么東西,就很可能使傷口化膿惡化。而且這藥好似病初到病愈用的都是一樣的,根本沒用根據(jù)傷者實際情況來對癥下藥。宋嫣暗自想著,哪天給他們重新配些藥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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