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上次一樣,楚漓也是等他們走了一段路之后,悄無聲色地混進了隊伍當中。
再走兩個時辰,天就已經(jīng)全黑了。顧寒熠再次命眾人停下來休息,不到一刻鐘,士兵們就搭好了簡易的帳篷,這一回,倒沒讓他們清點人數(shù)。
楚漓當然沒有跟他們一起在帳篷里休息,因為她真的害怕被發(fā)現(xiàn)。
此時,她正躺在平坦的草地上,凝視著天上一閃一閃,發(fā)出微弱的光芒的星星。到底,要多久,才能到陵東國?
眼下是早春,冬日里的寒氣并未褪盡,楚漓躺在草坪上,能感覺到四周的寒氣在肆意的侵襲著她,身子止不住地顫抖著,她本能地裹緊身上的衣衫,但似乎沒有多大的用處,只能緊咬著牙關,一直挺到天亮。
接下來的幾天,他們整頓休息的時候,沒有再清點人數(shù),但楚漓依然不敢松懈,始終和士兵們保持著距離,等到夜晚的時候,找個沒人的角落,露天而棲。
越往北走,天就越冷。有時候?qū)嵲谔^疲憊,她也就顧不上寒冷,就這樣在寒風中睡去。
趕了七天的路,他們終于到了漠禾關。
看著這茫茫的漠禾關,楚漓心底里泛起一片涼意,她只因陳慶天的一句話“漠禾關剛好和陵東國交界”,千里迢迢來到這里,卻不曾想,原來從漠禾關到陵東國,最快還要再趕六天路。可是,既然都來了,她自然不會輕易放棄。
夜深,楚漓在草坪上輾轉(zhuǎn)反側(cè),怎么也睡不著,聽說明日一早,顧寒熠就要去跟陵東國的使者談判。她沒有過多的精力去想這些,她現(xiàn)在只想快點回到陵東國。
終于再也按耐不住,她一個翻身,從草坪上起來,她隱約知道,陵東國還要再往北走,借著一點點的亮光,她繼續(xù)往北走去。
顧寒熠,是不是這一走,我們之間就不會再有交集?
楚漓只是匆匆地看了一眼身后燈火通明的帳篷,她并不想自己這么多愁善感,現(xiàn)在心心所念的是陵東國。
本來昏暗的環(huán)境,突然被火光照亮,幾個拿著火把的士兵追了過來。
“站?。「墒裁吹??”
一聲吆喝,楚漓不得不停下腳步,飛快地轉(zhuǎn)動著腦子?!皫孜桓绺?,我這正趕著上茅廁呢?!背煅鹧b痛苦的捂著肚子,一臉急不可耐的樣子,悄悄的往邊上挪去。
“茅廁?茅廁不在這邊?!蹦菐ь^的士兵看了一眼楚漓,心想應該是個新來的,年齡還那么小,不禁又說了句,“這周邊到了晚上會有陵東國的士兵出沒,不要到處亂跑,不安全?!?p> 說完,就帶著幾個士兵繼續(xù)巡邏去了。
楚漓長長的呼了一口氣,正打算轉(zhuǎn)身往黑暗的地方走去,身后又傳來了一聲吆喝,“站??!”
“大哥,我要上茅廁呢。”楚漓壓下心中的恐慌,盡量讓自己笑得諂媚一點,誰知道,那士兵根本不買賬。
“把他給我綁起來?!?p> “大哥,你是不是誤會什么了?”楚漓這回是真的急了,額頭都滲出了一層細細的汗珠。
若是真的被他們綁了回去,她這些天的努力,就注定是前功盡棄了。而且,要是他們不分青紅皂白的,以為她是逃兵,或者是奸細,那她更加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是不是誤會,帶回去才知道?!背炀瓦@么被幾個士兵押著,往營中走去。
他們到底要怎么處置她?要帶她去見顧寒熠嗎?見到顧寒熠,又該怎么說?
“大哥,我想上茅廁?!苯^對不能去見顧寒熠!
“好啊,只要等一下你能證明你是清白的,隨便你怎么上?!痹瓉?,他們真的以為她是奸細,他們真的要押她去見顧寒熠嗎?
“要不,你們帶我去到茅房,在外面守著,我真的只想上一趟茅廁?!背旃怨缘厝斡伤麄冄褐瑳]做絲毫的掙扎,因為她知道,要是這個時候掙扎一下,那就更落實了她是奸細這個事情。
那帶頭的士兵將信將疑的看了她一眼,嘀咕了一下,沉沉的說了句:“不行?!?p> 眼看著大營越來越近,楚漓的心又開始“撲通,撲通……”的狂跳了起來,這次,不再是因為顧寒熠。
而是因為她想到,就算不會受到任何的懲罰,也再難以回到陵東國了,如果跟顧寒熠說出實情,會不會連他也會認為她是陵東國的奸細,畢竟她在顧府住了那么長一段時間,而且還每天貼身照顧他。
之前,她還騙了陳慶天,才順利混進這軍隊里的,如果,他們都不相信她,楚漓不敢再往下想。
眼看著離那個最大的帳篷越來越近,楚漓的臉色開始泛白。她能清楚地看到,映在帳篷上有兩條身影,一個,是她最為熟悉的顧寒熠,曾經(jīng)她在他房外看了好久他的影子,所以一眼便能認出來。另一個,似乎就是陳慶天。
“報告將軍,我等在營外抓到一個行色可疑之人,似乎是陵東國的奸細,想要混進我軍營中?!蹦莻€帶頭的士兵對著帳中朗聲稟告,又生怕楚漓會逃跑一樣,死死的盯著她。
過了好一會兒,帳中才傳出陳慶天的聲音,“想不到陵東人竟如此大膽,把他綁起來示眾?!?p> “是?!?p> 幾人將楚漓押到一個粗大的木樁前,將她綁在上面。
“來來來,快過來看看,我們抓到陵東國的奸細了,都過了看看?!蹦切┦勘吨ぷ雍傲藘删洌熘車驼緷M了人,都對著她指指點點。
楚漓只好低著頭不去看他們,一邊在想該怎么脫身。
“參見將軍?!蓖蝗灰幌滤闹莒o了下來,士兵們一個個單膝跪地。
他怎么過來了?楚漓心里納悶,但更加不敢抬起頭。
“都起來吧?!鳖櫤诘卣f,“既然陵東人如此侵犯我軍,那本將軍也就不客氣了,殺一儆百,讓陵東人知道,我吟鳳國也不是那么好惹的?!?p> 楚漓從來沒有聽過顧寒熠如此冰冷的聲音,腦海中的他,一直都是像陽光一樣暖暖的,不禁抬起頭,想看看穿著盔甲的他,是不是也像他的聲音一樣冰冷。
“將他……”四目相對,顧寒熠的話突然就止住了。“漓兒?……”
漓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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