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沉非皺著眉頭:“原來是這么回事啊,怪不得你們不愿意待在光照會?!?p> 楊雨燕看下了看楊雨絲,又看了看杜沉非,說:“嗯,我完全不想待在那里,而且以后也不會再去了?!?p> 楊雨絲吃驚地看著她的姐姐:“怎么?老姐,你要辭職了嗎?”
楊雨燕點(diǎn)了點(diǎn)頭:“是??!我現(xiàn)在就宣布,我已經(jīng)從光照會辭職了!”
杜沉非問:“那你準(zhǔn)備去哪里發(fā)展?”
楊雨燕說:“我不去哪里發(fā)展,我現(xiàn)在就要回家?!?p> 聽到要回家,楊雨絲就大呼小叫起來:“什么?回家?成天待在家里,那是不是太無聊了?”
楊雨燕“哼”了一聲:“你難道不回家嗎?”
楊雨絲一面搖頭一面說:“我才不要回家,我還要闖蕩江湖呢?!?p> 楊雨燕白了一眼楊雨絲:“闖你個頭!你就知道貪玩,難道你忘了,后天就是我老爸的生日嗎?”
楊雨絲歪著腦袋想了想:“對呀!后天還真的是舅舅過生日哦!看來我想不回去都不行啦!”
楊雨燕又“哼”了一聲:“肯定不行的!”
楊雨絲說:“好吧!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們今天就出發(fā),回家?!?p> 然后,她又蹦蹦跳跳來到了杜沉非的身邊:“魚哥哥。過幾天我可是還會再來找你的哦!”
杜沉非隨隨便便地說:“你來找我干什么?”
楊雨絲笑嘻嘻地說:“因?yàn)槲铱瓷夏懔搜?!哈哈!?p> 杜沉非笑了笑:“看來我最近的桃花運(yùn)還不錯??!那么你打算去哪里找我?”
楊雨絲說:“當(dāng)然是去你的工作單位,也就是光照會呀!”
杜沉非想了想,才搖了搖頭:“不行?。∧悴荒苋ツ抢镎椅覀?!”
楊雨絲詫異地問:“為什么呀?難道你也打算辭職了嗎?”
杜沉非沒有直接回答楊雨絲的問題,而是說:“既然梅山五子不太可能是綁架勒索的江湖人渣,那么,像我這種正義感爆棚的人,就沒有什么理由要去干掉他們。但只要這次行動失敗,只怕我不想辭職都不行吧?!?p> 楊雨絲眨了眨眼:“嗯!這次行動如果失敗的話,到時你們一定會被炒魷魚的?!?p> 杜沉非點(diǎn)了點(diǎn)頭:“是啊!所以說,不管怎么樣,你們都不要再去光照會。如果你一定要打聽我們的下落,就去距離這里不遠(yuǎn)的尖峰寨公司吧!這公司的老板,是我的好朋友,我們?nèi)绻惺裁葱碌陌l(fā)展,我一定通知他們……”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魚哄仙就忍不住說:“老大,怎么回事?你難道不想去殺梅山五子了?”
杜沉非盯著魚哄仙:“怎么?你難道還想去殺他們?”
魚哄仙說:“那當(dāng)然要?dú)。∧芨愕藉X,我們?yōu)槭裁床粴ⅲ俊?p> 杜沉非皺著眉頭:“是不是只要能搞錢,不管好人壞人,你都可以隨時去干掉他們?”
魚哄仙說:“老大,首先你要搞清楚啊,這世上哪有什么度量好人壞人的標(biāo)準(zhǔn),自己的利益才是唯一的標(biāo)準(zhǔn)?!?p> 他說到這里,忽然感覺自己很需要一個幫手,于是,他朝走在他身后的吳最樂招了招手:“阿樂,過來!過來!你說你魚哥說的對不對?”
這個時候的吳最樂,也不知道在跟牛犢先說什么玩意,笑得就像是一只柴犬,根本就沒聽到魚哄仙的話。
魚哄仙只好又招呼了一遍,吳最樂才回過神來,連忙打馬上前:“老魚,有什么事???你喊我干什么?”
