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的兩天中,他們一直保持著均勻的速度趕路。從睡神石冢出發(fā)向東走,翻越阿摩拉德山脈,躲開眾多獸人建在山脈上的防衛(wèi)堡壘,最終進入了高巖國國境。
高巖,天際大陸的東部區(qū)域。那里土地貧瘠,氣候燥;可種植的農(nóng)作物種類稀少,只有耐旱的真菌如天鵝菇,飛天菇生長在山間的巖石叢中;還有少量豆莢被種植在農(nóng)夫的菜園里。
雖然土地貧瘠,無法耕種更多的經(jīng)濟作物;但在獨特的地形下面,卻埋藏著豐富的礦石資源。獸人們可從事的職業(yè)有兩種,即獵龍戰(zhàn)士和礦工。
雷克斯還記得,他的獸人好友青年將軍祖克·奧多姆曾邀請他去獸人的國都做客,不過今天他沒有多余的時間去龍骨城旅游。當(dāng)前最重要的任務(wù)是找到奧術(shù)之神,求取凈化藥劑。但在他內(nèi)心深處,想了解獵龍戰(zhàn)士生活的念頭從未放棄。
他和巴巴斯在一條廢棄的山區(qū)礦谷朝橡樹心神殿前進。正值深秋季節(jié),楓葉飄零,寂靜的山谷空蕩荒涼,除了遠(yuǎn)處幾聲鳥叫外,再聽不到任何活物的聲音。他踩著碎石往前走,腳上的鐵靴發(fā)出“嚓嚓”的聲響。
挖礦工人建造的山路坑坑洼洼,忐忑不平,給趕路增加了困難。盡管他們又累又乏,愁眉苦臉;但信念異常堅定,毫不動搖,不達神殿不罷休。
橡樹心神殿位于費爾大裂谷靠近東邊一側(cè)的懸崖上,從附近的獸人村落出發(fā),沿礦車碾壓的道路能夠輕松抵達。雷克斯站在一條鋪滿碎石的道路上,眺望著前方若隱若現(xiàn)的圓頂神殿,他明白距離這次旅行的終點已經(jīng)不遠(yuǎn)了。
他感到非常開心,前進的腳步變得輕松自如;巴巴斯也精神抖擻,在石荊棘叢里歡快地跳來跳去,不知疲倦。雷克斯還注意到,夾雜在巖石之間的小山丘上,長滿了紅色飛天菇。
他們沒有停下來觀察那些真菌,繼續(xù)往前走。在接近那座懸崖邊的圓頂神殿前,遇到了一扇尖頂?shù)木扌褪T。門柱和門框由高巖銀礦石打磨的四方體堆砌而成,既美觀又牢固。經(jīng)過了幾百年風(fēng)雨的洗刷,雖然有些殘缺,但總體還很完整。上面長滿青苔和帶刺的藤蔓,甚至刻上了自然之力留下的一道道裂痕。
經(jīng)過仔細(xì)辨認(rèn),雷克斯認(rèn)出了刻在高高的門框上面的名字,“岸邊堡”,還有奧術(shù)之神維克托的親手簽名。
他和巴巴斯一邊欣賞這些建筑,一邊品評獸人工匠的技藝。在大門前逗留了十分鐘,之后才打算進入大門到圓頂?shù)南饦湫纳竦钊フ揖S克托。
這時,從旁邊的巖石上突然竄出一只白虎來。那畜生像個幽靈,站在巖岸上張牙舞爪,發(fā)出猛烈的咆哮聲。他倆嚇了一跳,雷克斯驚慌失措地往后退;巴巴斯則機敏地跳開,置身于危險之外。但并沒有遠(yuǎn)離他的朋友,而是停在了雷克斯附近,和白虎之間構(gòu)成一個三角形。
