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飛身體蜷縮著,眼巴巴的盯著怒火中燒的祝天雄,他實在是沒有料到對方實力會增長的如此之快。
目睹馬力的慘敗后,凌飛頓時焉了下來,再沒有之前的盛氣凌人。
這時大門處人群的稍動聲引起了他的注意,只見父親和族長帶著六位供奉和醫(yī)館的大夫走了進(jìn)來。
看到自己家族的人到了,凌飛面色如波,表面沒有任何異常,心中卻是竊喜起來,父親大人來了,祝天雄這次定要你好看。
凌父和凌家族長二人走在前邊,剛進(jìn)入院內(nèi),看到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馬供奉同癱倒在地的兒子,前方一個高大的身影注視道他們到來,正一臉警惕的盯著他們。
“祝天雄,我給你十分鐘,要是你在十分鐘內(nèi)向我磕頭認(rèn)錯,我可以考慮給你留個全尸,要不然帶回我要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至于你那妻子和老娘,我就哼哼哼……”
凌飛眼眸微瞇,凌家人的到來,讓他的臉龐浮現(xiàn)一抹得意,掃了一眼臉色淡漠得猶如一塊萬年寒冰,沒有絲毫驚慌的祝天雄。
對方鎮(zhèn)定的臉色,凌飛看在眼里很是不爽,蒼白的臉龐涌上一抹怒意。
凌飛的話剛落,祝天雄臉色驟然陰沉而下,低聲道:“不知死活!”
凌家的眾人早在今天何府的宴會上,見識到了祝天雄身后的大人物,所以對他深有忌憚。
聽到凌飛這番威脅的話語,凌家眾人臉色頓時鐵青起來,凌父更是趕緊的走上前去,對著他斥喝道:“畜生,住口?!?p> 走到兒子身前,對著他的右臉,一記耳光啪的清脆響起。兇猛的勁力下,左臉腫的老大。
凌飛捂著腫起的右臉,出發(fā)一陣痛苦的呻吟,“爹,你干嘛打我啊,欺負(fù)我的人在那呢?!?p> 凌父并沒有理會凌飛的喊叫,轉(zhuǎn)頭望著祝天雄一臉寒冷陰沉,嘆了一口氣,歉然道:“祝先生,小兒魯莽,多有得罪,還請見諒。”
祝天雄沒有回答,緩步來到了凌飛的身前,朝著他,一腳猛然踩了下去。
“啊……”
凌飛慘叫一聲,下面已是血肉模糊,巨大的疼痛感下,他愣是沒有暈倒過去,雙目發(fā)出歹毒的寒芒,“你……你完了……”
“住口,別在說了,凌飛你知不知道祝天雄現(xiàn)在是北軍元帥府的人,為何還要來找他麻煩?!绷韪概率虑轸[到無可挽回來,出聲打斷道。
看熱鬧的眾人傻傻的看著當(dāng)著凌家的面把凌飛廢掉的壯碩身影,目瞪口呆地瞄著,祝天雄的行為將他們震撼得宛若木樁一般呆滯了起來。
“北……北軍元帥府,不可能,他不是逃犯嗎?”凌飛死死盯著那凜然站立的祝天雄,不敢相信他口中的逃犯,居然成了父親口中的北軍元帥府的人。
“祝先生,今天的事,錯在凌某教子無方,您看現(xiàn)在我兒都被你給廢了,要是您還有什么不滿,盡管說,凌某一并承擔(dān)了?!?p> 凌父咽了一口唾沫,一臉恭敬地對著祝天雄道,這番歉意連連的話,讓得凌飛眼瞳微縮,驚恐不已,旋即嘴角微微抽搐著,顯然,父親接二連三的表現(xiàn)給他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
凌家在煙陽算不得頂尖,只屬于二流家族,對于他們來說那高高在上的北軍元帥府是他們?nèi)f萬得罪不起的。
“如今挑事之人已被我廢了,我不打算在追究下去,要是你們以后還糾纏不休,我不介意動用身后的力量將你們凌家連根拔起?!弊L煨蹧]有理會身旁面露恐懼的凌飛,語氣依舊淡漠如初。
聽到這話,凌父抱拳道:“多謝先生大恩。”說完示意身后的大夫上前去給凌飛,馬立二人治傷。
大夫快步走道凌飛的身旁,察看了一下他的身體后,徹底的震驚了,他的腹部已經(jīng)凹陷的十分眼中,必須馬上回醫(yī)館治療。
至于凌飛的下面,血流成河,大夫搖了搖頭,估計以后治好也不能生育了。
凌家族長見祝天雄并不打算追究此事了,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上前笑瞇瞇地道:“祝先生,我看你歲數(shù)不大,僅有一位正妻,實不相瞞,我凌某有一女尚未婚配,愿與先生結(jié)成姻親,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凌父同一起來的凌家供奉們明白族長這是想學(xué)白天的何家那般,聯(lián)姻化解一切矛盾。
大門處的眾人皆是暗罵這凌家族長的無恥的諂媚行徑,眾所周知,他是有一個女兒還未出嫁,但那只有八歲,這般羞恥的賣女求榮行為,實在惹人鄙夷。
祝天雄慢悠悠的道:“結(jié)親,我看還是算了,祝某無意再娶,眼下天色已經(jīng)黑了,還請你們無關(guān)人等,通通離開我家的!”