魚哄仙只好把剛才的話又重復(fù)了一遍。
吳最樂咽了咽口水,說:“是?。∈前?!好人都成仙得道了,出來混江湖的,談什么好人壞人,我也是醉了?!?p> 對于魚哄仙和吳最樂的觀點(diǎn),杜沉非竟然也表示認(rèn)同。
因?yàn)槿诵膹?fù)雜,這世上真的沒有一個純粹的好人,也沒有一個永遠(yuǎn)的壞人。好人有可能是披著羊皮的狼,壞人也可能會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于是,杜沉非問魚哄仙:“那么你覺得我們應(yīng)該怎么操作?”
魚哄仙說:“我們還能怎么操作?當(dāng)然是先去干掉梅山五子,從光照會賺個千把兩銀子再說。即使梅山五子是所謂的好人,那也是光照會殺的,我們只不過是執(zhí)行命令而已,關(guān)我們什么事?是不是?”
杜沉非打了個哈哈:“老魚雖然還是死性不改,但我感覺你說得好像也很有道理,我們明天就先去會一會梅山五子再說?!?p> 聽杜沉非這么說,魚哄仙的臉上,立刻就笑得很像一朵花:“這就對了!我說的本來就很有道理嘛!”
現(xiàn)在,他們已經(jīng)來到了位于皇圖嶺的一個三岔路口。
楊雨燕和楊雨絲如果回櫧州的話,就必須在這個地方與杜沉非等人分手,然后沿著向南的道路行走九十三里在加一百八十步的距離。
于是,在杜沉非的安排下,由牛犢先護(hù)送她們姐妹回櫧州,畢竟,兩個長得這么好看的女孩子行走江湖,也不是一件很令人放心的事。而杜沉非又是一個很懂得憐香惜玉的人。
杜沉非又叫牛犢先在事成后從櫧州直接回虎狼谷。
臨別時,楊雨絲又反復(fù)和杜沉非約定了聯(lián)系方式,也就是通過尖峰寨聯(lián)絡(luò),才依依不舍的跟著她姐姐回去了。
這個時候,正是傍晚時分。
杜沉非和段寒炎、魚哄仙、吳最樂四個人慢慢地朝蜈蚣坳的方向走去。
魚哄仙熟悉路徑,理所當(dāng)然便是這四個人中的向?qū)А?p> 他們向北大約走了一盞茶的時間,魚哄仙忽然指著前面說:“各位,前面那個山坳,就是蜈蚣坳。兵書上說,夫地形者,兵之助也,計(jì)險隘遠(yuǎn)近,上將之道也。我們?nèi)绻氪騽僬蹋魈祉樌煞飞轿遄樱妥詈媒裉烊チ私饬私怛隍价赀@個地方,再找個地方好好去睡一覺。”
段寒炎說:“這地方我也還比較熟悉,我可以保證,這里既沒有酒店,也沒有一戶人家。我們?nèi)绻牒煤盟挥X的話,那就去尖峰寨,怎么樣?”
魚哄仙點(diǎn)頭說:“尖峰寨的幾位老板如果是你們的朋友,去他們那里的確是一件很不錯的事!我知道,尖峰寨距離這里雖然不太近,但也并不算遠(yuǎn)啊。”
他停頓片刻,又說:“現(xiàn)在這個年代,收過路費(fèi)完全是暴力行業(yè),搞錢快得很。我們今天辛苦了一天,一定要去他們那里,讓他們破費(fèi)好好的招待我們?!?p> 吳最樂本來已餓得有氣無力,但一聽到可以撮一頓這個話題,連忙說:“好?。○I死老子了!待會我們?nèi)ニ麄兡抢锎蚧疱伋?。在餓了這么久以后,沒有什么比打火鍋更爽的事。”
一想到在辛苦趕路一天后,還能打火鍋吃,在場的每個人都不自覺地舔了舔嘴唇。
很快,他們四人就來到了蜈蚣坳。
這個地方,兩邊都是高山,這山的高度,比你想象中的高度還要高三點(diǎn)四五倍。
山上密密麻麻的都是松樹,多得也比你想象中的多還要多三點(diǎn)四五倍。
在兩旁大山的中間,有一塊平地。
這塊平地既不太大也不太小,它的大小正好合符它本應(yīng)該有的大小。
在這塊平地上,高高低低矗立著三百八十一塊形狀各異的花崗巖,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巨大的石陣。
從南向北的一條大路,就從這塊平地上穿了過去。
他們四個人盯著這些石頭看了很久。
吳最樂忽然說:“臥槽!這破地方,好像是亮亮搞的巨石陣?!?p> 魚哄仙笑了笑:“嗯!有點(diǎn)像!這巨石陣看起來很不錯,明天我們就在這里弄死梅山五子。”
吳最樂說:“這地方的風(fēng)景還可以,梅山五子能死在這種地方,也是他們的運(yùn)氣啊?!?p> 魚哄仙說:“他們的運(yùn)氣真的不錯!”
