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陽聳聳肩,以找張陽拿行李為借口,逃離了他們的評頭論足,他可不愿意杵在這群老人堆里虛與委蛇。
彥波希把客廳留給倆孩子折騰,請兩位新友到書房喝茶。
一進書房,李錚驚叫:“呀,這才是真正的書房啊,呵呵,老錢,讓彥大哥一比,咱們家的書房啊,那就是豬插蔥裝大象了!”
書房里一排排的書柜上,都是碼得整整齊齊滿滿當當?shù)臅?,目光所及,除了整潔就是簡單,沒有半絲浮華。
彥波希淡淡一笑,請他倆坐到靠墻的一桌兩椅上,給兩人的茶杯里放了幾片銀毫茶葉。
“是呀,我們的書房,往好了說那叫賦予風雅,往實了說,就是虛榮!也只有像彥先生這樣的飽學之士才真正配得上這樣的書房!”
錢程隨聲附和著坐定,眼睛在屋里轉了一圈,最終落到身邊的桌椅上,“恐怕這桌椅,也得幾百年歷史了吧?”他邊說邊用手撫摸著細瞧,又用手指敲打了幾下,附耳聽聲響,儼然一個古董家。
“真的?我怎么沒看出來!”
李錚業(yè)余喜歡收藏,自認為對古董家具有些認知,想不到此時竟輸給了錢程這個“外行”。
疑惑中他抬頭見彥波希正微微發(fā)笑,就問:“老兄,您這古董是什么料子?我怎么看不出來?”
“難怪你看不出來。這不過是我家傳的一套普通家具,取材并不名貴,既上不了大雅之堂,也不配經(jīng)典記載,所以說,你不認得也并不奇怪?!?p> “噢?不是名貴木材,竟也有這樣好的包漿?那到底是什么木材呢?”
“據(jù)家里的老人說,是用老宅院里的兩課苦槤做的,因為木材是苦味的,故而百蟲不侵,再加上木質堅硬,即便是油性不大,包漿也還將就,所以得以保全完好。”
彥波希沏好茶,端給茶桌上,侃侃而談,“傳到我這輩兒,已是第六代了!”
“噢,怪不得還用的篆字文呢!”錢程像個行家一樣指著椅子上的一處文字給李錚看。
李錚細瞧,還真是篆字文,因面生愧色道,“嗨嗨,孤陋寡聞了!”
正好彥陽來請他們吃飯,這才解了尷尬,遂對彥陽客氣道,“也給你填麻煩了!”
“這有什么麻煩!”
沒等彥波希搭話,彥陽快言快語道,“中午就讓劉姨回來煲好了雞湯等您們,還炒了幾個青菜,一直保著溫呢,沒有一個是我做的!”
“哈哈哈.....,你倒是實誠!”
說笑間眾人一起進了餐廳,飯菜簡單又富有營養(yǎng),吃得大家都說舒服,彥陽臉上有光,招待格外盡心。飯后安排客人進房早休息,家里頓時安靜起來。
彥波?;氐綍?,因知道張陽是今夜的火車,很想臨走再囑咐他幾句,就把他叫進了書房。
“畢了業(yè),怎么打算的!”
張陽心事重重地答道:“去年年底校園招聘的那家縣級的公立醫(yī)院,已經(jīng)和我簽了三方了。我家的情況,您也清楚,父母需要我回去照料,我想先干兩年臨床再說!”
“報答父母的養(yǎng)育之恩是應該的,不管你如何選擇,老師都理解支持你。日后要是有什么事情需要老師幫你的,打電話、來家里找我都行!”
“嗯,老師在上,請受弟子一拜吧!”
張陽說著就要跪拜,除了父母,自己這位老師當?shù)闷鹚@一跪。
彥波希趕忙阻止,“快起來,咱不興這個!對老師最大的回報,就是當好醫(yī)生這個差事,好好服務病人!”
“學生銘記,一定不辜負老師的期望!”
師徒分別,自是依依不舍,彥波希在門口目送張陽離開。他在心中為默默祝福徒弟在新的征程,一切順利.........
