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絡(luò)起身朗聲道:“皇祖母莫要取笑孫兒,依孫兒看,皇祖母是想初筠了罷!”
太后笑指著他,“你這小子,那丫頭哀家確實想得緊,她那小嘴啊,嘖嘖,成甜了,今年她不在,還真有點兒不適應(yīng)?!?p> 蘇絡(luò)笑回:“皇祖母莫急,孫兒成親后,讓她天天進宮陪您?!?p> 太后哼了聲,“到時候,你就得怨懟皇祖母了,說皇祖母天天霸著你的媳婦兒不放。”
蘇絡(luò)低頭一笑,然貴妃在太后身旁笑道:“母后,到時候啊,賢王就會帶著媳婦一起來看您哪,想您想得慌??!”
太后聞言,并沒看她一眼,神情盡是不喜,宴上瞬時沒了聲響,顯得有些尷尬。然貴妃一時羞憤難當(dāng),待要再說些什么挽回一下面子,皇后已道:“母后,您看這些孩子轉(zhuǎn)眼就這么大了,絡(luò)兒也要娶妻了?!?p> 太后拍拍皇后的手,欣慰道:“這些孩子日后就好好過日子,咱們也能安心些,日后哀家就是進了土里,也不惦記了?!?p> “母后說得什么話,臣妾可不愛聽?!碧笾皇切π?,看了她一眼,然貴妃就這樣被她們拋在了腦后。
據(jù)說太后甚是不喜然貴妃,但皇上卻對其恩寵有加,畢竟年輕貌美、風(fēng)姿綽約,已然達到了獨寵的境界。往年百花宴只有太后和皇后兩人主持,今年然貴妃也能出席,皇上對其寵愛可見一般。
太后掃了一圈,然后將視線落在柳蕓然身上,笑道:“柳家女,當(dāng)真聰穎??!”
太后突然這么一說,說得大家云里霧里,但隨即這些女子也便明白了,太后今年十分屬意柳蕓然,只見柳蕓然垂首起身,“太后謬贊了!”
這般不推脫,看來是真想借著太后的話了,花景暗自搖頭,恐怕剛才蘇佑與太后耳語就是說了剛剛來容池路上的事了。
太后又道:“當(dāng)?shù)?,剛才佑兒還夸贊了一翻,要知道,佑兒這小子可是不會輕易夸贊誰的,那自然是真真不錯的?!碧笮Φ煤苁谴认?,可眼里卻有一番探究。
柳蕓然淡笑不語,手放在身前,姿勢極盡優(yōu)美,半面?zhèn)饶樤趯m燈輝映下顯得柔弱萬分,臉微微泛紅,上齒輕輕咬著下唇,淡淡光暈在她臉上散開,別有一番美。
難不成,這柳蕓然喜歡寧王?讓婢女去給太子妃通信,也是因為知道寧王在其身后,想要展現(xiàn)一下自己的才智?
良久,太后將視線落在她桌前的蘭花上,贊道:“你心思細(xì)膩,卻又淡然,就如同你桌前的君子蘭一樣,果真由內(nèi)而外都是美的?!?p> 然貴妃此時也連忙道:“是啊是啊,臣妾也覺得柳家女容止纖麗,若那蘭花悠然??!”
太后沒有理她,只是繼續(xù)看著柳蕓然,皇后聞言,瞥了然貴妃一眼,極盡嘲諷。
柳蕓然躬身道:“多謝太后夸贊?!闭Z氣多有些得意。
花景暗嘆一聲,柳蕓然啊柳蕓然,你想成為寧王妃,可太后娘娘也說你心思細(xì)膩卻又淡然,既然淡然,又怎么會讓你成為寧王妃呢?而看太后的樣子,并沒有因為你的回話而感到滿意,而蘇佑卻是不知心思在何處,絲毫沒有看你一眼。
有些人和事,總會是這樣,到頭來,皆是一場空,從頭到尾,你所謀劃的都已是一場虛幻。
“母后,聽聞今日,公子云綽會來呢。”皇后說道。
一句話,激起千層浪。
百花宴從來不會露面的翩翩公子今日會來?往常見上一面猶如行走千里雪原的佳公子會來?
眾女面上難掩興奮激動,雖說諸位皇子皆是樣貌堂堂,尤以寧王最是美貌,可傳說中的人物總是帶著一股子仙氣,凡人多加點綴,總想著能多瞧上幾眼。
五年前,那人不戰(zhàn)而使得大召歸降;五年來,他不是官卻是皇帝寵臣。
這樣的人,總是讓人心生仰慕。
花景放在腿上的手緊緊抓著衣襟,公子真的要來了?那個她朝思夜想的公子今日會來這百花宴?她的心中若拂柳輕揚撩動心弦,生怕誰發(fā)現(xiàn)她的心意,顯得過于張揚。
她也同眾人一樣,視線落在容池之外,那遠處似是有一個身影緩緩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