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寒炎和江心秋月、錢很多、房子大四個人,自從離開關王界,就帶著尖峰寨的一百個小弟,押著八萬兩銀子,往袁州方向而來。
段寒炎和江心秋月走在前面,尖峰寨的人押著銀車走在中間,錢很多與房子大殿后。
他們走到傍晚時候,就來到了一個叫作石骨沖的地方。
這里漫山遍野都是毫無生氣的花崗巖。
石縫間,稀稀疏疏的幾株松樹,也都已被大雪覆蓋。
在這個地方,你既聽不到飛鳥的歌唱,也感受不到鼠兔的蹤跡,似乎一切擁有生命的東西都已遠離這里。
黑云壓頂的黃昏,死氣沉沉的景物,一切都顯得如此毫無生氣荒涼蕭索。
但在段寒炎看來,這一切都這么美好而富有詩意。
至少這種荒涼蕭索,絕不會影響他的心情。
很有可能,他根本就沒有看見沿途的景物。
因為他所有的心思,已全都放在了江心秋月的身上。
自從認識江心秋月以來,段寒炎就明白了暗戀的滋味。
他覺得,江心秋月正是最適合他的女人。
她的臉型,正好是他喜歡的形狀。
她的眼睛,也正好有他喜歡的明亮。
她的身材高挑,高挑得正好合乎段寒炎喜歡的高度。
段寒炎認為,現在正是一個向女神表白的好機會。
因為他能夠和江心秋月單獨相處的機會并不太多。
于是,他準備先唱一首歌,以表達自己的心意。
他唱的是張信哲的《信仰》。
這是他從吳最樂那里學來的。
這首歌,他能夠記住的并不多,于是,他就反反復復地唱著這幾句:
“我愛你,是多么清楚多么堅固的信仰;
我愛你,是多么溫暖多么勇敢的力量。
我不管心多傷,不管愛多慌,不管別人怎么想。
愛是一種信仰,把我?guī)У侥愕纳砼浴?p> 當他一連唱了八遍的時候,江心秋月就忍不住白了一眼段寒炎。
她的眼神雖然嗔怒,她的嘴角卻帶著笑意。
段寒炎不知道她現在的心情究竟是憤怒還是愉快?
段寒炎看不懂她的這種表情,也猜不透她的心情。
既然看不懂,也猜不透。他覺得,繼續(xù)做自己想做的就對了。
于是,他唱得越來越大聲。
當他又足足唱了三遍的時候,江心秋月忽然打馬,向前飛奔而去。
一眨眼的工夫,她的人和馬就已到了十丈開外。
段寒炎呆呆地看著江心秋月的背影,他看了很久,才朝江心秋月的背影大聲說:“秋月,你跑什么啊?你有沒有聽我唱歌?”
“我聽你個頭。”江心秋月一面縱馬狂奔,一面隨隨便便地回應了一句。
段寒炎打馬追了上去。
江心秋月并沒有跑出多遠,就在一個三岔路口停了下來,她似乎是在等段寒炎。
段寒炎來到江心秋月的身旁,笑嘻嘻地說:“秋月,我剛才是唱著玩的,你可千萬不要生我的氣啊。”
江心秋月沒有回應,她的目光,正落在腳下的雪地上。
在這個地方,無論是人類的腳印還是各種牲畜的腳印,都已慢慢地多了起來。
路上有腳印,不是一件奇怪的事。
奇怪的是,雪地里有兩行腳印,實在大得離奇。
這些腳印,看起來簡直比最大的水桶還要粗一點八五倍。
這些腳印都是圓的,所以,這絕不可能是人類的腳印。
這兩行腳印,即使左右距離最近的兩個,距離都至少有三尺八寸。
而前后相鄰的兩個腳印,距離足足有八尺七寸。
這些數據,說明這種動物的體型很龐大。
從出生到現在,江心秋月都沒有見過這樣的腳印。
所以,她現在正在詫異地看著這些奇怪的腳印。
在一個并不太長的時間內,段寒炎的目光,也落在了這兩行腳印上。
過了很久,江心秋月才忽然問段寒炎:“你知不知道,這些腳印究竟是什么動物的腳印?”
