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司空景天到將軍府來,是找林浩商議秋季軍演的事情,也沒多少時間久留。卻是故作一副賴在這里不走的樣子。
分明杜姝的話里已經(jīng)很明顯是你趕緊滾的意思,司空景天卻留在她房里故意四處走動,甚至還在她的梳妝鏡旁拿起了一只玉簪仔細觀賞。
杜姝氣得牙癢癢的。她若是一個21世紀的人當然沒什么,可這是古代,像司空景天這樣在女子的閨房里隨便亂走,若是讓別人看見了,少不得在杜府的日子又要難上幾分。
司空景天后知后覺,拿著那一只玉簪放在掌心,輕笑著,“你這將軍府的二小姐,日子過得不太好嘛?!?p> 杜姝本來就心里不爽他,平白還被他挖苦。氣得也顧不上對方乃是皇子身份,“用不著殿下費心。”
“這小簪子我就先收走了”,那司空景天竟然毫不客氣,“下次送你支好的?!?p> 杜姝氣結(jié),但那司空景天何等身手,不等她發(fā)作,已經(jīng)飛身出了門去。
“無賴!”杜姝氣得跺腳,卻奈何自己根本不會什么功夫,拿他沒有絲毫辦法。
司空景天本已出了她房門,隱約卻聽見身后一聲含怒的“無賴”,不由失笑。
滿京城里誰人不知他風(fēng)流,不過是將軍府一個不得寵的小姐罷了,即便他真的調(diào)戲了,杜將軍也不會與他為難的。
將手里的玉簪收好,司空景天快速離開了杜姝居住的院子。
杜浩早就在等著他了,眼看他從自家后院出來,面上不由就露出一絲不快來。
任由是誰,也不能忍受一個男子隨意出入自家后院的,何況是權(quán)傾朝野的鎮(zhèn)國將軍呢?
司空景天看見了林浩的臉色,嘻嘻笑道,“將軍勿怪,方才看見貴府院中景致清雅別致,便一路走走看看,一時走錯了路。是本王失禮了?!?p> 杜浩擺擺手,道,“殿下多慮了,是臣府中招待不周,若有怠慢之處,還請王爺海涵?!?p> “哪里哪里”,司空景天嘿嘿一笑,“今日來,是父皇托我與大將軍商議秋季的軍演相關(guān)的事情。”
杜浩點點頭,側(cè)身讓了司空景天半身,“在下已在府中備好了清茶,就請進去坐下說吧?!?p> 司空景天答了聲好,也就跟著杜浩去了。
這邊杜姝自己呆在房里看老夫人給她的醫(yī)書,與自己所學(xué)的現(xiàn)代醫(yī)學(xué)相互考證,醫(yī)術(shù)可謂進步神速。
又過了數(shù)日,便是連老夫人都有些驚訝于她讀書的速度了。那整整一大箱子的醫(yī)術(shù),她竟然幾日便看完了,這等速度,簡直令人攤位觀之。
這天便在晚膳的時候說起,向杜浩夸贊起來。
那謝氏聽了自是老大的不樂意,可林氏也在飯桌上,她便索性沒有接話。
果然,林氏重重地將筷子往碗邊一磕,“我當時什么呢。這治病看人的學(xué)問,最忌囫圇吞棗走馬觀花。若她這般地看書,學(xué)醫(yī)不精便是小事,以后若給人瞧病,一個不注意便是一條人命。怎地不知道警醒,反而拿出來炫耀起來?”
杜姝聽著這話,只管悶頭吃飯,卻不理會林氏。
那林氏自打杜姝回了府,十句話有九句都被她無視,何況今日是在晚膳上,長房和二房的人都在,被這么晾著委實是傷了面子,不由心里又是惱怒,“杜姝,你好歹是杜家的二小姐,怎么這樣不知道禮數(shù),長輩訓(xùn)話,你竟然連理也不理的嗎?”
杜姝大大地打了個飽嗝,然后才慢慢開口道,“二夫人教訓(xùn)的是?!蹦樕仙踔吝€掛著一抹淺笑。
那林氏還想再說些什么,杜昌亮卻趕緊在桌子下拉了拉她。今日之事,乃是老夫人提起的,若是任由林氏這般說下去,指不準又得罪了老夫人。
可惜那林氏卻半點沒有看見老夫人的臉色,對于杜昌亮的提醒自然也是沒有回過味兒來。不但沒有住口,反而又張了張嘴,像是還要說點什么。
一邊的謝氏看見了杜昌亮的臉色不好,心里明白了幾分,卻不但不勸住林氏,反而在一旁說著,“妹妹可不要跟她一般的見識,這平日里,杜家二小姐是連我的教訓(xùn)也不肯聽的,今日愿意向你低頭了,已是十分難得。妹妹再要教訓(xùn)下去,指不定還惹惱了她了?!?p> 這話聽著像是在勸說,實則是暗指林氏連個杜姝都管教不住。把個林氏氣得臉色發(fā)青,“姐姐這話說的,不過就是一個丫頭片子。咱們乃是將軍府的少夫人,哪能真跟這種人去計較。早晚打發(fā)了走便是?!?p> 這可真是誅心之言。
杜姝留在杜府里乃是有杜浩和老夫人允準的,縱然謝氏和林氏都早已有意將她趕出門去,又豈能真的宣之于口?
杜姝安安靜靜地等著,自有人會替她出頭的。
“二夫人這么有能耐,是否要將老身也一并趕了出去???”老夫人放下了筷子,慢慢地說道。
要論這威勢只怕比個家主杜浩還要高上幾分。那昔日的鎮(zhèn)國將軍終其一生只娶了老夫人一個正室,至于妾室卻是半個也沒有,足可見其手段??v然她今年已經(jīng)不親自主事,這將軍府,卻任誰也不敢欺到她老人家頭上。
杜浩本不愿摻合到這內(nèi)院里的唇槍舌劍當中,見老夫人發(fā)了話,自然無法再置身事外,“弟妹說話小心著些,上次頂撞了老夫人便還沒有過去多久,今日怎么又冒失起來?”
那杜昌亮別的本事均不及杜浩,卻是實打?qū)嵉鼐S護林氏的,聽他大哥竟然在飯桌上給林氏難堪,立刻便出言相護,“大哥此話何意?內(nèi)人雖然言語有失,也不至于要在此時此地教訓(xùn)罷?”
杜浩也是雙目一瞪,這杜府,決不可有人挑戰(zhàn)他的威嚴。
杜姝一直在一旁看戲,眼見著幾乎要爭論起來,適時站了起來,“奶奶,父親,叔父。今日之事皆因姝兒而起,若是姝兒有什么做得不對的地方,便請叔母指點出來便是,切莫因姝兒一人之過,傷了家人和氣。”
老夫人聽言便遞過來一個贊許的眼神,那謝氏和林氏卻是恨不得能將她生吞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