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郁沒有讓沐沙與他同行。這次的誅魔行動,說得好聽是為武林除害,說得難聽點只不過是為了一己私欲而已。而且誅魔行動,也絕對沒有表面上看起來的那么簡單,沐沙的實力確實不算太差,但性格卻相對無爭,讓她去未免太過危險。
自身的實力已達上品高手之境,雖然還沒有精進到二流,但憑借著清水劍加上修煉了一半的斷情絕義劍法,尋常的二流高手也不會是他的敵手。
江湖豪杰齊聚滅絕峰,齊郁卻是沒有上去。他的綜合實力完全就是憑借著清水劍和斷情絕義劍法的加成才能夠與二流高手抗衡,距離真正的一流還有這一段相當(dāng)長的距離。即便他能夠上去,也只有淪為炮灰的份兒,更何況以他的輕功,能不能上去都還是未知之?dāng)?shù)。
天絕山脈,隱藏著這么多年來魔教積累的無數(shù)教徒死士,實力高地皆有。那些上不了滅絕峰的江湖高手,正陷入重重魔教死士的包圍之下,一個不小心也要身死魂滅。
齊郁的劍并不快,但卻穩(wěn)、準(zhǔn)。自幼練劍的他,從來也沒有人告訴他過要鍛煉出手速度之類的問題。而這類問題通常也只有一流高手及以上才會開始逐漸注重,齊郁不得而知,也在情理之中。不過他的劍雖然不快,卻很穩(wěn),很準(zhǔn),比之存的劍法,雖然大大遜色,但也算是一大特色。
江湖勢力之中的高手都上了滅絕峰,同理魔教的高手同樣也不會在山下。區(qū)區(qū)一些教徒死士,還不被齊郁放在眼里。單單是青天長河劍,就足以擊殺這些前仆后繼、不知死活的死士。
接連殺戮了足足有一天多,齊郁與大部隊早已分散。眼下的他,正身處一片茫然的森林之中,高聳的古木周邊,遍布著雙方的尸身與血跡,除了齊郁之外,基本上已經(jīng)看不到什么活的人。
“或許,自己想來碰碰運氣,本身就是一件錯誤的事情。那么多的高手,就算一個個輪下來,怎么也輪不到我頭上吧?!笔栈厍逅畡?,齊郁無奈的自嘲地想到。
黑夜已過,第二日的陽光早已升起,卻不太能夠照的近這一片森林之中。密密麻麻的枝葉早已經(jīng)遮天蔽日,擋住了絕大部分的陽光。微弱的光線照射下來,配合一地或殘或缺的尸身,顯得格外詭異。
忽然,林間傳來一陣紗紗之聲,齊郁泠然回頭,一劍探出刺入林中,只聞得“噗呲”一聲,劍尖顯然命中了些什么。
一個披頭散發(fā)、形容枯槁、渾身重創(chuàng)的老人發(fā)了瘋似的從林中鉆出來,左肩一處新的傷口尚在地躺著鮮血。
即便是只憑借著微弱的陽光,齊郁依舊可以勉強看到那老人身上的著裝,雖然與他殺的那些魔教教徒有些不同,但總體樣式、色澤卻同出一轍,顯然也是魔教中人。
身負(fù)重創(chuàng),老人卻也恍若未覺,只是拼了命向前跑去,將齊郁擱在一旁。
“魔教賊子,尓敢?”齊郁手中的清水劍再度擊出,眼下四周無人,斷情絕義劍法瞬間出手??諝庵?、地底下,細小而微弱的劍氣不斷迸發(fā),一一射向老人。
老人的武功似乎并不是太高明,跑動的速度也不快,僅僅憑借著雙腿和微弱的真氣,怎么也快不過武功已甄至上品的齊郁,劍氣,襲體。
回身,在半空之中一個側(cè)翻之下,堪堪從十?dāng)?shù)道劍氣之中完好無缺的閃避過去。老人踉蹌落地,顯然身上還有不少的隱患,僅僅是這一躍之下,就花費了他絕大部分的力氣,有些踉蹌的跌倒了地上。
這個世上,一個不會武功的小孩子的舞劍,或許連高手都看不透;但一個高手的舞劍,卻絕不是一個不會什么武功的小孩子能夠躲得過去的。齊郁不是笨蛋,斷情絕義劍法的狠辣之處,他深有體會,一個能夠輕易躲過斷情絕義劍法的人,絕對不會是弱者。
“這是何人?”齊郁心下不解,手中的劍卻不敢停下。他快步上前,這次改施以青天長河劍,連綿不斷的劍氣一層接一層向著老人攻去。
眼見的退路已被封死,老人的速度又絕對快不過齊郁的輕功。退無可退,老人一生大吼,一頭花白的頭發(fā)無風(fēng)自舞,漆黑的真氣突然從他這個老朽不堪的身軀上再度出現(xiàn)。
老人不退返進,如同發(fā)了瘋一般,一只巨大的擎天手掌重重的朝著齊郁所在的位置拍去。那手掌掌印,足足有一人大小,這是要何等的內(nèi)功真氣才能夠打出這樣的掌印?如果有這樣的實力,方才有怎么會被他逼得如此狼狽?
就算心下有疑問,齊郁也來不及多想,青天長河劍已經(jīng)刺中了老人胸口,劃破了他的衣衫,而老人的巨大掌印也當(dāng)空而下,狠狠地把他砸進了地面。
“噗!”一口鮮血直噴而出,齊郁只覺得自己渾身上下的骨頭好像都被打斷了一樣,疼痛的感覺,一下子占據(jù)了他的所有神經(jīng)細胞。再也承受不了這股力道的侵蝕,齊郁癱軟無力地倒了下去。
長劍劃破了老人的胸口,留下了一巨大的傷痕。老人強忍著新傷舊患帶來的痛楚,掉頭就走,卻忽略了之前衣劃破之時,一個錦帛包裹,就在那時候跌落了下來。
約莫半個時辰之后,齊郁方才悠悠轉(zhuǎn)醒。
越來越靠近正午,陽光愈加耀眼,已經(jīng)有不少穿透了樹葉,直接照射在了他的身軀之上。刺眼而灼目的光芒照的他雙目生疼,整個人從迷迷糊糊之中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齊郁簡單地檢查了一下全身,疼痛的感覺依然在,卻并沒有那么強烈,麻痹的感覺似乎也消退了不少。那老人的真氣確實極其磅礴,但不知是何故,卻駁雜不堪,極為稀釋,空有量而沒有什么凝聚度,顯然是強行抽調(diào)的功力,目的就是為了虛張聲勢。
若是當(dāng)時齊郁便知道這樣的情況,知曉多加格擋招架,以招應(yīng)招,雖然依舊未必接的下,但卻絕對不會像現(xiàn)在這么狼狽。
不遠處,一個漆黑錦帛在這片充斥著紅色與綠色的樹林之間分外耀眼。強忍著身上的酸痛感,齊郁快步上前,用手中的清水劍,緩緩挑開了錦帛上的繩結(jié)。
一本古樸、近乎殘舊的典籍,露出了它原先的面貌。
四個字,清晰的映入了齊郁的眼中,驚喜若狂的表情,瞬間變爬滿了他的面容,繼而一閃消逝。
典籍的封面,赫然寫著四個大字。
《滅絕劍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