這是赤裸裸的逐客令,現(xiàn)在的他確實有這資本對凌家這樣做。扭頭瞧見已經(jīng)簡單包扎完畢的凌飛,后者見他的目光掃來,面龐恐懼萬分,早被嚇破了膽,側(cè)著頭,不敢直視。
望著眨眼間便變得極為膽小,驚恐的青年,祝天雄苦笑地?fù)u了搖頭,原來他也是色厲內(nèi)荏,真是個賤骨頭。
凌家族長見對方拒絕了他的請求,并不氣惱,還向祝天雄拜謝了一聲,便帶著凌家的所有相關(guān)人員撤走了。
那圍在大門處的無賴們見凌家的人都走了,亦是一哄而散地離開了。
小小的院子剎時變得冷清了,只剩祝天雄,祝氏,祝大娘三人。
看著身前健碩的背影,祝氏抽泣道:“官人,你總算回來了,要是你今天不回來,妾身都不知道要怎么辦才好?!?p> “抱歉,讓你們受苦了?!甭牭椒蛉说目拊V怔了怔,祝天雄旋即開口道。
大步上前來到了老母和妻子身前,努力地讓自己的心跳和平常無異,可激動莫名地心情怎么也平復(fù)不下來。
嘴唇蠕動想要說些什么,不過卻未吐出半句話來,突然,祝天雄猛的雙膝下跪,扯著干澀的喉嚨道:“娘,不孝子天雄回來給你請安了?!?p> 一滴滴豆大的淚珠在他眼里滾動,然后晶瑩剔透的淚珠順著他的臉頰滾了下來,滴在了嘴角下,胸膛上,地上。
任誰也不會想到眼前這個頭低在兩膝之間,肩膀顫抖的八尺大漢會是平日里堅毅剛強(qiáng),說一不二的祝天雄。
樹欲靜而風(fēng)不止,子欲養(yǎng)而親不待,四百多個日日夜夜里,祝天雄常常擔(dān)心當(dāng)他再次回到家中時,最親愛的人已經(jīng)不再了。
離開家,才會有對家的想念,此刻祝天雄盡情的哭泣著,好像只有這樣才能宣泄一年多以來藏在心中的壓抑。
祝大娘同樣淚流滿面,雙手扶著祝天雄,顫聲道:“兒啊,你……你快起來,地上臟?!?p> 祝氏凝視著哭成淚人的母子二人,眼,已經(jīng)紅腫。淚,還在繼續(xù)流淌,她沒有擦,苦澀的淚水流到嘴邊,她卻感覺那淚是甜甜的,不是咸的。
良久之后,三人漸漸止住了哭泣,祝大娘將祝天雄扶起,看著他,眸子略微有些欣喜,緩緩問道:“兒啊,你真的進(jìn)了北軍元帥府嗎?”
祝天雄稍稍沉吟了一會,點了點頭道:“恩,確切的說是東武侯的三子賞識我,向元帥大人討來了征調(diào)軍令,讓讓我恢復(fù)了清白之身?!?p> “官人,那,那我們以后還會呆在這兒嗎?”祝氏輕聲問道。
祝天雄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對著二人道:“搬家,明天你們就隨我動身同少主一起前往濟(jì)南?!?p> 二人對搬家并沒有多大的意見,一年多來,自祝家出事之后,親朋鄰里避而遠(yuǎn)之,詆毀謾罵的表現(xiàn)早就傷透了她們的心。
“兒啊,自你出事之后,我們家多虧你那小兄弟梁云平日里的照顧,前段日子有無賴騷擾阿秀,他硬是去和那些無賴打了一架,現(xiàn)在還躺在家中養(yǎng)病?!?p> 祝天雄一聽,不由嘆道:“想我祝天雄以前在煙陽城廣交好友,義氣待人,想不到出事之后,肯幫我的,只有以前我稍稍幫過一點小忙的梁習(xí)而已?!?p> 曾經(jīng)的那幫朋友在他出事之后,漠不關(guān)心祝家死活的做法,徹底的讓祝天雄寒了心。
“阿秀,娘先拜托你照顧一下,我去趟梁習(xí)家看看?!?p> “諾!”祝氏應(yīng)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