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天價

　　趙小姐被羞辱了一頓，其他女子也不是那么厚臉皮的，看她不好招惹的樣子，也不敢上趕著找罵，免得丟人。

　　白若兮不理會她們打量的目光，徑直走到掌柜面前，掏出白夫人繡好的手絹，拿給掌柜的問“這是我們家繡的手絹，掌柜的瞧瞧能給多少錢？”

　　掌柜的看了白若兮一眼，認出她是誰家的小姐，三個多月不見，就算穿著寒酸也難掩她俏麗動人的模樣，果真是美人胚子。

　　“掌柜的，我說的是看手絹，不是看人，是不是臉上有什么東西？”白若兮好心提醒，讓他別失態(tài)讓人笑話。

　　掌柜的被她提醒的臉熱，尷尬的咳嗽一聲“繡的不錯，不過手絹的布料不是什么好料子，花樣再美也給不了多少銀子！”

　　做生意的肯定不會說東西好的，白若兮都清楚，否則價錢就高了！

　　“原來是是推銷手絹的，白家真的落破了，得靠賣手藝為生了，嘖嘖嘖，真是可憐！”一道女聲傳來，言語帶著幾分輕蔑。

　　白若兮聞聲看去，是一位清秀女子，抹著胭脂水粉，打扮得花枝招顫的，倒也沒讓她看起來多驚艷，一雙眼睛不大，并不是典型的美人。

　　白若兮微微瞇眼，認出是見過幾次面，打過交道的一位千金小姐，好像姓王來著，叫什么真的忘了。

　　被她盯著，王小姐識趣的別開臉，一副不敢和她對視的模樣，神色閃爍，她要是不怕丟臉可以再羞辱一下，白若兮絕對讓她知道自己的厲害。

　　眼神警告完，她收回目光對掌柜的笑笑“一看掌柜的就是識貨的人，布料確實不是什么上好的布料，不過這繡活，著針線，可不是誰能繡出來的，掌柜的要是喜歡，給個痛快價錢，以后有好的繡品都給店里送來，或者店里有什么要繡的也可以給我們做，絕對用心！”

　　白若兮熱情的推銷招攬生意。

　　掌柜的聽她說話這么漂亮，沒想到這個白家大小姐這么會說話，還真沒看出來，之前來店里可是不怎么說話的。

　　不過這繡品確實不錯，掌柜的還挺喜歡的，眼珠子轉轉，說出一個價格“一兩銀子！”

　　“掌柜的開玩笑吧，一兩銀子就這塊布料也不夠呀！”白若兮還以為自己幻聽了，布料雖然不是上好的，可也不便宜呀，且不說繡花，就著布料還真是有點虧，這掌柜的也太坑了！

　　“那你覺得多少？”掌柜的試探。

　　“怎么說也得五兩銀子吧！”白若兮說出心里的價格。

　　掌柜的笑著指了指門口“白小姐這價抬高，五兩銀子還真是沒什么可說的，不如去其他地方看看！”

　　“那要不四兩銀子！”白若兮妥協(xié)，這掌柜的也太干脆了吧！

　　“一兩銀子五十文錢！”掌柜的說出一個價格。

　　“四兩銀子！”白若兮不妥協(xié)。

　　“白小姐還是去其他店里看看吧！”掌柜的送回手絹，招徠其他客人，一副不想多談的模樣。

　　其他的女子也不安衣服布料，香囊，手絹了，都站在一起看著他們討價還價，心里鄙視白若兮，堂堂的白家小姐落魄成這樣，出賣繡品不說，還死臉白乞的討價還價，真是不要臉，她怎么好意思開口喲！

　　白若兮瞧著她們圍觀，知道她們這是看好戲，看她的熱鬧呢，她不在乎，笑道“三兩五十文如何？”

　　掌柜的拿著雞毛撣子彈灰塵，一副沒聽見，不搭理的模樣。

　　白若兮覺得尷尬，這掌柜的怎么這么高冷呢？

　　這時一個笑聲傳來，帶著幾分耳熟“喲，這必是白姐姐嗎？”

　　循聲望去，白若兮偏頭看著含笑走來，笑容燦爛，眉目如畫，娉娉婷婷的女子，穿著一襲花裙美服，頭上戴著珠釵絹花，使得一張略帶嬰兒肥的小臉越發(fā)的精致美麗，甜美可人。