他們正在說話,但這時忽然有一伙人從石頭后沖了出來。
這伙人約有二十來個,每個人都頭發(fā)蓬亂或者胡子拉碴,搞得一副玩藝術(shù)的樣子。他們手里拿著兵器,一面怪叫,一面將杜沉非四人團(tuán)團(tuán)圍了起來。
過了片刻,這一伙人中,就有一個大胡子提著柄大刀走了出來。
這大胡子紅光滿面,看起來混得很不錯的樣子,很顯然就是這一伙人中的頭目。
大胡子一面搖頭晃腦,一面朝杜沉飛等人高聲說:“尊敬的各位旅客朋友們,南來的北往的,去過大名府的,到過海南島的,游過山玩過水的,大馬路上親過嘴的,歡迎你們來到皇圖嶺蜈蚣坳。各位既然到了我們這個地方,就麻煩把過路費(fèi)付一下啊。至于具體要交多少,這就不太好說。我們的收費(fèi)原則是,你們身上有多少就交多少,一個子不準(zhǔn)留?!?p> 他的話音剛落,又有一個又瘦又矮的人接著說:“十兩八兩不算錢,留條小命到明年;八兩十兩不算多,活著回去見老婆。過路費(fèi)一交,省時省力又劃算,南方北方任你闖。花小錢不算事,完全不耽誤你娶媳婦,花小錢買方便,否則讓你變成刀削面?!?p> 直到這兩個人停止了說話,魚哄仙才抓了抓腦袋,向杜沉非說:“哇嚓!這鳥不拉屎的地方,竟然還有人收過路費(fèi)!”
杜沉非“嗯”了一聲:“我最煩的就是這些想收我過路費(fèi)的。我跟你說,我可是一個相當(dāng)摳門一毛不拔的鐵公雞,我簡直一個銅板都不想交。”
魚哄仙大笑著說:“我也是啊!以我的性格,我不但不打算交費(fèi),我甚至還想從他們身上搞點(diǎn)收入。”
杜沉非也大笑著回應(yīng):“老魚這想法可以啊!這是一個創(chuàng)收的好主意!”
他稍微停頓了一下,又忽然說:“你既然想從他們身上搞點(diǎn)收入,那你還等什么?我們的時間可是很寶貴的?!?p> 于是,魚哄仙立刻提著鐵尺,打馬上前兩步。
今天,他打算親自動手,他覺得,對付這樣的幾個毛賊,就和趕走幾條野狗也完全沒什么區(qū)別。
魚哄仙看了看那大胡子:“孫子,我聽說你們這一行可是暴利行業(yè)啊!不過你今天碰到我,我可以保證這絕不是你的運(yùn)氣。因?yàn)槟銈內(nèi)绻€不打算去死,就最好也交個費(fèi)給我!”
那大胡子雖然很憤怒,但還是忍不住問魚哄仙:“老子交費(fèi)給你?交什么費(fèi)?”
