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沉非看完,向第一翻墻說:“臥槽!墻哥,果然跟你說的一樣。只是幸好被你聽到,還跑來告訴了我。多謝墻哥!多謝墻哥!”
他想了想,又接著說:“墻哥,只是你剛才說,他們是打算叫我卯時去董大帥家二樓去救人,怎么這紙上寫的卻是讓我寅時在這里等消息?”
第一翻墻笑了笑:“這個很好理解啊。他們?nèi)绻F(xiàn)在就告訴你卯時去董大帥家二樓救人,請問你會怎么行動?”
杜沉非想了想:“這小曾是我朋友,不管真假,我都一定會以最快的速度趕去鐘馗廟巷,也許我會找個地方藏起來,盯著董家的一舉一動?!?p> 第一翻墻笑了笑:“這樣的話,那張振飛他們的行動,豈不都落在你的眼里?”
杜沉非聽了這話,終于明白了,連忙點(diǎn)頭:“不錯!不錯!他們考慮得好像還挺周到!”
第一翻墻“嗯”了一聲:“是??!的確很周到!”
這時,杜沉非看看天色已經(jīng)不早,便向第一翻墻說:“墻哥,今天我請客,我一定要請你去對面江畔閑云酒店撮一頓。”
第一翻墻大笑:“好??!今天我就讓你請我。”
杜沉非、牛犢先二人將那擔(dān)桶寄存在一個熟人的雜貨鋪里,三人走向?qū)γ娴摹敖祥e云”酒樓。
只見這酒樓門前的招牌上龍飛鳳舞寫著“江畔閑云”四個鎦金大字。
大門兩旁,各掛著一塊黑漆木牌,上面寫著:“開壇千君醉,上桌十里香;樓小乾坤大,酒香顧客多?!?p> 三個人走進(jìn)店來,找了個靠窗的角落坐了,叫服務(wù)員來點(diǎn)了菜,擺了一桌子。
這三個人海闊天空的閑扯,聊得不亦樂乎。
酒足飯飽,第一翻墻忽然問杜沉非:“老杜,今天晚上,對于張振飛的陰謀詭計,你打算怎么應(yīng)對?”
杜沉非眨著眼,他沉吟片刻才說:“我打算吃完飯,就去捉住張振飛與柳葉平,帶他們?nèi)ヒ姸髱浺患遥?dāng)著老董一家,拆穿他們的陰謀,說明這一切都不關(guān)我的事?!?p> 第一翻墻說:“這么操作,以張振飛與柳葉平貪生怕死的本性,應(yīng)該已足夠讓你擺脫嫌疑,但卻太便宜了他們!”
杜沉非連忙問:“哦?墻哥,那在你看來,我應(yīng)該怎么應(yīng)對才好?”
第一翻墻想了想:“他們既然喜歡玩點(diǎn)陰謀詭計,那在我看來,最好的辦法,當(dāng)然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p> 杜沉非看著第一翻墻,眼里露出佩服的神色:“你是說,我們也應(yīng)該用點(diǎn)小計謀去對付他們?”
第一翻墻又“嗯”了一聲。
杜沉非皺眉說:“只可惜我還沒有想到合適的好辦法?!?p> 很快,第一翻墻的臉上就已有了愉快的神色,顯然是想到了一個很不錯的法子,便向杜沉非說:“老杜,我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朋友,就讓我來替你想一個法子對付他們,怎么樣?”
杜沉非聽了,連忙說:“這樣最好,多謝墻哥,你究竟有什么妙計?能不能說來聽聽?”
第一翻墻附耳低言了一番。
杜沉非聽了,臉上立刻笑得跟一朵花一樣。
萬籟俱寂的夜晚,勞作了一天的人們,都已熟睡。
張振飛與柳葉平卻還沒有睡,因?yàn)樗麄兒苊Α?p> 張振飛安排了一名信得過的小弟,一直盯梢杜沉非到丑時三刻,得知杜沉非和牛犢先真的像傻瓜一樣,一直坐在他們擺攤的地方等候消息,便吩咐這小弟在半個時辰后再送一張他早已準(zhǔn)備好的紙條給杜沉非,通知杜沉非去鐘馗廟董大帥典當(dāng)公司二樓救人。
然后,他就滿意地背起一個雙肩包,和柳葉平往鐘馗廟巷而來。
這鐘馗廟巷,雖然名為“巷”,實(shí)際上卻是一條街道。
用不了很久,他們便已經(jīng)來到了董大帥典當(dāng)公司的樓下。
柳葉平在黑夜中低聲說:“老大,事不宜遲,你現(xiàn)在就上去。我輕功太爛,幫不了你,就在前面公園外的水池邊等你,怎么樣?”