白虎從巖石上跳落下來停在兩人面前,怒氣沖沖地咆哮吼叫,威嚇兩個入侵者止步。它像一個劍客,繞著雷克斯和巴巴斯轉(zhuǎn)圈踱步。耳朵平放,眼中射出仇恨的目光,嘴唇上縮,暴露出兩顆尖牙。深紅的舌頭卷起來,流淌著口水。
雷克斯對這個殺手表現(xiàn)出的兇氣感到膽怯,那種來自靈魂的恐懼讓他沒有足夠的底氣與它搏斗。他認(rèn)為即使自己與巴巴斯聯(lián)合,戰(zhàn)斗結(jié)果最好也不外乎兩敗俱傷。
白虎腳步穩(wěn)健、按部就班,表現(xiàn)出一個殺手特有的冷靜素質(zhì)。同時,不斷怒吼、挑釁對手,試圖引誘他們來攻擊自己。它從他們不安的眼神中,看出了勝利的目光。
白虎從容地在他們周圍環(huán)繞,表情輕松,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他們的戒備就顯而易見了,雷克斯握著夜鶯把劍刃橫在胸前,只要白虎敢撲過來他就毫不猶豫地刺出去;但他神經(jīng)緊張,心里不斷猜測判斷白虎的意圖和進攻方向。巴巴斯則大聲吠叫、豎毛,壓低頭做好了跳上去廝殺的預(yù)備動作。
他們?nèi)齻€僵持著周旋了三圈,白虎怒吼一聲猛然撲向巴巴斯,如同一座山壓下來。巴巴斯一聲驚叫,像壓縮的彈簧蹦起來朝邊上跳了兩跳逃開;白虎撲個空,尾巴一扭迅速轉(zhuǎn)身又跳起來,撲向趕過來的雷克斯。
可憐的雷克斯由于緊張,只顧追趕忘了防備,躲閃不及,被白虎撲倒在地上。
他嚇了一大跳,等摔倒才反應(yīng)過來,意識到自己的處境不妙。白虎的前爪扣穩(wěn)對方的肩膀,開始猛烈撕扯,就像對付一頭麋鹿或者一只兔子。
雷克斯痛的大喊。同時,他用劍刃抵住白虎強力的攻擊和尖牙。白虎用爪子撓了幾次,只抓破了他的皮甲和衣服,劃破了他的肩膀。都沒有給他造成致命性的傷害。這種努力使白虎更加惱怒,氣憤;他張開血盆大嘴,對準(zhǔn)雷克斯裸露的喉嚨咬了下去。
說時遲那時快,雷克斯窮盡全身可能調(diào)動的力量,把頭扭向左邊躲過了白虎的一擊。緊接著,白虎的第二次攻擊馬上襲來。
巴巴斯也像一只發(fā)怒的老虎,從側(cè)面跳到白虎后背上,咬住它的后頸,兇狠地吼叫。
白虎發(fā)出令人恐懼的咆哮,巴巴斯的攻擊起到了效果。它不得不放棄地上這個沒多少反擊能力的獵物,轉(zhuǎn)過身來對付咬住自己后頸的兇狼;雷克斯被兩只野獸壓在身下差點窒息。所幸不久,它們扭打著離開了他。
雷克斯趕快爬起來,握著短劍準(zhǔn)備過去協(xié)助自己的搭檔與白虎戰(zhàn)斗。
恰在此時,一個沙啞的聲音喝止了白虎的動作。白虎像受了魔法控制,不再攻擊腳下的巴巴斯,大張的嘴也慢慢收縮回去,松開鐵爪般的腳趾,然后回頭向那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巴巴斯抓住白虎走神的機會,掙脫了雙腳的控制。迅速從白虎腳下逃回到雷克斯身邊。戰(zhàn)斗被喝止,白虎安靜下來;雷克斯和巴巴斯也不再纏斗,有個人影出現(xiàn)在戰(zhàn)場上,并且改變了這場戰(zhàn)斗的結(jié)局。
