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嗓音低沉,蘊著莫名的悠遠(yuǎn)和哀傷,他睜開眼睛,遙望遠(yuǎn)方,瞳孔深處清寂、黯然雖一閃即逝,但并未逃過在場幾人眼睛。
白湖怔住,他沒想到冷漠霸道的江陵,還有這樣不為人知的一面。
那身著絳紫色長裙的女子卻一直凝視著江陵,清泓般的眸子明澈無瑕,如琉璃般澄凈動人。
“有些人,有些事,逼不得已,卻又不得不為?!迸油蝗婚_口,嗓音輕靈,悅耳動聽,宛如天籟。
她凝視江陵,清眸深處劃過一抹別人看不懂的色彩。
江陵身形猛地一滯。
“所謂的形勢比人強,都是推諉,都是懦弱的妥協(xié)!”
江陵并未看向絳紫色長裙女子,片刻后,他冷冷地開口:“所有的逼不得已,都是心靈的拋棄,自我安慰,以求讓自己心安罷了?!?p> 江陵抱起幼兒,他揮動絕尺劍,塵土飛揚間,挖出一個墳穴,將女子就地掩埋,才看向絳紫色長裙的女子,冷聲道:“我大概能猜到你來自何方,但我奉勸你最好不要多管閑事!”
他頓了頓,又道:“今天這個孩子已見到了太多血腥,我不想再殺人。”
江陵轉(zhuǎn)過身,望向女子,眼神冷冽如刀鋒。
“你殺不了我!”
女子沉默半晌,才幽幽道:“若是三年前,你要殺我,我或許攔不住、躲不掉,但今天的你不再是那個一刀出、斬千驕的南江陵了……”
沐昭陽瞳孔猛地一縮,緊盯著江陵,自語道:“刀出斬千驕,西川南江陵……”
白湖虎眸轉(zhuǎn)動,在江陵與女子身上來回掃視,他覺得這兩人應(yīng)該是熟識的,否則,這神秘女子不可能一眼就認(rèn)出江陵。
江陵猛地握緊了拳頭,瞇起眼睛,瞳孔深處劃過一抹懾人心魄的寒芒。
“你這般善待這個幼兒,是否聯(lián)想到了曾經(jīng)的自己?”女子沉默片刻,又道。
“你話太多了!”江陵眼神冰冷。
“你心底果真藏著怨氣。”
女子對此卻恍若未覺,她輕聲道:“可你再怨、再苦,也不能恨自己的母親,你可曾想過,她也有自己的苦衷……”
“有什么苦衷能讓她拋棄自己的兒子?”江陵神色猙獰,旋即斂盡情緒,漠然道:“我是江陵,西川南江陵,我沒有母親!”
“八歲那年,看著她頭也不回的進(jìn)入凈土,我江陵就是孤兒了?!彼Z氣嘶啞而低沉,似自嘲,卻蘊著莫大的怨氣和憤懣。
女子沉默下來,她察覺到江陵心底有太多的怨與恨,短期內(nèi)根本無法消解,知道急不來,也就不再做無用功。
“你要帶著他?”女子纖細(xì)玉手指了指幼兒。
“不然交給你?”江陵冷笑。
出乎江陵的預(yù)料,女子竟點了點螓首,說道:“你甘冒奇險深入九極邪岳,自然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辦,帶著一個幼兒很不方便,且也不能保證他的安全……”
江陵一怔,有些躊躇,女子說的不錯,他要搜尋地藏塔和鳳凰心骨的下落,帶著一個幼兒的確多有不便,可若說把孩子交給眼前的女子,他也無法安心。
對方的出身地讓他厭惡,連帶的,自然不信任。
“我要去一趟鎮(zhèn)妖一脈的主部落,帶著他,順便將其交還給他的族人?!?p> 女子顯然洞悉了江陵的心思,主動道:“我知道你厭惡凈土,可我白洛傾還不至于傷害一個尚在襁褓中的幼兒……”
她眼神雖平靜,但很誠懇與溫和,似乎想消除江陵的戒心,不想彼此間關(guān)系太僵。
“白洛傾?”白湖有些茫然,喃喃道:“這個名字好像在哪里聽過……”
沐昭陽眼底卻是精芒大放,手中的巨大斬馬刀嗡嗡作響,震顫不已。
江陵沉默半晌,最后還是決定把幼兒交給自稱白洛傾的女子。
他此行勢必困難重重,生死難料,若帶著一個幼兒,不僅是累贅,自己若遭遇了不測,還會連累這個孩子,思來想去,還是交給白洛傾,正好對方要去一趟鎮(zhèn)妖一脈的主部落,借此讓孩子回歸族里,這也算圓滿解決了此事。
江陵把孩子遞給白洛傾,冷聲道:“他若有損,我唯你是問!”
白洛傾微微點了下頭。
她深深地望了一眼江陵,輕靈嗓音響起,“往事如光、如電、如煙,在撥開重重迷霧之前,你又何必太過冷漠執(zhí)著?”
倩影翩躚,很快就沒了蹤跡,唯有余音繞耳,久久不息。
江陵眼神復(fù)雜無比。
白湖沉默許久,見白洛傾離去,終于忍不住了,問道:“這個女人究竟是誰,好像很厲害?”
“何止厲害!”沐昭陽瞳孔繚繞魔息,如魔臨,很是瘆人。
“你認(rèn)得她?”白湖好奇道。
沐昭陽點頭,但他尚未開口,江陵的聲音已然響起。
“花開不敗,一葉傾城!”
江陵瞇起寒芒閃爍的眸子,冷笑著自語道:“世界星洲,九霄凈土,白洛傾!”
……
這周末要去外地,晚上的飛機,沒時間碼字,所以更新會少一些,但不會斷更。
抱歉,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