張振飛也低聲說:“踏馬的,平時不好好學(xué)習(xí),現(xiàn)在才知道輕功太爛!關(guān)鍵時候掉鏈子,真想給你飯里加屎,屎里加蛆,蛆里下毒?!?p> 話音剛落,他就已一個縱身,輕輕地到了董家二樓的窗前,然后他輕車熟路地打開窗子,跳了進(jìn)去。
這一次,張振飛沒有朝床上喊幾聲“寶貝”,因?yàn)樗?,這床上現(xiàn)在躺著的,并不是他的寶貝。
張振飛從背包中抽出了一把薄而鋒利的刀。
這是一把好刀。
張振飛的老頭子張明玉,雖然壓根不懂武藝,但卻有一個收藏寶刀、寶劍的嗜好。
這把刀,是張明玉所有藏品中,花費(fèi)最多的一把刀。
張振飛將這把寶刀偷了出來。
在這樣的寶刀面前,無論是誰,都一定會死得很容易。
董大帥兩口子,睡得跟豬一樣,死得就更加容易。
他們沒有感覺到任何痛苦,也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便已腦袋搬了家。
雖然這是張振飛第一次親自動手殺人,但他發(fā)現(xiàn),自己并不是很緊張。
他的心情雖然有一點(diǎn)點(diǎn)興奮,卻依然還能保持理智。
他的手雖然有一點(diǎn)點(diǎn)抖動,也并不影響他點(diǎn)燃自己帶來的悶香。
在一個很短的時間內(nèi),張振飛就已經(jīng)出色地完成了他計劃完成的一切工作。
然后他伸出頭看了看樓下,借著微弱的月光,他有把握,這樓下現(xiàn)在連一個人都沒有。
張振飛跳出窗子,輕輕地掩上窗戶。
現(xiàn)在,他只需要從這里跳下來,這次行動,就可以說已經(jīng)取得了圓滿成功。
所以他現(xiàn)在感覺很滿意。
從董家二樓的窗口跳到街上,對于張振飛來說,簡直是一件易如反掌的事。
他已不止一次從這個窗口跳下。
他可以保證,自己無論怎么跳,都一定不會發(fā)出太大的聲響,也一定會站得很穩(wěn)。
但這一次,張振飛卻沒有站穩(wěn),就在他腳尖剛剛接觸地面時,從門柱后的黑暗中,忽然有一只手伸了過來。
這只手,以一種快到詭異的速度,在張振飛身上的三個不同地方各點(diǎn)了一下。
張振飛得身上,立刻就有三個地方忽然變得麻木。
他倒了下去,倒在了那冰涼的花崗巖地板上。
他的腦袋,也重重地磕在董家門前的臺階上。
雖然痛得呲牙咧嘴,但張振飛也沒有叫出聲來。
他不敢,他知道這個時候絕不能喊叫,以免引來別人的關(guān)注。
一個殺人犯,無論如何,都應(yīng)該保持絕對的低調(diào)。
他想從地上爬起來,可是無論他怎么努力,都休想移動半分。
這時,忽然有一個聲音在他耳邊說:“張先生,你好嗎?”
一聽到這個聲音,雖然是在這種頗有些寒冷的夜晚,但張振飛的冷汗,忽然間就濕透了他的后背。
這個聲音,顯然被說話的人刻意壓低,但張振飛還是聽得出來,這是杜沉非的聲音。
張振飛勉強(qiáng)定了定神,也壓低聲音說:“是你!杜……杜……沉非?”
他的聲音中,充斥著一種掩飾不住的驚訝與恐懼。
杜沉非的聲音冰冷:“嗯!是我!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過了很久,張振飛才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你……你……你怎么來得這么快?”
杜沉非冷哼一聲:“快一點(diǎn)好啊!”
張振飛的腦子飛快轉(zhuǎn)動:“好!好!杜沉非,現(xiàn)在我打算和你做一筆交易?!?p> 杜沉非淡淡地問:“是什么交易?”
張振飛說:“你放了我,我保證放了曾易多,絕對不傷他一根毛?!?p> 他對于自己提出的這個交易,也很有把握。
但杜沉非卻似乎對這樣的交易并不感冒,所以他的回答是:“我不和你做交易。”
張振飛吃驚地問杜沉非:“為什么?難道曾易多不是你的朋友?”
杜沉非的聲音低沉:“他是我的朋友,但我卻不和你做交易?!?p> 張振飛還不明白杜沉非地意思:“為什么?”
杜沉非說:“因?yàn)檫@不是一個劃算的交易。”
張振飛問杜沉非:“怎么不劃算?”
杜沉非說:“因?yàn)槲抑溃锥鄩焊筒辉谀愕氖掷?,我也根本就沒有上你的當(dāng)?!?p> 一聽到這話,張振飛的冷汗,流淌得更多,也更快。