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宋俊平已經有了一定的心理素質和心理準備,但還是被馮有倫的死態(tài)深深地震驚了!
人伏在地上,眼睛被挖去,只剩下一掛青白色的腸子懸在半空。
“小心!不要破壞掉現場的腳??!”宋俊平小心地提醒著魏成熙他們幾個。
宋俊平走到那半截繩子的底下,抬頭仔細觀看。然后又檢查了一下馮有倫的牙齒,牙齒碎裂,牙齦出血。他又抬起馮有倫的兩只胳膊,左右腋下各有一圈紅色的勒痕。
“馮有倫可能不是當場死亡,而是兇手走了之后很久因為堅持不住才死亡的?!彼慰∑秸f道。
“你怎么知道?”魏成熙好奇地問道。
“你看樹上有一根很短的繩子,對于殺死馮有倫而言,這么短的繩子貌似根本就沒有任何用。但是你們看這根繩子上卻有深深的咬痕和血跡,而馮有倫的牙齒同樣也是碎裂的,他在死之前一直用牙齒死死咬住了這根繩子。因為當時他的腸子就被纏在樹上,為了活命,他必須死死咬住,直到支持不住。”
“這個兇手真的是太殘忍和冷血了!”劉郅堅的整個眉頭都緊緊凝在了一起。
“兇手很聰明,他們先在地挖去受害者的雙眼,并掏出了他的腸子,然后綁著受害人的手吊到了樹上。當然這一切應該都是在受害者昏迷的情況下進行的,這也是為什么距離海灘邊的營地不算遠,卻沒有人聽到聲音的原因……”宋俊平繼續(xù)說道。
“他們?你是說兇手并非一人?”魏成熙問道。
“是的。你們看馮有倫雙臂上的勒痕,兩根繩子一左一右穿過腋下臂彎,被吊了起來,這一定需要兩個人配合。之后,他們就放掉了繩子。此刻唯一支撐馮有倫體重的就只有他的牙齒了……”
“既然如此,兇手為什么還要挖去他的眼睛?莫非他們怕馮有倫清醒后被認出來?”魏成熙突然問道。
宋俊平并沒有直接回答,“兇手肯定是我們中間的某兩個或某幾個人,采用如此極端殘忍的方式來殺死馮有倫,或許他們更希望馮有倫能親眼見證他自己的死亡。挖掉雙眼可能只是兇手對我們的一種暗示或者警示?!?p> “就像孫航舌頭被割掉一樣嗎?”魏成熙緊張得問道。
“你這個問題提得很好。但孫航案更像是一個人完成的,可惜我還沒能去到現場就發(fā)生了山洪……”
“是的。我們走訪了很多人,一直也沒能發(fā)現有價值的線索……”魏成熙搖了搖頭。
“這邊有幾個腳?。 眲③酝蝗恢钢鴺湎抡f道。
宋俊平和魏成熙趕緊走了過去。
暴雨后的土地很松軟,而且這還是一片沙土結合地帶,即便是輕輕走過去,也可以留下清晰的腳印。
宋俊平讓所有人站在原地,他又在四周轉了一圈,并用樹枝劃出了幾個清晰得能看見花紋的鞋印。
“現場的痕跡顯然被人為破壞過。但是因為腳印太多,兇手無意當中竟也遺漏了幾個。但這幾個腳印依然可以看出,兇手是兩個人。通過比對這兩個腳印,我懷疑這兩個人很可能是一男一女!”
一男一女?
張莉莉和徐鵬飛?安樺和周徑寒?袁艾莎和朱立峰?
在場的所有人都吃了一驚!
“原則上他們都具備作案的時機,但卻沒有作案的動機。袁艾莎和朱立峰更可以直接排除。袁艾莎腳上有傷,一直在接受齊志遠的治療。而朱立峰更不可能作完案之后再跑回營地附近的山坡下被人故意捉住?!彼慰∑綋u搖頭。
“如果是一男一女的話,我倒覺得安樺和周徑寒的可能性最大?!痹S久未開口的曹宗磊突然說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了他。
“我們在林子中找了一圈也沒有發(fā)現他們兩個的身影,而且走之前我反復告訴他們不要進入叢林深處。如果馮有倫警官走進這片椰子林的話,只有他們兩人最有機會接近。會不會是他們兩個殺了馮有倫然后逃進了森林?”
