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臺下,有很多人已忍不住在高聲尖叫。
他們因為興奮而尖叫。
他們都很期待能看到鮮血從別人的身體里流淌出來,尤其喜歡看到鮮血從肖步贏的身體里流淌出來,因為他們都很看不慣這么喜歡裝逼的肖步贏。
只可惜,肖步贏沒有倒下,他的劍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向左劃來,只聽“?!钡囊宦?,馬行空的刀就已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振開。
肖步贏的劍順勢上撩。
這一劍,很快!快到已超出了馬行空的想象。
馬行空的左手刀剛剛提起,肖步贏的劍鋒忽然間就已經到了他的脖子上。
馬行空已經被汗?jié)竦牟弊?,立刻就感受到了一陣接近死亡的寒意?p> 這一戰(zhàn)已經結束,馬行空輸了。
他垂頭喪氣地跳下臺來,連臺下激烈的掌聲也完全沒有聽見。
這個時候,易妹大聲說:“這一戰(zhàn),還是我們光照會的‘十八英’成員肖步贏獲得勝利?!?p> 戴龍翔接著說:“還是感謝我們的朋友,峒蠻宗的高材生馬行空先生?!?p> 易妹掃視臺下:“臺下還有哪位朋友敢上臺來挑戰(zhàn)我們的肖步贏呢?”
戴龍翔說:“請準備上臺挑戰(zhàn)的朋友,把握機會,趁早上來?!?p> 他的話音剛落,又見身形閃過,有一道黑影從臺下鬼一般地掠過,然后就有一個人已經站在了臺上。
這個人臉色紫青,眼窩深陷,顴骨高聳,一襲黑衣,就仿佛已至少病了三年零八個月。
他看起來和一個吊死鬼完全沒什么兩樣。
他站在臺上,搖搖晃晃,就好像隨時都有可能倒下。
在他的背上,背著一柄蛇形劍。
他站在臺上,用一種死氣沉沉的聲音說:“我來領教?!?p> 他的聲音不大,卻一字字都傳入了臺下眾人的耳中。
他也在箱子里放進了他的報名費。
易妹好像不太喜歡看到這樣的人,反倒好像還有點害怕。
因為這個模樣的人,和帥哥完全沒有任何關系。
所以她只看了一眼,就顯得有點結巴地說:“好!歡迎……歡迎這位勇士?!?p> 戴龍翔皺著眉頭,看著這人:“請問先生怎么稱呼?”
那人緩緩說:“‘多目蜈蚣’何老咪?!?p> 戴龍翔又問:“請問你是畢業(yè)于什么學校?”
何老咪緩緩說:“死人谷,黑九門?!?p> 戴龍翔雖然沒有聽說過這個地方和這個學校,但他一聽到這兩個名稱,就忍不住“啊”了一聲,然后又繼續(xù)問:“那么你用的是什么兵器?”