段寒炎搖了搖頭:“我看不出來啊!不知道什么動物的腳印,會有這么大這么粗?!?p> 他想了想,又接著說:“體型這么大的動物,我唯一能想到的好像也只有大象啊?!?p> 江心秋月點了點頭,但很快又搖了搖頭:“大象的腳印雖然可能有這么大,但大象好像都生存在熱帶或者亞熱帶地區(qū),它們也不能在冰天雪地里生存吧?”
段寒炎想了想,說:“有一種象可以在冰雪中生存?!?p> 江心秋月問段寒炎:“那是什么象呀?”
段寒炎說:“當然是猛犸象啊。我聽說,這種象是動物界體型最大的動物,而且毛長皮厚,可抵御嚴寒?!读糊垙V記》這本書介紹說,北方的羅斯國,就有很多猛犸象?!?p> 他說到這里,仿佛又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說:“只不過,這本書上還說,猛犸象在很久以前,就已經滅絕了。既然滅絕,這里的腳印,就不可能是猛犸象的咯?!?p> 江心秋月說:“大象不能在冰雪中存活,猛犸象又已經滅絕。那這些腳印,究竟是什么怪物的腳印呢?”
段寒炎看了看江心秋月:“你既然很想知道這是什么怪物的腳印,那我們何不加快速度追上去看一看?說不定,我們還有機會碰到?!?p> 江心秋月真的很想知道,這種擁有這么大身軀、還能不被凍死的怪物,究竟又是什么東西?
今天,他們雖然還有很重要的工作,但他們并不反對,在不耽誤工作的前提下,去做一點自己喜歡的事情。
他們都還很年輕,于是,他們真的加快了前進的速度。
想找到這些腳印的主人,他們并不需要花費太久的時間。
事實上,他們只翻過一個平緩的山坡,再拐過一道彎,就看到了這些腳印的主人。
這些奇怪的腳印,真的是一頭大象的杰作。
現在,這頭大象正站在路旁一處陡峭的石壁下,似乎正在躲避寒風。
這頭大象很高,它的身高,至少比段寒炎和江心秋月兩個人的身高加起來還要高一尺八寸。
它的鼻子很黑,黑得就像是一條鐵棍;它的鼻子也很長,長得就像是一條蟒蛇。
這個時候,它的鼻子,正在象蛇一般的卷曲扭動。
它的尾巴,很短也很細。
它的耳朵,雖然比別的動物的耳朵至少要大八倍,但相對于它那龐大的身軀來說,依然顯得很小。
它的身上,有一層細密的灰褐色長毛。
它彎曲的牙齒,白森森的,就像是兩把刀。
現在,這頭大象就站在前方的石壁下。
對于根本沒有見過大象的段寒炎和江心秋月來說,大象這種巨大的身軀已足夠能讓他們感到吃驚。
在冰天雪地中還能看到大象,就更讓他們感到吃驚。
然而,最能讓他們覺得驚訝和意外的事,并不是這頭大象,而是坐在象背上的人。
有人坐在象背上也很正常,在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都把大象作為交通工具。
現在,這頭大象的背上就坐著有人,但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群人。
以大象這種巨大的身軀,哪怕背上坐著一群人,也并不會讓人覺得很吃驚。
令段寒炎和江心秋月吃驚的是,象背上這一群人騎坐的方式。
在這頭象的背上,既沒有任何安全防護設施,也沒有能讓人能舒舒服服坐下來的板凳或者椅子。
象背上除了人,就沒有任何東西。
段寒炎數了數,在這頭大象的背上,竟然有九個人。
這九個人,都穿著一件白袍長衫。
這九個人的長衫,在白雪的映襯下,都已經顯得有些發(fā)黃。
這九個人,每個人的頭上,都裹著一塊鮮紅色的Turban頭巾。
紅色的頭巾,在白雪的映襯下,紅得耀眼。
紅色的頭巾再加上一身白色的長衫,讓他們看起來好像很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