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壞行動讓人很盡興，卻也有不和諧的聲音。
格魯梗著脖子回來請示：“少爺，哥達首領，有人反抗怎么辦？”
啟明眉毛稍稍一挑：“殺無赦！”
“好嘞……”格魯摸著后腦勺高興地跑上了三樓。啟明只說砸店，沒有說殺人，騎士們竟然真的沒有動手，忠實地執(zhí)行這命令。當然被誤傷的不計算在內。格魯被人從后面打了一棍子，才急忙跑下來詢問。
啟明倒是很滿意，說明他們執(zhí)行命令很堅決?？赡芤彩窃诤推侥甏?，砸的又是毫無危險的技院。戰(zhàn)爭中不需要這么迂腐的行為。
哥達沉默，心緒并不平靜。
沉淪城已經(jīng)沉寂了太久。它名義上是王國三大領地之一，但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與人發(fā)生過沖突。人們顧及桀休馬的面子，不敢逼迫太深。沉淪成也采取了避讓的態(tài)度，讓其他人無處下嘴。它就像一個老邁的強者，一旦有人徹底翻臉，后果嚴重。
現(xiàn)在出現(xiàn)了充滿朝氣的繼承人，一定會有所改變。立威可以，但砸技院好像沒有什么成就感吧？
旅店中有很多打手，自認為后臺很硬主動起來反抗，雖然很勇敢，不過是螳臂當車罷了。騎士每個人都擁有維導力，全部是二階以上的人，任何一個人對付當初的青金盜賊首領都不用費力，怎么會吃虧。就像格魯，被打之后毫發(fā)無傷，摸著后腦就去請示。
命令已經(jīng)拿到手，格魯大喊著：“反抗者格殺勿論！”
“咚咚……”
“叮鈴鈴……”
“嘎吱嘎吱……”
騎士們早就對身邊的小爬蟲感到厭煩，血紅、亮銀、黑青色不斷閃現(xiàn)。維導力肆無忌憚地使用，開始下狠手。
旅店老板被最先扔出的桌椅砸暈了，剛剛醒來。他慌忙跑到啟明面前跪倒在地。
“小少爺，砸就砸了，您消消氣。千萬不要傷人。”
老板很明白，帶著一幫騎士來砸店，身份不簡單。店面并不重要，要保住客人的性命。不然，即便重開生意也會一落千丈。
騎士效忠于貴族，但不是什么人都能養(yǎng)得起。如果一個男爵擁有十五個騎士領，理論上他可以招募十五個騎士。但一個騎士領養(yǎng)一個騎士是最低限度，領地全被占光，男爵吃什么？他們一般能有一兩個騎士相隨。
再說，騎士也不愿意效忠小貴族，成為大領主的直屬騎士才是最好的，有足夠的封地和財富，上升通道更通暢。
“我很想血洗這里……”啟明牙齒緊咬，瞪著旅店老板。他似乎也在美兒留下的影像中出現(xiàn)過，一個真正的惡棍。
“皮庫旅店并不簡答，看在魏布家族和諾兒家族的份上，請放過我們?！甭玫昀习逭f道。
啟明偏偏頭，哥達彎腰小聲說道：“魏布家族好像是戶簿大臣，諾兒家族是王都商業(yè)大臣?！?p> “很不簡單，呵呵……”啟明舉起珊瑚直接砍下旅店老板的腦袋，轉身踢出門外，引起街上一陣尖叫。
“哪里來的毛球，我靠，是人頭！”
外面竟然傳來了小托馬斯的聲音。沒有人專門給他備馬，竟然一路跑到了這里。來得很晚，好戲差不多已經(jīng)結束了。
“啟明……少爺……嘿嘿。”小托馬斯故態(tài)復萌。手中拿著斷鐵矛，很常見的一種武器。
“你沒有回城堡嗎？”啟明哪能在意稱呼。
“我來看看……”小托馬斯左顧右盼。
兩個人最能讓放松啟明的心情，首推圓圓，第二個就是托馬斯。
“怎么沒有看到光屁.股的女人”小托馬斯抽著鼻子，以為技院中都是那樣的人。
哥達拍了一下他的后腦，說道：“注意言辭。”
