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xù)的追憶里,薛剛的人生從遇到他爸爸帶回來的小姑娘后,開始開掛。
領(lǐng)回來就不??薜美婊◣в甑男」媚锞尤弧氨啤遍_了薛公子的金口玉言。嚇得薛司令趕緊帶去醫(yī)院檢查,醫(yī)生一系列的檢測做下來,一紙結(jié)果拍到桌子上氣憤道:“130的智商,自閉癥?拿我們醫(yī)生逗著完兒呢!”
不敢置信的薛司令強烈要求再仔細檢測一遍,結(jié)果再次肯定以及確定,薛公子身心健康,智商喜人。薛司令如夢如幻,一定要三測,差點沒給人醫(yī)生叉出去。
薛剛說到這一段的時候,都把蘇眠逗笑了?!笆遣皇蔷蛷拇酥懒四銓δ惆职钟卸嘀匾??”
薛剛道:“我也沒說他不重要我啊?!?p> “你說到很多人都勸你爸爸再娶再生,結(jié)果你爸真的就領(lǐng)回家一個小姑娘。我開始以為是你爸爸的私生子,還有你提到他絕望的看你的眼神,我差點以為他放棄你了,但幸好都不是。所以老天爺回饋了你爸一個大驚喜。當時結(jié)果出來的時候,要是換成你媽媽在,估計當場就喜極而泣了?!奔幢闶沁^去多年的事情,蘇眠依然替他高興,說著話,無意提到了薛剛的媽媽。
薛剛什么都告訴她道:“我沒有見過我媽,她在生我的時候死了。”
后面的話便沒那么美好了,薛剛說他會這輩子都記得那天……
大雪紛飛了快半個月的A城,掩了一半在雪里。薛剛當時還沒有正式上學(xué),只偶爾去五年級班露露臉,適應(yīng)適應(yīng)學(xué)校的感覺。平時在家就接受家教課程,三個月時間不到,已經(jīng)提早刷到六年級課本。
薛錦章帶回家的小姑娘,還是不太適應(yīng)他們家的生活。雖然不哭不鬧的,可也不和人親近,誰跟她說話,她都只拿黑亮黑亮的眼睛看著你。不知道是不是從小女孩身上看到了從前的自己。薛剛那時候除了上課,所有的時間都花在她身上了,照顧她,安撫她,陪她玩。也是因為有這樣一個需要傾注情感去呵護的對象,薛剛一天天不同,從一開始的會說話但并不懂如何交流,到后來的心細如塵,朝氣蓬勃,他整個人由里到外煥然重生。
薛錦章無比意外,也無比感慨,完全沒想到自己帶回來的小姑娘會讓兒子有如比一番際遇,宛若脫胎換骨。便任由著薛剛帶著那個小丫頭,甚至給小丫頭安排在了一個學(xué)校,只等開年后就一起送進去。
可永遠都不會有這一天了,除夕夜,薛公子帶著小丫頭在院外放煙花時,忽然被一輛車里下來的人捂著嘴帶走了。出事后,薛錦章顧及不暇著找兒子,小丫頭就在交給保姆的疏忽里弄丟了。
“那你們家后來都沒去找她嗎?還是沒到?”蘇眠好奇著,手背掩唇打了個哈欠。也不知現(xiàn)在幾點了,困得厲害了。
見她強打精神困得可以,坐在床邊的薛剛并沒有繼續(xù)說下去,拿手指輕輕撮上她額頭,蘇眠順勢歪倒在枕頭上。薛剛起身道:“睡吧,起來了再告訴你。”
“好,晚安?!碧K眠便不堅持,拉上被子,閉上了眼睛。
薛剛出去替她關(guān)了燈,帶上了門。走開幾步,又停了下來,回頭再看。
蘇眠,如果他告訴你,你就是當年的小丫頭你會信嗎?沒有當年的你,就沒有現(xiàn)在的他。他對你的執(zhí)著一言難盡,非一朝一夕,非三兩面之事。
第二日,天陰沉沉的好似要下雨,自然也就沒有日出。薛剛便沒叫她,由她睡到了下午一兩點。
蘇眠起床一看時間,差點沒吐血,急急忙忙收拾好下樓。剛到樓下,一股小米粥的清香縈繞過來,肚子應(yīng)景的咕嚕了一聲。
恰好,薛剛從廚房出來,身上系著圍裙,手里端著粥碗。即便是這樣,依然形象光鮮,滿沾煙火塵也沒覺得他是個煮夫,人若如畫,見之則入畫。眼前的畫風(fēng)哪是凡夫俗子在端上來一碗粥,分明風(fēng)月無邊的妖孽上仙送下來高粱錦繡。
蘇眠默默被自己感動,自己真是個“正直有節(jié)操的良家少女”,極品當前,又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居然沒動這貨半點歪心。
這要是換了柳真真,薛剛必須尸骨無存……
薛剛不經(jīng)意間抬頭,正好撞上蘇眠一臉汗顏的表情,他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圍裙,摘了搭到餐椅背上道:“很奇怪嗎?你又不是沒見過?!?p> 昨晚的晚餐,他也是貢獻的這個扮相。
蘇眠挑了挑眉過去道:“我們什么時候走?”
薛剛神色一沉,拉開把椅子坐下道:“小眠你過來坐,我有話跟你說?!?p> 蘇眠見他鄭重其事了神色,唇抿著,全然沒有平時的趾高氣揚。心里就沒來由的忽地咯噔了一下。她坐下,手邊被他推過來那碗粥,可哪里還有什么心思吃。
蘇眠推開到道:“說吧,你想說什么?”
薛剛長長的睫毛關(guān)下誘人的弧度,他緊抿的唇有些艱難的動了動,話語低低的送出來道:“你哥是不是一點也沒告訴過你?”
蘇斂?蘇眠叫他當頭一問,問得一頭霧水,“他要告訴我什么?”
“那你自己想想,到今天,有什么是你想知道又無法知道的?”薛剛抬眸道:“你盡管問,他不說的,我告訴你。”
薛剛以為,蘇眠有權(quán)知道自己的境況。否則,她就只能被動的等著被卷入各種各樣的狀況,連選擇的權(quán)利都沒有?,F(xiàn)在的新月商會,軍方,蘇家……儼然一股相互牽制,合作,利用的架勢。誰也說不好,再接下來,究竟會演變成什么一種局面。
蘇眠被薛剛這么一提點,頓時真有點什么要問,但薛剛為什么要告訴自己?難道和自己有關(guān)?而且,他就那么確定自己想問的他都知道?
蘇眠眉目凝了凝,菱唇啟道:“薛剛,你到底什么身份?”
“為什么不先問我拜帖的事?畢竟拜帖上的東西是經(jīng)你的手才暴露出來,不然新月商會的人也不會轉(zhuǎn)而盯上你,軍方也不會想得到你。還記得自己當年是怎么到蘇家的嗎?”
薛剛這般避重就輕,等于是欲蓋彌彰的默認。
蘇眠淺淺一笑,站起身道:“薛剛,你是軍方的人?也許,我該叫你聲薛上校?”她淡下笑意,“我需要知道的,他遲早會告訴我,他不告訴我的,肯定有他的用意。你別忘了,我也姓蘇,比起你,我更相信他。”
對于欺騙,她從來就沒有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