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當她看見那蝴蝶胎記時,就已經(jīng)認定眼前的小丫頭就是那個賤人的女兒。
這個胎記,她可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因為,那個賤人的胳膊上也有一個。
“那按老方法滴血認親,這樣,你們就無話可說了?!倍沛龅孛俺鲆痪湓?。
在場所有人一愣,這姑娘還有完沒完了,但是,她敢滴血驗親,這不明擺著自己找死嗎?
杜姝一臉坦然問道:“怎么,你們不敢?”
“不是不敢,只是我家老爺是堂堂的鎮(zhèn)國大將軍,身體上的血自然是為了保護天炎國而流的,豈能你說放血就放,這萬一,你不是老爺?shù)呐畠耗兀课壹依蠣斬M不是白白放了血。”其實,謝氏是怕了,她絕不能讓那個賤人的女兒回府。
“汗!滴血驗親能要多少血,還放血!”杜姝撇著嘴鄙視地看著謝氏,這古人的腦子都秀逗了吧!
就在謝氏還想說什么的時候,杜浩忽地從府里走了出來。
“好,老夫答應你,滴血驗親。”他本想去后堂躺著休息下,可這喧鬧聲一浪接著一浪,吵得他頭疼,無耐之下,還是出來看看。
謝氏氣惱:“老爺!”
杜浩做了個讓她閉嘴的手勢。
進府后,謝氏就讓何嬤嬤準備了一碗水端了過來。
何嬤嬤放在桌子后回到謝氏身邊,兩人暗地里交換了一下眼神。
杜浩拂袖用銀針在手指上輕輕一扎,很快便有一點血滴落在碗中。
杜姝學著他的動作,血亦滴落碗中,兩滴血就這樣融于水中。
只是,這兩滴血無論如何都不能相容。
看著這一幕,謝氏冷聲呵斥:“大膽刁民,膽敢欺騙鎮(zhèn)國大將軍,來人,將她拿下?!?p> 杜浩一肚子火氣,他的女兒尸骨未寒就有人來污穢她的名聲,豈有此理。
兩個粗壯的婆子聽到謝氏的話,快步的沖向杜姝。
杜姝反應極快,她在大廳內(nèi)跑了起來,繞了一圈又一圈,將兩個婆子累趴在地上。
“不可能!除非誰在水里動了手腳?!?p> 聞言,謝氏和何嬤嬤心中一驚,這個小賤人不好對付。
“這次不算,爹!我真的是你的女兒,你看我手臂上的蝴蝶胎記?!倍沛欢亲踊?,這個杜浩真眼瞎竟認不出自己。
謝氏心里暗叫:糟了,老爺看見胎記肯定會認這個小賤人的。
果不其然,杜浩看見蝴蝶胎記時臉上寫滿震驚,這胎記和婉兒的一模一樣,她是他們的姝兒。
這一次,杜浩不再只是瞧一眼杜姝,而是,很認真地端詳她,清秀的臉龐,彎彎的柳葉眉,小小紅唇如櫻桃一般小巧可人,像,像婉兒。
“真的是姝兒!”杜浩激動地邁著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向杜姝,幾步的路在他眼里卻像是千山萬水般遙遠,當年,他把她送到尼姑庵也是萬般無耐,這么多年來,他也想去看望,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為何沒去,因為,他內(nèi)心深處從婉兒離開時就已經(jīng)升起了恨的萌芽,這萌芽不需要灌溉只需要時間的滋潤,時間越長他對婉兒的思念就越深,卻對杜姝的恨意更濃,要不是因為杜姝的出生,他的婉兒就不會去世。
直到,他聽見杜姝病逝的消息,霎時,他的內(nèi)心充滿了內(nèi)疚,幾日幾夜來他都不敢入睡,就怕夢到死去的婉兒,就怕,她要他賠一個杜姝出來。
他真的錯了,他對不起婉兒,更對不起杜姝,這些年來,他真的不是一個好父親。
杜姝站在那里一動不動任杜浩摟著,她能感覺到這個老爹流出來的父愛是真心的。
“老爺,這胎記也可偽造?!敝x氏輕聲細語地道。
“閉嘴!”杜浩怒斥一聲。
對于這個老爹,杜姝暫時還算滿意,“我可不介意再驗證下?!睘榱舜蛳腥说囊蓱]以免日后有人說閑話,杜姝再三斟酌,“爹!還是再驗一次免得以后有人拿此做文章,只是這水,還請爹親自準備。”
“好?!倍藕泣c頭答應。
剛才的水明顯不對勁,上面有薄薄的一層清油,肯定是有人做了手腳。
這一次,驗證很順利,杜姝的血和杜浩的合二為一。
杜姝得意的看了一眼謝氏,只見謝氏的臉色頓時黑了下來。
廳里歡笑聲連綿不斷,下人們都恭喜杜大老爺。
然而,杜姝的肚子卻咕咕的叫了起來,是呀!她從早上到現(xiàn)在還沒吃飯呢!
杜浩吩咐下人準備午飯,他要和杜姝一起用膳。
謝氏站在一旁看著飯桌上的父女,心中更加氣惱,老爺從剛才到現(xiàn)在可是沒瞧她一眼,而且現(xiàn)在用膳也沒叫她坐下來一起。
“老爺,妾身有些不舒服想回房休息?!?p> “去吧!”杜浩夾了個雞腿放在杜姝碗里,笑得那叫一個和藹。
聞言,謝氏藏在衣袖下的手緊緊攥拳,氣得胸口憋悶甩袖而去。
“爹,后娘好像生氣了呢!你要不要去哄哄她?”
“以后可不能叫她后娘,咱們吃飯?!倍藕剖枪室獠焕頃x氏的,剛才那水有問題肯定是她讓人做的手腳,她差點害得他的姝兒不能回府,現(xiàn)在給她難堪也是讓她長點記性。
謝氏回到了碧落院,一進屋就把桌上的茶具砸個稀巴爛。
丫鬟和嬤嬤們個個垂首而立,大氣也不敢喘,生怕一個不小心讓大夫人更加生氣責罰于她們。
待謝氏發(fā)泄完,何嬤嬤給丫鬟們一個眼色,丫鬟們快速地將地上的陶瓷碎片收拾干凈。
“大夫人,您消消氣!為了那個小賤人氣壞了身子可不劃算?!焙螊邒邤v扶謝氏坐下。
坐下后,謝氏緩緩地舒口氣,是呀!犯不著為這個小賤人氣壞身子,她都忍了這么多年了,也不在乎再忍這一時半會的。
“恐怕,老爺這次是真的生氣了。”一想到剛才杜浩對她的冷淡,謝氏心里就難受。
何嬤嬤笑著安慰:“俗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床頭打架床尾和’,所以,大夫人您盡管放寬心,大老爺是不會記恨你的?!?p> 謝氏點點頭,希望如此吧!
今天,無論她怎么阻止,那個小賤人依舊是回府了,可惡。
想到此,她的眸子里帶著一種狠絕,冷冷的掃到柳嬤嬤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