啟明微微笑了。
店中的人基本跑完了，當然沒有光屁.股的女人。
大廳內一片狼藉，格魯又來請示，要不要將幾根柱子毀了，那樣整個建筑就會坍塌。啟明有些牙疼，真看不出來，格魯這是個人才……
“不用了……”啟明說道。周圍有些建筑相連接，這邊塌了會連累很多人。
“少爺，我發(fā)現(xiàn)了一些東西，請跟我來看看?！鄙侥吠蝗蛔叩絾⒚魃磉呅÷曊f著，表情怪異，眼中冒著兇光。
啟明跟著他走過大廳，在大廳后面竟讓是幾棟單獨的建筑，看起來結實牢固，像一個個小盒子。在房子的門口，一個人身首異處，十分凄慘。
山姆說道：“這個人是我殺的。您知道，我對破壞不在行，到后面來透口氣，卻發(fā)現(xiàn)了這個地方?！?p> 啟明站在門外略微觀察。屋子中昏暗異常，沒有窗戶，地面上光禿禿的。在角落處卻有一塊厚重的木板。上面本應該是鐵鏈和鎖頭固定的，已經(jīng)被砍開，鐵鏈斷口處微微反光。
應該是山姆做的，木板下可能有東西。
山姆掀開木板，一股奇怪的味道傳來。啟明捂著鼻子慢慢感受，有藥劑的味道，隱隱有血腥味，還有一絲絲的臭味。
“里面是什么？”啟明可不會輕易陷入險地。
“我下去看看！”小托馬斯一直跟在啟明身后，他是傻大膽。
山姆已經(jīng)拿起旁邊帶有余溫的燈盞，熟練地使用火石草絨點燃。對啟明說道：“我先下去！”
看著山姆期待的眼神，啟明跟著他，順臺階慢慢走下去。小托馬斯緊跟其后，防備著背后。這是哥達教給他的，永遠不能讓主人陷入危險。等適應黑暗的地窖，入眼的是一個個大壇子，定睛細看，每個壇子的頂部都有人腦袋。
“這是什么？”啟明奇怪得問道。他見識雖然不凡，總有局限性。
山姆說道：“侏儒！在集市上我們會看到很多的侏儒，一些貴族也專門有侏儒組成的雜戲團。他們是天生的，去哪能找到那么多合適的人？這是在制造侏儒。我父親曾經(jīng)搗毀過一些這樣的地方，所以我才知道！”
啟明仔細看著哪些腦袋，能感覺到他們有呼吸，但是卻昏迷不醒。
“他們原本是正常的孩子，從很小的時候就會裝進壇子中。壇子中是水和一些藥劑，能很好地保持他們的肉.體和身體不受損傷。他們以特殊的姿勢坐在里面，擋住了壇底的洞口，不讓水流出去。受到壓迫卻又不能長大。等真正成熟，會砸開壇子，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訓練，就會出售給別人。”
小托馬斯睜大眼睛，揮動手中的鐵矛就想把壇子打爛，放出這些可憐的孩子。
“住手！”山姆趕快阻止。“現(xiàn)在放出來，他們會死。”
啟明揮揮手，讓兩人安靜，慢慢看著一張張粉嫩的笑臉，臉上微微笑笑，那表情像鬼。不知道什么原因，他竟然不感到悲傷，倒是有一些驚恐，可能是他們的年紀差不多大小的原因。
他有預感，在看到美兒留在戒指上的影像之后，知道應該還有更加丑惡的事情存在世界上。
“這種事情很多嗎？”啟明問道。
山姆說道：“很多，這并不違法。甚至有專門有鑒定侏儒的店鋪。我父親致力于消滅這種交易，有很多研究?！?p> “搜尋一下，看看還有多少人，統(tǒng)統(tǒng)帶回去?！眴⒚髡f著，摸摸一個孩子的臉。
淡黃色的頭發(fā)非常稀疏，蒼白的小臉上面沒有任何表情，只發(fā)出微微的呻吟聲。他們受到的痛苦并不大，因為壇子中有止痛的藥劑，但最悲慘的時候不是現(xiàn)在，而是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