何老咪隨隨便便地說:“一把蛇形劍,送你去見閻王面?!?p> 直到這時,易妹才終于定了定神,說:“下面請肖步贏與何老咪兩位做好準備,開始戰(zhàn)斗?!?p> 何老咪瞇著雙眼,皺著眉頭,他正以一種譏誚般的奇怪表情看著肖步贏。
這樣的表情,就代表著挑釁。
肖步贏看見這個人時,他已完全沒法使自己再裝出剛剛那樣悠閑而自信的表情。
當他看到何老咪的蛇形劍拔出的時候,他突然覺得自己的脊背有點發(fā)冷,手中的長劍也忽然抖動了一下。
何老咪卻已慢慢地走了過來,他走的很慢,步子也邁得很小。
他的一只手提著蛇形劍。
這把劍的劍身黝黑而粗糙,看起來就像是一條正在游走的烏梢蛇,劍的鋒刃上,閃耀著一種能讓人脊背發(fā)涼的寒光。
在這把劍那彎曲的劍身上,還布滿了很多細小的孔洞。
肖步贏行走江湖這么多年,他也看得出來,這些孔洞都是用來裝毒藥的。
當這柄劍刺入敵人的身體時,這些孔洞中的毒藥也同時進入敵人的身體,并殘留在敵人的體內。
這柄蛇形劍無論刺在誰的身體中,這個人一定都不會覺得很好受。
一想到這點,肖步贏忽然覺得自己的胃和腸子都已經開始在收縮。
這樣的對手雖然很可怕,但是肖步贏卻不能不去面對。
因為何老咪雖然走得很慢,但也已經越來越近。
在這樣的時刻,肖步贏若不積極應對,很有可能就會死在對方的手里,而且一定會死得很快。
雖然光照會已明確規(guī)定比賽不允許殺人,但是在前天和昨天的比賽中,至少也已經被殺了三個人。
這些被殺的人,全都是光照會的。
只有光照會的人才會完全服從規(guī)定。
這些殺人的人,雖然必定都會受到光照會的嚴厲處罰,但肖步贏還是覺得,能活著就還是要盡量活的更長久一點。
何老咪的那柄蛇形劍在一瞬間抬起,就如一條眼鏡蛇突然昂頭,那透著寒氣的劍鋒也如蛇信,直刺肖步贏的咽喉。
肖步贏的長劍上翻,他想要打開何老咪的劍。
然而,何老咪的劍就在這一瞬間改變了方向,很快就出現(xiàn)在了肖步贏的小腿附近。
肖步贏如果不想自己的一條腿被砍斷,就必須以最快的速度后退。
但就在他剛剛開始后退的時候,何老咪卻突然一個翻身躍起,他手中的劍已經鬼魅般地出現(xiàn)在了肖步贏的胸前。
肖步贏的劍立刻劈了下來。
但這一劍劈了個空。
就在一個很短的時間內,何老咪的劍忽然左移一尺三寸八分,然后斜斜向上劃過。
這一劍的目標,是肖步贏的咽喉。
肖步贏一面急忙偏頭躲閃,一面將手中長劍上撩,來削何老咪的手腕。
只不過,他發(fā)出的每一劍,都毫無疑問會落空。
因為何老咪的劍,總是會忽然間就像游魂般消失。
肖步贏的冷汗,在不停地流淌。
他握劍的右手正欲切下,但就這個時候,他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肚臍眼的位置有一種透入骨髓的寒冷傳到了他的大腦。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寒冷,這種寒冷能將他肚腹內的一切器官收緊。
肖步贏一低頭,就看到了何老咪的蛇形劍。
那把蛇形劍已經刺入了自己的肚腹半寸。
這不是一個致命的深度,但卻是一個可能讓人流血的深度。
肖步贏的雙眼已經瞪大,瞳孔卻在縮小。
他似乎不敢相信這一切,他不相信在何老咪面前,自己竟然完全沒有還手之力。
肖步贏看了看何老咪,又看了看自己肚子上的劍。
很快,蛇形劍就已被何老咪拔了出來。
這一戰(zhàn)已告結束。
這柄蛇形劍雖然只刺入肖步贏的腹中半寸,絕不會讓他去死,但他在極度的緊張后,突然的放松,他只覺得渾身發(fā)軟,于是,他的人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現(xiàn)在,他只想找個地方好好地睡一覺,哪怕就躺在這擂臺上也沒有關系。
臺下的歡呼聲又已響起。
他們不是在為別人的成功愉悅歡呼,而是在為別人的失敗悲慘而歡呼。
戴龍翔和易妹卻已經驚呆,過了很久,他們才回過神來,走過來結結巴巴地問:“何先生,你把他殺了?”
何老咪風輕云淡地說:“我沒有啊,我如果要殺他,我的劍就會穿過他的身體?!?p> 戴龍翔看了看死人般躺在地上的肖步贏,吃驚地說:“可是他卻倒在了地上?!?p> 何老咪說:“也許他只不過是在睡覺,而且還想睡得更久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