　　“白姐姐的手絹我要了，五兩銀子對吧，小可，給錢！”張菁菁分花拂柳的走來，臉上帶著一抹可人的笑容，看起來很友善的模樣。

　　白若兮挑眉“喲，這不是丞相府的九小姐么，許久不見，越發(fā)的精致可人了，差點沒認出來！”

　　張菁菁，美人榜上未嫁人的閨閣女子，排行第二的美人，其實在白若兮看來，她比這個張菁菁沒多的，不過男人的眼光和女人不同，他們看得不只是臉蛋，還有胸。

　　兩人年歲差不多，比起她的平板身材，人家張菁菁小姐可算是波濤洶涌，要不是衣裙穿得寬松，都要呼之欲出了。

　　那些血氣方剛，荷爾蒙旺盛的青少年見了她，很少不被她迷住的。

　　若是比胸，白若兮心服口服。

　　張菁菁見她盯著自己的胸看，臉上發(fā)熱，不自在的側了側身，看著她的目光有些不悅“你看什么？”

　　白若兮笑笑“幾個月不見，張小姐又苗條了不少！”

　　“你倒是瘦了不少，是不是沒好吃的？”張菁菁笑問。

　　“我這樣挺好的，免得太胖顯得臉大，丑！”說著自戀的撫了撫自己的小臉，笑了。

　　張菁菁想起她取笑趙小姐的一幕，臉色變了變，笑道“看見白小姐平安無事就放心了。這是五兩銀子，你拿著回去買點好吃的補補身子，臉小示好，若是瘦的剩下皮包骨就不好看了，指不定更丑呢?！?p>　　張菁菁可不是看起來那么友善的女子，她心胸狹窄，睚眥必報，又不喜歡別人搶了風頭，上次在長生橋的事情，白若兮讓她丟了大人。

　　她和唐子路清清白白，被她一盆污水潑的被冷笑話，好像她張菁菁嫁不出去似的，竟然接手她不要的男人。

　　唐子路以前看起來謙謙君子，風流倜讜，溫潤如玉，如今被皇帝懲罰，仕途終斷，這樣的男人有什么出息。

　　她一個堂堂的丞相府九小姐，身份顯赫，家世雄厚，會嫁給一介庶民？

　　她腦子秀逗了差不多。

　　“多謝張小姐好意，這手絹不買，別人或許會賣，至于張小姐，抱歉，不賣！”白若兮看都不看她手里的銀子，對掌柜的說“二兩銀子一口價，掌柜的要是喜歡就買了，若是不喜歡那我?guī)ё?！?p>　　掌柜的看著臉上帶著淡淡笑容的張菁菁，想了一下，道“二兩就二兩，看在白小姐以前關注小店的份上，這個手絹我收了，這是二兩銀子！”

　　白若兮收下“多謝掌柜的慷慨！”

　　余光瞧著一臉淡笑的張菁菁，她想這個張菁菁可真是沉得住氣，她這樣不給面子她還笑得出來，果然是心機深沉。

　　她知道張菁菁越這樣越是有陰謀，她拿了銀子不和她們做多糾纏，她還要去找顧懷瑾呢，可沒時間陪她們消遣。

　　“五兩銀子不賣，偏偏賣二兩銀子，這是傻吧！”說話的是王小姐，她還是沉不住氣，想嘲諷白若兮幾句，隨便給張菁菁幫腔。

　　“瞧著也不是聰明人！還以為自己多清高了，要是清高就別來賣繡品，好歹以前也是名門小姐，這樣做也不怕丟人！”另一個高個的小姐出聲。

　　“你們知道什么，聽說窮得揭不開鍋了，這年頭誰愿意餓死呀，曾經高門大廈的白家終究是敗落了，白家人真可憐！”

　　白若兮聽著她們三言兩語，唏噓嘲諷，鄙夷貶低，一張張唇紅齒白的嘴說出來的話怎么就那么讓人不爽呢？

　　要不是白若兮心理強大，恐怕被她們這樣議論得又要投河好幾次了，九條命都不夠死呀！

　　玉竹被她們說的臉色難看，拿著白若兮的手“小姐，我們走吧！”

　　“走什么走，難得認識的人都在這兒，敘敘舊再走也不錯！”白若兮含笑甩開玉竹的手，被她窩囊的模樣氣得夠嗆。

　　臉上泛起一抹燦爛的笑容，看著王小姐“我傻關你什么事，二兩銀子賣了是我的事情，你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做什么，你以為你是誰，丑人多作怪！”

