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俊華貴的男子看了她一會,淡藍錦袍敞袖,那只修長好看的手向她伸出,道:“過來?!?p> 如音心中忐忑,一步步行至那尊貴男子的身邊,落座。
“昨夜席間你不舒服,讓人送你回房后本王未能去探望,是本王不對?!?p> 那清越溫和的聲音如溪流,如音卻小心謹慎,唇角揚起一抹柔柔的笑,輕搖頭:“臣妾無礙,只是心中記掛著王爺?!?p> 他方才握著她手的那一刻,讓她想起了昨夜賞月宴上,他的手掌一直覆在她手背上的那淡淡溫暖。
仍在房中的陶衍與雁還,心中都各自驚訝,這一對王爺夫婦,自成親至今,還未有如今日這般親密相處。
“你們先下去?!?p> 御皇柒的聲音淡淡,兩人便行禮退下,臨走前,陶衍望向如音的眸光晦暗不明。
“好了,人都走了,音兒若是有事要對本王講,直說便是?!?p> 御皇柒手抵著唇邊,又是微微輕咳了兩聲。
卻聽身邊人柔聲道:“臣妾并未有事要與王爺說,真的只是擔(dān)心王爺,想來侍奉。”
男子轉(zhuǎn)頭,望向她。
鎮(zhèn)國大將軍之女,嫁入這王府至今已快一月,一直獨居茗幽閣不多走動,更沒有對他獻過殷勤。
他仍記得畫如音那平靜如水的目光,而眼前的她……眸光明亮,如有流光熠熠。
在他這發(fā)怔的片刻,如音執(zhí)起茶壺欲倒茶,蹙眉:“茶已涼,臣妾讓他們換換?!?p> 說著便起身步至門邊,走了出去。
御皇柒如墨眸光深沉,待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口,拿起案上書簡垂眸而看。
-
傾云軒外,碰到似剛與下人交代完事情的陶衍,如音走了上去。
“陶衍?!?p> 看他欲對自己行禮又先道:“免了,我有話想跟你單獨說。”
陶衍眸光微瞇,頜首:“是?!?p> 兩人行至較僻靜之處,雁還聽命在不遠處守著,好讓兩人單獨說話。
“我記得我落水醒來那一日,曾聽你說,你會保護我?!比缫糁钡馈?p> 陶衍點頭:“大將軍對陶衍有恩在前,如今王妃又是王爺?shù)慕Y(jié)發(fā)之妻,于公于私,陶衍都定然盡心護衛(wèi)。”
如音望著他,她來到這個世界不到十日,接觸最多的人除了雁還便是他。雖說人不能全憑感覺,但她對他有莫名的信任。
“我不太喜歡岳泠溪,不希望她再出現(xiàn)在我那兒,希望你能辦到?!?p> 陶衍聞言一怔:“王妃的意思?”
“就是這個意思,你只說能不能辦到。”如音神色平靜望著他。
陶衍稍思索片刻,點頭:“王妃乃內(nèi)院之主,您的旨意,陶衍定當聽從。”
“那就有勞你了。”如音轉(zhuǎn)身,欲邁步忽又頓住,道:“昨夜,謝謝你?!?p> 她未回頭,身后陶衍微露驚訝的神色,她沒看見。
-
約摸過了快有半個時辰,期間陶衍入來報告過事情一次,走了之后室內(nèi)繼續(xù)恢復(fù)安靜,御皇柒偶爾輕咳幾聲,下意識抬手握茶杯,空的,才想起,茶壺都不在了。
正這時有輕緩腳步聲,抬首,那抹淡藕色的窈窕身影正向他走來,手中端著托盤。
在案前跪坐,如音將托盤中的白瓷碗端放他跟前,伸手揭開蓋子。
氤氳的霧氣,一陣溫暖的橘香先散入鼻端,精致的白瓷碗中茶湯淡琥珀色。
“王爺試試這茶?”
她一臉關(guān)切,御皇柒修長好看的手便端起瓷碗,唇湊近輕抿了一口,繼而,慢慢地將大半碗都喝下。
而他之前輕蹙的眉間,也漸漸撫平。
看茶湯喝盡,如音忍不住露出明媚的笑。
“音兒親自煮的?”他將空碗遞來。
“在廚房發(fā)現(xiàn)幾壇子浸好的金橘,想起對咳嗽或許能有些緩解之用,便煮了些,王爺可喜歡?”
御皇柒望著她,清淡的眸光多了絲柔意:“音兒有心?!?p> “那……”如音輕咬了咬唇,臉色似有抹微羞:“王爺可愿意讓音兒留下侍奉,煮茶,研墨,弄香……唔,還有很多,音兒都可以做,而且絕不打擾您?!?p> 御皇柒眼眸微挑,唇角有抹淡淡的弧度:“音兒今日如此,甚是讓本王受寵若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