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丑丫頭
時間在指縫間悄悄流逝,一夜的時間很快過去。天沒亮,寢臥門被推開,進來個錦衣丫鬟。
丫鬟端著盆水,水很滿,走得很平穩(wěn),她把水擱到相捱妝臺的盆架上轉(zhuǎn)身向喜榻走去。
羅帳沒放,一眼能見到躺到床榻上的新娘子。
新娘一頭如墨鍛青絲委于枕,長長的睫毛在她臉上投下兩彎淡淡的弧影,睡得正香。
新娘子好美!
花靜琬驀然驚醒,就見一丫鬟咧嘴笑著癡癡呆呆站在床前,丫鬟生了雙如縫小眼,最慘的是,還是單眼皮。
單眼皮不是不好看,也另有一番味道,但生在這女子臉上極不相配。
這雙眼睛……生錯臉啦!
定定神,坐起來,“你是誰?”
丫鬟‘哦’一聲,手慌腳亂向她福福,“稟少夫人,奴叫冬兒!”
咧嘴那么癡呆的看著自己。
“我看叫東兒算了?!被o琬下了床榻復坐下,又道:“以前干什么的?”
冬兒說起以前的職業(yè)充滿自豪,“奴以前在廚房劈柴燒火,還兼掃地?!?p> “干得好好的,改什么行?”花靜琬笑了聲,突然眉頭輕攏,“什么時候改行的?”
“今天?!?p> “今天!”一絲疑惑爬上心尖,花靜琬道:“誰讓你改行的?”
“表小姐!”
“表小姐是誰?”
從冬兒嘴里,花靜琬了解到,高軒在家排行老二,大姑與沈城年齡差不多大,叫高雪,早年遠嫁,與高軒是王妃候氏所生,老三高遠大她一歲,十九,是側(cè)王妃冷氏所生,老四高麗,十四五歲,待嫁閨中,是三夫人黃氏所生,如夫人章氏無所出。府中寄住著位高軒遠房的表妹,叫柳如煙,與高遠同一年生,月份稍小,也就是調(diào)冬兒來的女子。
柳如煙調(diào)個廚房的丑丫頭來伺候她,這不是羞辱嗎?
“府中事務(wù)是她管嗎?”
冬兒撓撓頭,“也不盡是,只是王妃極其喜愛表小姐,表小姐又能干,有些事便交由她處理。調(diào)奴來,也許是王妃的意思?!?p> 花靜琬思索會兒,恍然大悟,“如此看來這柳如煙是王妃的親戚!”
“正是!”
“與高遠差不多一般大,還不嫁人,賴在王府干什么?莫不是看上高遠不成?”
冬兒又道:“奴忘說了,同住在王府后宅的還有位表少爺高山,是王爺這邊的親戚,聽說,表少爺與表小姐十分要好。”
“要好就要好吧,不關(guān)我事?!被o琬解了心頭疑問,也懶得再問。
來到洗臉架前,看著滿滿的水,“下回少打些,這屋里鋪著地毯,弄濕了難得干。”
“奴第一次做,下回會注意?!?p> 洗了臉,妝臺坐下。
妝臺是紅木的,新房里的每一件家具都是,做工精美,或大氣,或小巧玲瓏,每一樣都令花靜琬喜歡而吃驚。
鏡子是銅的,做工極好,款式大方不失華貴。
花靜琬持鏡在手,等著冬兒給她梳發(fā),冬兒心慌意亂持玉梳,笨手笨腳弄了及腰長發(fā)好久,臉紅樸樸的,出一身汗,也沒弄出個象樣的發(fā)髻。
花靜琬除了無奈還能怎么樣,沒奈何,自己弄了個半綰丸子頭,別說,額兩側(cè)垂下些碎發(fā),挺有樣,斜插上一支珠花,純美動人,仙氣飄飄。
鋪著大紅絨布的圓桌上放著盤南瓜籽,花靜琬便蹺著腿在桌前坐下,一邊剝瓜子一邊問:“見著世子沒?”
“少夫人是說公子嗎?”
花靜琬白了眼冬兒,“不是還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