“分析得不錯!繼續(xù)說?!彼慰∑焦膭畹馈?p> “安樺自己說她是經濟時報的記者,那么對于馮警官調查的1112文物大劫案,她用記者的身份做掩護,也是最有可能去接近盜竊現場且不會留下痕跡和任何人懷疑的。會不會馮警官發(fā)現了她什么蛛絲馬跡,而使得她決心痛下殺手?而且剛開始所有人中只有她的包裹里有一把槍,我們根本不知道這把槍到底丟了還是沒丟,也許被她一直藏在身上也說不定。”
“周徑寒的嫌疑也非常大。他說他是設計院的,好像還做了一個什么世紀工程,但是這個工程的詳細情況他根本就不愿多提。而且還他利用調查每個人身份信息的機會,接近了馮有倫,并且摸清了他的底細……”
魏成熙和劉郅堅顯然對曹宗磊的分析很有意見,特別是涉及到周徑寒的部分,他們兩個都聽不下去了。
“曹宗磊,你怎么能睜眼說瞎話呢!你難道不知道周徑寒的為人嗎?無憑無據為什么還要如此污蔑一個清白的人?你到底和他有什么仇有什么怨?”
劉郅堅之所以如此生氣,是因為周徑寒調解了他和劉郅強多年的積怨,使得兄弟二人重歸于好,情同手足。
而魏成熙則在第一次天臺上的見面就把周徑寒當成了最值得信賴的朋友。
所以,他們兩人同時爆發(fā)也就入理切情了。
“你們兩個在搞什么?什么意思?”宋俊平大聲呵斥道,“清白?我們所有人中有一個人是清白的嗎?捫心自問一下你們自己清白嗎?”
“劉郅堅,你為了獲得這次旅游的機會,即便把自己的親弟弟推向火坑也在所不惜,來成就你所謂的立功的機會!有人會救你嗎?有人會在意你嗎?現在連怎么逃出去你自己都沒有任何把握了吧?”
“魏成熙,你原本在酒店的時候就可以阻止所有人參與這場死亡游戲,可是你那點可笑的對神秘事件的好奇心和探索欲,徹底斷送了大家唯一逃脫的機會!也許這一輪又一輪謀殺的高潮就是對你顫抖著的內心的最好的致敬吧!”
劉郅堅和魏成熙再也不敢多抱怨一句了。
“不但你們,就連我也是不清白的。我之所以能來到這里,很大程度是因為杜蔚杰的父親……”
劉郅堅、魏成熙和曹宗磊三個人都吃了一驚。
“是的,你們沒有聽錯。不但你們,可能連杜蔚杰自己都不知道,他自己的親父親花重金雇傭了一個私家偵探來監(jiān)視他兒子的一舉一動,一旦發(fā)現任何異常隨時向他匯報。而我就扮演了這個不光彩的角色……”
“這就是你處處袒護他的原因和理由嗎?”魏成熙已經出離憤怒了。
“我沒有袒護甚至包庇他,即便一開始有,現在也絕對沒有了。如果讓我發(fā)現他和整件事情有任何牽連,我會第一個當著所有人的面處死他!”
所有人都被宋俊平陰冷的語氣嚇了一跳。就好像他也會隨時處死他們一樣!
“那這件案子怎么辦?”過了半天,魏成熙才小心翼翼地問道。
“這個案子已經快要了結了!”宋俊平突然很大聲地說道。
“快要了結了?可我們連兇手是誰都不知道!”曹宗磊在一旁疑惑地問道。
“很簡單!因為你自己就是兇手!”
宋俊平用手指直直地指向了曹宗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