魚哄仙“嘿嘿”笑了起來:“還能交什么費(fèi)?當(dāng)然是買命錢啊!只有交了費(fèi),才能活著回;如不拿錢來,我一定把你頭劈開。我的收費(fèi)原則,就和你的完全一樣,有多少就交多少,一個銅板都不能留?!?p> 大胡子聽了,氣得一連放了八個響屁。
但很快他就發(fā)現(xiàn),放屁雖然也在放氣,但卻并不是一個能解氣的好辦法。
他覺得,現(xiàn)在唯一能讓自己解氣的方式,就是用自己手里的刀,把眼前這胖子的腦袋割下來,然后放在地上當(dāng)球踢。
于是,大胡子忽然大叫一聲:“Drop dead”,然后挺起手中刀就沖了過來。
然而,大胡子剛剛沖出兩步,魚哄仙就已一個翻身從馬背上躍了出去。
他手中的鐵尺,也已劈頭蓋臉地朝大胡子打去。
大胡子既然能擔(dān)任這一伙人中的小頭目,手上的功夫當(dāng)然也有兩下子。
于是,他連忙向一旁避開,然后一刀便朝魚哄仙的腿部掃來。
魚哄仙沒有遮擋這一刀,因?yàn)樗揪筒槐剡@么費(fèi)事。他只需要把腳一抬,大胡子的一刀就已劈了個空。
也就在這個時候,魚哄仙手里的鐵尺忽然間改變方向,直打大胡子的臉部。
那大胡子一面后退,一面用刀來格。很快,這地方就響起了“當(dāng)”的一聲金屬相擊聲。
就在這“當(dāng)”的一聲后,魚哄仙的鐵尺又立刻收了回來,然后一招“直搗黃龍”,刺向大胡子的心窩。
大胡子如果還沒有做好去死的準(zhǔn)備,那么他現(xiàn)在就至少需要后退三步。
于是,這大胡子立刻開始收刀后退。
但魚哄仙的速度,至少要比這大胡子快三點(diǎn)四八倍。
就在這一瞬間的工夫,魚哄仙的鐵尺竟忽然收回,然后一個飛腿踢了出去。
他的這一腳,不偏不倚,正踢在大胡子的胸膛上。
那大胡子雖然人高馬大,體重至少有一百八十六斤,但卻被踢得連站都站不住。
他足足向后滑出六尺三寸,才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他手里的刀,也飛出去三尺七寸八分。
魚哄仙的身法竟然也很快,就在大胡子的屁股剛在地面摩擦的時候,他的人就已經(jīng)沖了過來,然后一腳踩在了胡子哥的胸膛上。
很快,胡子哥的喉結(jié)上,就已有一條粗糙的鐵尺在摩擦。
段寒炎見了這一幕,忽然大笑著說:“老魚身手不錯啊。想不到這么快就解決了?!?p> 魚哄仙頗為得意地說:“我跟你說,我其實(shí)也是個高手啊……”
魚哄仙本不應(yīng)該這么得意的,因?yàn)榫驮谶@個時候,那大胡子的一群小弟中,忽然有兩個人拔刀沖了過來。
這些常年在大山中穿梭奔跑的小伙子,不但體力很好,而且速度也很快。
在一個很短的時間內(nèi),他們就已經(jīng)來到了魚哄仙的面前。
他們手里的刀,也以一種快到完全看不見的速度砍向了魚哄仙的腦袋。
一看到他們這種揮刀的速度,在場的每一個人都不由自主地替魚哄仙捏了一把汗。
因?yàn)橐赃@樣的揮刀速度和帶著呼呼風(fēng)聲的力道,魚哄仙的腦袋可能很快就會像個西瓜一樣,被砍成四塊。
大胡子的兩個小弟也完全做好了把魚哄仙腦袋砍成四塊的準(zhǔn)備。
但就在這個時候,他們發(fā)現(xiàn)了一件并不太愉快的事。
他們聽到自己的刀面上忽然傳來“當(dāng)”的一聲響,然后,他們手里的刀竟然詭異地飛了出去。
很快,大胡子的兩個小弟面前,就出現(xiàn)了一個人。
這個人是杜沉非。
這兩個人的目光,立刻就落在了杜沉非的臉上。
過了很久,這兩人中一個個頭較矮卻看起來很結(jié)實(shí)的小伙子忽然磕磕巴巴地問杜沉非:“你,你,你想干什么?”
杜沉非慢悠悠地說:“兩位,不好意思?。∥椰F(xiàn)在打算弄死你們,即使你們想交買命錢,我也絕對不會收,因?yàn)槟銈儎偛啪拖肱牢业呐笥??!?p> 他停頓片刻,又說:“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啊,對我朋友不客氣的人,我也一定不會對他很客氣。所以只好讓你們?nèi)ニ懒?。?p> 杜沉非的話音剛落,他手里的刀就已經(jīng)拔了出來。
他也已完全做好了讓人去死的準(zhǔn)備。
就在杜沉非準(zhǔn)備動手的時候,依然還躺在地上的大胡子忽然瞪圓雙眼,大聲說:“這位老大,不要動手!不要動手!你看起來好像很有些眼熟啊?!?p> 杜沉非聽了,很有些疑惑地看向大胡子。
大胡子一連眨了八下眼睛,才恍然大悟似的說:“哇嚓!我想起來了!想起來了!你就是杜沉非杜老大,是不是?”
杜沉非盯著大胡子:“你是誰?你莫非還認(rèn)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