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之后,顧寒熠便沒有再跟楚漓漓提過要教她武功的事,但那一柄長劍卻一直在楚漓的手中。
而那天之后,映雪也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來找過楚漓,所以楚漓一得空,就到竹林里去練劍,而更多時候,她是等到夜深了,沒有人會打擾到她的時候,再一個人默默地苦練。
眼看著就要進入深秋,天氣越來越?jīng)觥?p> 這一天,顧府卻異常的熱鬧。
“圣旨到!宣護國將軍顧寒熠接旨!”隨著一聲悠長,刺耳而尖細的長喚,一隊浩浩蕩蕩的人馬走進了顧府。
顧府的所有人都迎了出來,整整齊齊地跪在地上,除了顧寒熠。
“臣,顧寒熠接旨?!彼皇俏⑽⒌貜澲?,不卑不亢地看著那位宣讀圣旨的公公。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我吟鳳國素來與應國交好,開春在即,特令護國將軍顧寒熠于一月之后出使應國,護送靈煙公主前去應國和親,欽此!”尖銳細長的聲音在顧府里久久地回蕩著。
“謝主隆恩!”顧寒熠接過圣旨,但自始至終,他都沒彎過一下膝蓋。
楚漓不禁覺得奇怪,平時不用上朝也就算了,為什么他連接圣旨都不用下跪?
這時,那名老公公卻從寬大的衣袖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個,兩指大的白玉瓶子,他身后的侍衛(wèi),在這一刻,也戒備地看著顧寒熠。
“顧將軍,請。”老公公顫顫巍巍地將那白玉瓶子遞給了顧寒熠。
但他卻是淡然地接過瓶子,從里面倒出一粒紫色的藥丸,頓時,一股淡淡的香味在整個廳里彌漫開來。
楚漓細細地嗅著,這藥丸里面除了上次程元姬所用的薔薇花粉,還加了人參、鹿茸等幾味大補的藥材,會讓人的血液暴動,從而加劇顧寒熠體內的毒性。
稍稍握緊了拳頭,被握得發(fā)白的指甲幾乎掐到肉里,控制著心里的恐慌,楚漓正要開口制止,卻看見顧寒熠給她打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顧寒熠仰起頭,坦然的將那藥丸吞下。楚漓感覺到,那些侍衛(wèi)們都悄悄地松了口氣。
顧寒熠給了他們一些賞銀,將他們打發(fā)走后,才緩緩地坐下。臉色開始潮紅,身上其他的皮膚也開始腫脹,除了楚漓,沒有任何一個人敢近他身。
“小將軍,你怎么樣了?”
“砰”的一聲,顧寒熠拿起桌上的一個茶碗,重重地摔在地上,“走開!”
楚漓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才發(fā)現(xiàn)他現(xiàn)在脈搏非常的微弱,但也非常的凌亂。
“你走開?。 鳖櫤谧プ〕斓氖?,重重一甩,將她凌空甩了出去。
“唔……”落地的瞬間,楚漓還是經(jīng)不住疼痛,輕哼了一聲。
抬起頭才發(fā)現(xiàn),此刻的顧寒熠已經(jīng)雙目通紅,好像根本控制不住他自己。
上一次他明明昏過去了,這次怎么會不一樣?楚漓艱難地爬起來,顧寒熠卻已經(jīng)來到了她身前。
“啊……”重重的一腳踢在她身上,感覺渾身的骨頭都散掉了?!靶④?,我是漓兒啊……”嘴角滲出的絲絲血液,發(fā)出一陣陣淡淡的馨香。
顧寒熠的瞳孔突然恢復了正常,只一瞬間,又變成了紅色。
他突然一把抓住楚漓的后腦,將她拉近,聞著她身上發(fā)出的縷縷馨香。
“唔……”猝不及防的,顧寒熠的薄唇覆在了她粉嫩的嘴唇上,貪婪的吸吮著。
楚漓知道,是自己的血液吸引著他,可是他觸碰到她的時候,心臟還是禁不住在猛烈地跳動,“撲通……撲通……”
突然,楚漓只覺得身上一沉,顧寒熠竟然昏了過去。
這時,不敢靠近的眾人才紛紛地過來幫忙將顧寒熠扶起。
楚漓呆呆地站在原地,耳根通紅,映雪走在最后,路過她身邊的時候,冷冷地在她耳邊說了句:“狐媚子。”
終于眾人都散開了,楚漓軟軟地跌坐在地上,渾身好痛,這一次,應該肋骨沒斷,她自嘲地笑了笑,不然,早就痛昏過去了。
抬起袖子想要擦掉嘴角的血跡,才知道,剛剛涌出的血,竟然都被顧寒熠吸吮干凈了,想到剛才的畫面,不禁又是一陣臉紅。
許久,她才慢慢地站了起來,身上已經(jīng)不似開始那么痛了,上次讓陳慶天幫春蘭買藥時,就多讓他買了一些解毒的藥材,楚漓回到房中,把那些藥材全拿了出來。
自己一個人到廚房里生火,熬藥。幾個時辰之后,顧府里彌漫著一股濃濃的藥香味。楚漓盛起一碗濃黑的藥汁,良久,拿起灶子旁邊的一把刀,心一橫,快速地劃過自己的手腕,鮮紅的血液滴到碗中,與濃黑的藥汁融為一體,消失不見。
楚漓將手腕包扎好,端著那一碗帶著淡淡馨香的藥汁,來到錦云閣,顧寒熠卻還沒醒過來。
楚漓只得將藥汁送到他嘴邊,再用瓷勺將他的嘴撬開,將藥汁緩緩倒入他的口中。
昏睡中的顧寒熠情況還算穩(wěn)定,楚漓喂給他的藥,都乖乖地咽了下去。
終于喂完了藥,楚漓才感覺到一陣頭暈目眩,強忍著不適,出了錦云閣,還沒到她自己的房中,就昏倒了在路上。
等到醒來時,她完好地躺在自己的房中,但身體仍然是十分虛弱,甚至連起床都覺得乏力。
好不容易坐了起來,許嬤嬤就端著一碗藥推門進來了,看到楚漓已經(jīng)醒來,她愣了一會兒,嘴里就開始念叨,“你這丫頭,可算醒了,唉,苦了你這孩子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公子下手太重了,你都昏睡了好幾天了。”
“嬤嬤,我沒事?!背烀銖姷叵破鹨唤z笑容,盡量讓自己看起來精神一些?!靶④娝?,好點了嗎?”
“說好也不好……人還沒醒,但其他的好像都沒事?!币郧邦櫤诙景l(fā)的時候,是有多可怕,只有他們這些陪伴在他身邊那么久的人才知道,這兩次情況都有好轉,聽說是服了楚漓給他熬的藥,不管是不是,反正死馬當作活馬醫(yī),只要看到顧寒熠好起來,她這老嬤嬤心里都是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