清晨醒來,朝霞滿天。彥波希按例一大早去小公園打完了太極回來,彥陽已將做好的早餐端上了餐桌,李錚和錢程已經(jīng)就坐,看來只等著他了。
這可是有些不同尋常,難道小子開悟了?平時是連打帶罵都不起來吃飯的。
“張陽怎么還沒來呀?”
錢程四下張望獨不見張陽,好生奇怪。
待彥波希告知原委,李錚和錢程都惋惜沒有當面和他道別,二人皆說小伙子不錯。
“是啊,他確實是德才兼?zhèn)?,不可多得的人才。假以時日,一定會大有所作為的!”
彥波希由衷地贊嘆,錢李二人都點頭贊同,唯彥陽只顧低頭吃飯,內(nèi)心不忿。
彥波希知道他心里別扭什么,但張陽集許多優(yōu)點于一身,不會因為彥陽的反感而影響半點在他心里的位置。一旦時機成熟,他就會說服家里的長輩們,準許他收張陽為彥門的真?zhèn)鞯茏?,繼承家學,以彌補彥陽不學中醫(yī)給家門帶來的缺憾。
這事彥波希在心里已經(jīng)盤旋了好久,但礙于張陽經(jīng)歷尚淺,還達不到彥氏祖?zhèn)魇胀降臈l件,因而他也只好把這念頭暫存心間,靜待時機。
飯后彥波希安排彥陽拉著錢李二人去本地景點轉轉,自己去醫(yī)院給李錚配藥。
彥陽懨懨地看著父親說,“爸,我那車廂太小了,根本坐不下幾個人,我已經(jīng)看好了一輛jeep,這兩天就到貨了,干脆換了吧!”
“這事以后再說,你今天先帶叔叔們好好玩玩!”
彥陽知道,爸爸這就是變相拒絕,之所以沒說“不”,不過是給客人留面子罷了。
“這車,很搶手,若退貨,就再也別想買了。再說,我換車,又不用您掏錢!”
彥陽一臉不悅,說出來的話,硬邦邦的。
“你的錢也是錢,不管誰的錢,都不該浪費!”
彥波希搞不懂,張陽怎么這么喜新厭舊,怎么就和自己完全不一樣?
在他看來,自己用過得東西,時間越久,感情越深,越不舍得丟棄。
“這車空間太小了,不舒服!當時就是因為我的錢不多,才將就了買了,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有錢了,就該換了,兩位叔叔,你們說,是不是呀?”
彥陽沒好氣,理直氣壯地反駁,還不失時機地找到了外援。
“這孩子說的也對!老兄,條件好了,改善一下也是應該的嘛,更何況又不用你掏錢,你就讓他自己做主得了!”
錢程毫無原則地幫腔,博得了彥陽一個燦爛的笑臉。
“是啊是啊,老兄就別干預了!你看孩子長得這么高,空間小了怪憋屈的,他坐里邊肯定是彎腰塌背的,多不舒服!要是再弄出個畸形身材來,你不后悔?”
李錚幫著找的理由簡直就是對著彥波希這個醫(yī)生去的,彥陽偷偷給他豎了個大拇指。
兩個客人這樣幫彥陽說話,彥波希有些意外。尤其是李錚,還找出個醫(yī)學問題來對付自己,此時他雖心有不悅,但畢竟是客人,不好當面駁斥,只好肅了臉色,對彥陽正言道:
“你說得也太夸張了吧!既然那車廂小到容不下你,那當時為什么要買?你不是常說寧缺毋濫的嗎?這車當時也畫了十幾萬,不也是你心儀已久的嗎?這才開了三年,又要換新,你這叫什么?這叫得隴望蜀!”
彥波希連敲帶打,不只是為了責備彥陽,也同時婉轉地告誡了錢程和李錚,不要被彥陽牽著鼻子走。
伺茗師太
鎖陽,中藥材名,甘、溫;歸脾、腎、大腸經(jīng)。具有補腎陽、益精血、潤腸通便之功效。本章借用其字面意義,指彥波希對彥陽的管理。 求推薦、求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