　　“嗚嗚，你說我丑人多作怪，白若兮，你這個賤人，你以為你好是侍中小姐嗎，你這個罪臣之女，你有什么臉面罵人？”王小姐癟嘴瞪眼。

　　“罵你怎么了，你來打我呀，本來就長得不好看，還穿得這么庸俗，你以為你是桃花仙子呀，皮膚黑就別穿這么粉嫩粉嫩的，顯得更丑！”

　　“嗚嗚，你才丑，我穿什么衣裙關你什么事，你自己穿得寒酸還好意思出來見人，不要臉！”王小姐氣得反唇相譏。

　　白若兮好笑“我穿的再寒酸，就是披個麻袋也比你好看，看看我的臉，你不會自慚形穢么？”

　　不得不說，白若兮要是想氣人，簡直能把人氣得肺炸，一舉一動都再說，本姑娘就是比你美，美美美，怎么都比你美，你不服氣也不行！

　　王小姐招架不住，看了一眼看笑話的其他小姐，見她們贊同白若兮的模樣，再看看身上粉嫩粉嫩，被她說得其丑無比的裙子，王小姐捂著臉嗚嗚的哭著跑了“白若兮，我記住你了！”

　　“跑慢點，別和趙小姐一眼摔了，本來五官就不突出，這摔平就更難看了！”她在身后涼涼的提醒。

　　其他人聽了不厚道的噗嗤笑了。

　　王小姐一個踉蹌，要不是婢女眼疾手快，估計得和打底親密擁抱了。

　　等王小姐狼狽的哭著上了馬車，她收回目光看向在場的其他人，目光掃過，她們一而再的見識她一張牙尖嘴利，伶牙俐齒的嘴，誰都不敢再上前挑釁。

　　就算是對她不滿，不屑，不喜，這會兒也不會當著面表現出來。

　　一個趙小姐，一個王小姐讓她們見識到白若兮的厲害，就算落魄了，人家也不是好欺負的，反倒是覺得她們好欺負了。

　　她們是看出來了，這個白若兮是不在乎名聲了，人一旦不要臉不要皮，那就是無所不及呀！

　　張菁菁可不會那么輕易讓白若兮離開，她算是看明白了，這個女人真的不要臉，不過那又如何，她就要羞辱一番。

　　“白小姐等等，其實我是一番好意，既然你們家賣繡品，其實我們丞相府需要的還不少，你的女紅一向不錯，不如給我繡兩個香囊，十兩銀子一個如何？”堂堂的白大小姐給她繡香囊，說出去還真是讓人心情舒暢，這不是她的下人么？

　　“讓我繡呀！”白若兮明白張菁菁的意思，這是想踩她呢，以為能高她一等，在她頭上耀武揚威，嘖嘖嘖，這個張菁菁果然不是善茬，這是想拿著她繡的香囊四處傳謠鄙視她白若兮吧！

　　“對呀，我就喜歡你的繡活！”張菁菁好心提醒“就算是錦繡坊的香囊，能賣十兩銀子的都不多，給你的已經是高價了，也是看在以前交情上給的價錢呢！”

　　“原來我們還有交情呀！”白若兮嘲笑“我還以為張小姐一直耿耿于懷我和唐子路定親，聽說張小姐很喜歡他呢！”

　　“你胡說什么，唐子路是誰我可不認識！”張菁菁現在最反感別人把她和唐子路扯在一起，那個廢人配得上她？

　　她張菁菁未來的夫君可是皇子親王，之前不過是被唐子路的外貌吸引而已，那時不懂事，現在的唐子路連考狀元的機會都沒用，一輩子吃閑飯，誰愿意喜歡他？

　　嘖嘖嘖，真是翻臉不認人，她可是聽說張菁菁當初被唐子路的溫潤的外貌和才情迷得心花怒放的，甚至不計較他已經定親，還給人送手絹呢。

　　這才多久，就把人忘到九霄云外了，真是薄情！

　　“我現在也不認識！”白若兮笑笑“不過呢既然張小姐喜歡我的繡品，別的人我還不賣，要是張小姐真的想買，香囊一千兩銀子一個，手絹一百兩銀子一條。腰花頭巾兩千兩銀子一條，衣裙萬兩一身，如何？”

　　“......”

　　“......”

　　“......”

　　“......”

　　咚的一身，原本撐著下巴看好戲的聽白若兮明碼表天價，目瞪口呆的下巴撞在柜臺上，發(fā)出聲音打破了錦繡坊的死寂。

　　其他人臉色也不怎么好看，就像是聽天書一樣，滿臉錯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