雷克斯看到,一個身材矮胖的老人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最吸引雷克斯注意的是老人橙紅色的紅發(fā),宛如一團火焰頂在頭上。他蓄著茂盛的胡須,顏色也是橙紅色,因為數(shù)量龐大,都編成許多小辮子。臉龐圓得如十五的滿月,皮膚紅潤,絲毫看不出老態(tài)。他的眼睛很小,是灰褐色的;鼻子又圓又大,肥膩膩的長在圓臉上。老人的嘴唇很薄,幾乎全部隱藏在那撮濃密的胡須下面。
他穿了一件造型簡單的灰黑色法師長袍,握著枯木手杖。笑容滿面地站在哪里,雷克斯認(rèn)為他是個地地道道的樂觀主義者。
“烏拉姆,你退下。”老人命令道。
白虎“喵”地叫一聲,再伸出舌頭舔了舔白色鼻頭,向雷克斯和巴巴斯輕蔑地吼一下,才搖著尾巴像只小狗走回那位老人身邊。
雷克斯感到肩膀劇痛,好像被撕裂了一般。他瞥眼察看,才發(fā)覺皮甲早已被白虎抓破。巴巴斯站到老人前面狂吠吼叫,像大鳥保護孩子那樣左沖右突,阻擋他靠近雷克斯。
老人微笑著停下腳步,對巴巴斯說“你的表現(xiàn)不錯,我知道你擔(dān)心你的朋友。請放心,我不會傷害他。”
他遠(yuǎn)遠(yuǎn)地望了雷克斯一眼,轉(zhuǎn)身就走。同時,大聲說“如果你們是來見我的,就請跟我來吧。”
老人兀自離去,白虎跟在老人身后也走了。
“大師,為什么允許他們進入橡樹心神殿?您以前可從不做這樣的決定。”白虎問。
“烏拉姆,你要明白,他們帶來了老朋友的問候?!?p> 他們邊說話邊往前走。
“雷克斯,他什么意思?”巴巴斯回過頭,茫然地問。
雷克斯望著他們的背影,笑著說道“奧術(shù)之神邀請我們?nèi)ニ纳竦?,來吧,我們快跟上他。?p> 他們跟隨老人來到了橡樹心神殿,那座圓頂建筑。神殿里陳列著諸多紫色的水晶寶石,大大小大形狀各異。面對滿目玲瑯的寶石,他和巴巴斯驚嘆的嘴巴久久不能合攏。
老人帶領(lǐng)他們穿過大廳,進到一間煉金實驗室,雷克斯看到中央靠墻的位置擺著一張煉金實驗臺,臺上有顆碩大的魔法水晶球,桌臺兩邊分別畫著兩組符文圖案。
等他們把實驗室參觀一遍后,老人吩咐白虎拿來兩杯酒,分別遞給了雷克斯和巴巴斯。
“我是奧術(shù)之神維克托,”老人開口說到,他的聲音高亢激昂,充滿力量?!澳銈兪钦l?塔洛斯叫你們來橡樹心神殿做什么?”
雷克斯對老人的問話感到莫名其妙,只好向他解釋道“對不起,我不知道誰是塔洛斯。我們是受一位老先生所托,希望您能夠發(fā)慈悲,給一杯凈化藥劑來解救他的寵物熊。邪魔大君梅魯斯?大袞的黑暗魔法污染熊的心,奪取了它的意志;使那頭熊變成了邪惡的魔熊,現(xiàn)在只有您的凈化藥劑才能解救它,幫助他?!?p> “哦噢!”維克托瞇著眼長嘆一聲,“原來如此,他沒有告訴你他的名字?”
“抱歉,您指他的是那位?”
“北方魔神--風(fēng)暴之神塔洛斯,那頭熊是他的守護?!本S克托說,“哈哈哈,真有趣,沒想到你也有此一劫,真是報應(yīng)?!?p> 雷克斯感到維克托的話有種落井下石,旁觀嘲笑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